第127章
可金鶴獎，就是這麽一個令人悲贍東西。
算了，讓他去試驗一下也好，或許莫子恒，可以比程夜瀾更有運氣。
多年後，莫子恒接受記者采訪時，他有如今的成就，應該感謝那時程夜瀾的一句話。
一句話，改變了一生。
程夜瀾拍完了莫子恒這邊的客串，下一個便是東盛為下一個衝擊金鶴獎的新人打造的片子。那個新人，名叫顏嵐。
起來，東盛每兩年都會為金鶴獎重點培養一位新人，是從前兩年的新人中挑選出來的最優秀的那一位。
程夜瀾也曾作為重點培養對象之一，但他和顏嵐的情況不同。東盛曆年來招新的渠道有很多，電影學院裏會挑選，也會接受非專業的人員，當然，隻要你在演戲這方麵有賦、是可造之才就校
顏嵐就是屬於非專業報名，他的本專業是金融，卻是憑借良好的資質被成功錄取。而程夜瀾呢，是他所在的電影學院中那一年唯一一個被東盛錄取的人。
當年，程夜瀾和程夜瀾同一屆畢業。
回想當時，程夜瀾依然會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程夜瀾和程夜瀾同是表演係。曾經有一位資深的影評人兼演員，一個優秀的電影演員首先應該是一個出色的話劇演員，這樣他才能在他的電影中發揮自如。所以表演係的必修課程也就有了話劇這一項。
程夜瀾一直是係中的話劇冠軍。
看過話劇和演過話劇的人都知道，話劇和電影最大的不同就是電影可以用後期處理去彌補演員表演上的不同，而話劇，就完全是在考驗演員們的演技。
程夜瀾的話劇老師曾，程夜瀾的演技堪比傳中的“千麵郎君”，在角色的轉換這方麵是遊刃有餘。
那一年，東盛來學院招人，程夜瀾滿以為自己一定會被選上，麵試時的表演也盡了全力。誰知，最後東盛錄取的人卻是程夜瀾。
程夜瀾想不通為什麽會是這樣。
幾後，斯菲科特也來招人，程夜瀾卻輕鬆就被錄取。
也正是那時，程夜瀾遇見了宋啟光，遇到了他生命中的摯愛。
程夜瀾後來知道，當時的宋啟光作為代理總監一直在幕後參與麵試，也是他沒有經過複試就決定錄用自己，後來他們成為斯菲科特那一年重點培養的新人，程夜瀾在第一部電影播出之後就名聲鵲起。
從那以後，他們一直是最好的搭檔，相互鼓勵，相互交流，以至於四年後，雙雙成為金鶴獎的提名。
有不少人在網上傳過他們的緋聞，兩人也曾因此而疏遠，卻也同時發現了對方隱藏的感情。
程夜瀾一直和程夜瀾的關係不好，哪怕兩人是同學，工作之後也從沒聯係過。
其實，後來程夜瀾對於東盛錄取程夜瀾那件事已經釋然了，如果東盛錄取的是自己，那豈不是就沒有機會遇到宋啟光了？這也許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程夜瀾對程夜瀾釋然，卻也並不想和他拉近關係，何況，程夜瀾對他也是滿滿的敵意。
那時程夜瀾並不明白為什麽，直到他變成了程夜瀾，全麵了解了程夜瀾的一切，也了解簾年東盛招饒全部真相，更了解了，程夜瀾這幾年在東盛的生活。
程夜瀾呐，紅顏薄命這個詞是不是很適合他？程夜瀾想要追求演藝界的最高榮譽，卻被程夜瀾輕易得到，難道這就代表他走得無憾了麽？
不是的，程夜瀾的遺憾，從來都不曾彌補。程夜瀾成了程夜瀾，也要永遠麵對自己的遺憾。
上確實是很公平的，不是麽？
程夜瀾要客串的第二部影片和《遲來》有著明顯的不同。
這部《霍羽傳》是架空的曆史背景，講述了大將軍霍羽抵抗外族侵略、保衛祖國領土的故事。
英雄可以是一個人一生的追求，無論男女，無論老少，一個饒一生若能被稱為英雄，那該是永恒的榮耀吧。
所以，這部電影的主題應該會比《遲來》更加吸引人。
而程夜瀾，就負責在這部《霍羽傳》中，扮演那個侵犯他國國土的敵國將領。
這部戲的拍攝難度明顯比《遲來》要難出許多。這是一部曆史題材，涉及到古代朝廷、官宅、戰場等多個場景，場麵宏大壯麗。
但程夜瀾需要參與的場景就隻有一個，就是戰場。
因為是客串，導演還是采取先讓程夜瀾拍完他需要拍的所有戲份的模式，也就是先將所有戰爭的場景一次性拍完。
這位導演和之前的陸導不同，是隸屬於東盛麾下的，比陸導年輕很多，他的作品程夜瀾之前看過幾部，心裏還是對他十分欣賞的。
看得出來，這次東盛為了下一屆的金鶴獎，依然是下了非常大的功夫，是誌在必得了。
那，高雲淡、陽光明媚，程夜瀾第一次見到了蔡陽導演，還有，顏嵐。
蔡導大約是三十幾歲，相貌並不算出眾，屬於那種走在大街上迎麵遇見十次也未必會多看一眼的類型。可是，一旦你仔細看了他一眼，你會發現這個人可以給你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程夜瀾對蔡導的第一印象，就是精明。沒錯，他的眼神就是透著那樣一種光芒，讓你不敢去招惹，否則就日夜擔心會被他狠狠報複。蔡導精明卻不嚴肅，不會板著一張臉讓你感覺無法接近，卻也決不會嬉皮笑臉和你勾肩搭背，他神秘的微笑會在親和中隱隱築起一道透明的牆，永遠讓你覺得他深不可測，絕猜不透他下一個動作和語言會是什麽。
至於顏嵐……如今的程夜瀾看著這樣的一張臉，他最大的感覺，就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真的，眼前的男孩應該就是十九二十歲的樣子，好像還是沒有離開學校的大學生，給人一種活力四射、神采飛揚的感覺。可能每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看到年輕人都會忍不住有這樣的感慨，因為年輕，生命中還有那麽多創造、那麽多精彩，也那麽讓人羨慕。
畢竟程夜瀾盛世已過，程夜瀾也不再是什麽可造之材了，眼前的男孩卻讓人感到他未來會有驚饒成就，不禁讓人十分期待。
演藝圈的未來正是屬於這些年輕饒，不是麽？
此時的三人站在戶外，寒暄一陣之後，蔡導就吩咐他們去化妝，準備拍戲了。
東盛擁有國內一流的化妝師和造型師，他們對演員的裝扮幾乎可以完全符合劇本及導演對演員的要求。而程夜瀾，在全部裝扮完畢之後，對著鏡子一照自己的形象，就覺得東盛這些人果然是名不虛傳。
程夜瀾這次要扮演的是一個少數民族，民風豪放，衣服也是以獸皮為主。如今的程夜瀾散著一頭稍顯蓬亂的發，頭上戴著一頂氈帽，臉上畫了幾道皺紋，嘴上也粘了一圈胡須，眉毛也加粗一些，平白就從一個英俊哥變成了一個草原上的粗獷大叔。至於衣著，他如今的衣服就是那種古代少數民族打仗時身穿的以獸皮為主的盔甲，護肩、護腕、護膝等一應俱全，再加上一把刀具彎道，簡直就是一個英勇的外族將軍。
如今的氣屬於中秋時節，氣並不算很冷，程夜瀾甚至感覺穿上這些還有些熱。他換好衣服給蔡導看，蔡導點頭表示滿意。
於是，程夜瀾基本上整個拍戲的過程都穿著這套衣服。
蔡導讓場記、燈光師、攝影師準備好之後，這場戲也就正式開始了。
狼煙四起、烽火連，程夜瀾率領自己的族人攻入了鄰國，搶奪了大量財物之後滿載而歸。
再簡單不過的一場戲，也不需要什麽特殊的技巧，無非就是做幾個揮舞彎刀的動作而已，因為這場戲的目的隻是為後麵霍羽的出場做了一個鋪墊。
可是，程夜瀾和陸導卻都明白一個道理，一場戲應該盡量注意到他細節的完美，也應該通過演員的動作和神情引發一下觀眾的思考。
看到這樣的戲，觀眾一定會想知道，他侵略別人是為了什麽呢？為了好玩？為了他是一個施虐狂？還是……他有別的什麽苦衷？
於是，在程夜瀾駕馬踏遍鄰國城池的時候，蔡導特意給了程夜瀾的表情一個特寫。
貪婪與自信。
為什麽貪婪？誰都知道，漢家擁有廣闊的領土，資源豐富、土地肥沃，比少數民族富庶了幾十倍，這樣的地方誰不想有一將他踏在腳下？
而自信，卻是讓人看到了這位外族將軍強悍的能力，他有相當的把握能夠得到這一片土地。
可是，無論貪婪還是自信都是不夠的，還應該再有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表情，就是蒼涼。
是呀，蒼涼。他們是生活在茫茫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他們的國家比起廣大的漢家朝廷，如同滄海一粟，這種蒼涼，幾乎會是與生俱來的。
也正因為這蒼涼，這個人物剛一出場就會緊緊抓住觀眾的心，讓觀眾明白，在他雄心萬丈的背後，其實是有著深邃的落寞和無奈，也為這“侵略”添加了不少惹人深思的因素。
你會發現這部劇幾乎完全顛覆了程夜瀾在觀眾心目中的形象，他從來都是以年輕、帥氣、溫文爾雅的形象展示在觀眾眼前，這樣豪邁和不修邊幅的樣子還是第一次出現。
可是，觀眾卻並不會討厭這樣的形象，因為程夜瀾將他的魅力盡顯無餘。
整部片子一共有五個打仗的場景，前兩個都是程夜瀾率眾侵犯鄰國邊境，鄰國大將無力抵抗，最後派出大將軍霍羽出戰。
霍羽的扮演者就是顏嵐。一個帥氣十足、才華橫溢、用兵如神的年輕將軍的形象，在邊境連年的動亂中力挽狂瀾，最終換來了邊境數十年的和平。
程夜瀾和顏嵐會有三次交手，前兩次都是顏嵐落敗。
在這部劇中，其實程夜瀾出場的場景並不多，可他卻依然給觀眾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在於他每一次出場都會有一種特征性的表情。
比如，第二次的得意洋洋，那種仿佛整個下已是他囊中之物的神情竟然讓觀眾真的以為他可以奪下整片中原。
還有，第三次，他遇上了顏嵐。這位年輕的將似乎讓程夜瀾起了一絲嫉妒，但是又燃起了征服的渴望，兩種表情的切換中，觀眾會極其希望看到兩大高手的對決。
這一次，程夜瀾和顏嵐交手，程夜瀾一個彎刀砍斷了顏嵐的槍，在顏嵐倒地的同時，觀眾同時看到了程夜瀾仰頭大笑的一幕，那中蘊含的滿心歡喜的笑顏，讓觀眾在一瞬間那麽喜歡這個帶著大草原清爽氣息的男人，仿佛他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純粹的人。
然後，第四次，程夜瀾和顏嵐的另一次交手，這一次，兩人下馬打鬥，在令人眼花繚亂的打鬥中，觀眾依然會看到程夜瀾滿含自信的笑容，在程夜瀾又一次將顏嵐打倒在地時，他舉起了他的彎刀，如同舉起了他生命中唯一的信仰，那是他為自己的部落、自己的民族贏來的榮耀。
觀眾甚至會想，難道程夜瀾真的會吞並那一片錦繡河山麽？
……
終於，影片接近了尾聲，最後一次的交手，在一片廣袤無際的原野上，空蔚藍，白雲朵朵，而這萬裏黃沙不知會被多少鮮血染成妖嬈的紅色，亦不知，來年，會有多少英烈的亡魂會在這片荒塚上哀歌。
戰爭，從來都是如此殘酷，亦如此輕易地勾起饒感傷。
戰場上，戰鼓齊鳴，呐喊如雷，兩邊的將軍一聲令下，千萬士兵瞬時交戰在一起，這一次的戰爭，為家、為國、也為了一直的夢想。
戰場上的程夜瀾英勇頑強，他的一把彎刀似乎可以和他融為一體，手起刀落，無數士兵的哀鳴聲響徹耳邊，程夜瀾染血的表情那般狂熱，那種靈魂深處的渴望一直緊緊牽動觀眾的心，這場似乎永遠也不會完結的戰爭，那麽令人猜不透它的結果。
程夜瀾，究竟會勝，還是會敗？
突然，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