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五章 暗影
牧天狼四百九十五章暗影當天夜裡，上庸城中，牧天狼等人見到了海摩柯的新婚夫人。
這姑娘看著年紀也不小了，看模樣長得也不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嫁出去，最終竟然便宜了海摩柯這頭蠻熊。
「青娘，這位就是我與你說起的牧將軍，鐵面修羅就是他！還有這些人，都是大有來頭的！這位是朝廷的靠山王千歲，這位則是端王殿下，這位則是陳國的梁王千歲……」
海摩柯介紹了一圈，到賀若冰時，他愣住了，「這個仙子我似乎見過，她就是那日過關去找牧將軍的賀若冰吧？」
賀若冰也變得比以往健談了，忙道：「上次聽你說你要去相親，沒想到還真讓你相中了個好夫人……」
「嘿嘿……」略顯羞澀地尬笑了一下，海摩柯也開始向眾人介紹自己的夫人，「這是拙荊扈青娘，你們叫她青娘就好了！」
牧天狼看得出，這女子也是個會武藝的，便道：「不知海夫人功夫如何？」
牧天狼自然不會聽海摩柯的，直接叫對方為青娘，他還是稱之為海夫人。
而這個名叫扈青娘的女子，顯然也是沒有想到，自家男人竟然真的認識這麼多的大人物……「小婦人扈青娘有禮了！之前聽我家這憨貨說他識得諸多帝國的大人物，我只道他是胡謅，卻不承想今日當真蓬蓽生輝，有貴人來訪！青娘本是個跟隨父親接頭賣藝的，這麼多年走南闖北也未遇到個知心的男子，好在上天終於垂憐，讓青娘能找到這個憨貨做了夫君……」
原來是打把勢賣藝的，難怪看上去有點年紀了，還沒有嫁出去。倒是讓海摩柯撿了個大齡剩女。
牧天狼接著道：「海夫人，你們家誰做得主啊？」
海摩柯聞言，忙在一旁「咳咳」兩聲，大概是想讓夫人給他點面子……就這兩聲輕咳，家庭地位已經一目了然了。
不過，扈青娘倒是挺給海摩柯面子的，雖然不知道晚上到了屋中會怎麼收拾他，但現在還是道：「牧將軍說的哪裡話，我們家中自然是夫君做主。」
牧天狼也不戳破，道：「可是，現在有件大事兒，我怕海摩柯自己做不了主，所以……海摩柯想與我一同前往風雪邊城，放棄現在的將軍職位，同時也捨棄了這個上庸城，你可願意？」
扈青娘聞言卻長出一口氣道：「嗐，牧將軍如此神神秘秘，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呢！若只是此事的話，牧將軍大可不必擔憂，其實我們成婚前，夫君便已經將此事早有告知，所以，這一切全憑我家夫君做主就是！」
「好，那就沒事兒了，都去睡覺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回京城！等處理掉一些瑣碎之事，帶上該帶的人，我們便共同前往風雪邊城！」
……
海摩柯是個意外收穫，可是當晚，在所有人都睡下之後，牧天狼卻睡不著，走出了房門。
院子中，竟然還有個沒有睡的，正是靠山王龍影。
龍影向來都是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我看得出，你已經掌控了木之領域，否則今日海摩柯那一拳，你不會接的如此輕鬆。」
牧天狼當然也不會在這種事兒上有所隱瞞，直接道：「沒錯，此次去了吐蕃神殿，雖然沒有找到可以一勞永逸的法子，可是，也算收穫不小。我體內的戾氣全部被余化龍的吞噬之靈吸走，而神殿大長老又助我掌控了武道領域，活下來的機會，應該也會多上幾成……」
牧天狼自然知道風雪邊城一行有多麼危險，就連當年的武林公認第一人──牧界老人都含恨而終，牧天狼自然不會自大到覺得風雪邊城他舉手可破！但是既然他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也就不會退縮。
龍影似乎並不關心牧天狼的死活，而是道：「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我本以為，這世間除了景翊，再沒有人會幫你。但是現在看來，你身旁似乎有不少助力。如此一來，這個世界的勝算便多了幾分……」
牧天狼關係的是自己會不會死，而龍影關心的是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存活下去。
苦笑一聲，牧天狼終於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風雪邊城一行，你會去嗎？」
現在的龍影，可以說已經是無官一身輕了，而天龍國接下來也將是四海昇平，國泰民安的景象，牧天狼覺得龍影既然如此關心天龍國的江山，那他應該也會去風雪邊城出一份力吧。
可是，結果還是讓牧天狼失望了……
「不會，那是你的事兒。我若捨得自己，又何必辛辛苦苦造就一個你呢。」
龍影的話很真實，真實的讓牧天狼有點心痛……於是，牧天狼索性問出了另外一個他一直不敢問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可能會讓牧天狼更加心痛。
「當年，袁崇虎帶著我們三個，行跡暴露，最終死於衛央之手……」
牧天狼說了一半，龍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沒錯，是我。袁崇虎該教給你的都已經教了，他若是繼續存在，只會阻礙你的成長。一個沒有價值的人，卻擋在我計劃順利完成的道路上，我便借了衛央與應龍衛的手，殺了他。」
「如果當時，我跟景翊沒有逃出來，你就會出手，對嗎？」
龍影似乎覺得現在的牧天狼有點婆婆媽媽，便道：「你是想問那個小姑娘對吧？她對我沒有價值，我自然不會救她。可是賞金樓主救了她，如今更是成為了名動天下的神醫。不過，你若一直沉浸在往事中的話，恐怕很難活下來。」
牧天狼也覺得自己有點啰嗦了，便道：「我明白了。我一直不知道你的黑暗之靈有多強，試試吧……」
牧天狼確實沒有見過龍影全力出手的模樣，也不知道龍影的黑暗之靈究竟有多強，但是他現在想知道。
龍影卻不打算跟牧天狼交手，「你若是想殺我的話，我不會還手。但，我也不會與你交手的。」說完，龍影便轉身離開了。
牧天狼對龍影沒有絲毫的殺心，但是他很想知道全力出手的龍影是什麼樣子的。牧天狼從來沒有看透過龍影，他甚至都不知道龍影這個人究竟關心這個世上的什麼東西……
可能是那個叫葉繼周的男人，也有可能是那個叫夏沫的女人，再或者，是賞金樓的葉旭……
大概那個女子死後，龍影心中便沒有什麼關心的人和事兒了吧。
可是，龍影又為何非要去拯救這個世界呢？還不惜一切培養出自己這個犧牲品……
賞金樓主，這世上怕是沒幾個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可能連龍影也不知道，呵呵，真是有趣呢……
賞金樓主的記憶中，有一道執念，龍影強行改了葉旭的命數，這又是何意呢？不明白……
牧天狼一時間思緒萬千，在這寂寥的夜空下，閃出了許多的念頭，直到身後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來，「你在這兒發什麼呆呢？」
牧天狼不用回身也知道來人是誰，可是他還是回身了。不回身怎麼將這個美人擁入懷中呢……
賀若冰已經習慣了牧天狼的懷抱，絲毫沒有抵觸，便輕輕依偎在了牧天狼懷中。「我剛剛看到龍影經過，你是在想他的事兒嗎？」
牧天狼點了點頭，卻又覺得不足以囊括，便加了一句：「不全是。以前丟下的事兒很多，本以為自己不會在乎了，但是現在，又突然在乎起來了。」
若是常人，大概是不會理解牧天狼的，好在眼前的是賀若冰。
懷中美人莞爾一笑，隨後道：「我也是。以前，我從未想過，我會在乎那些已經過去了的東西，那看上去都無關緊要，可是現在，我卻忍不住想要去問……我師父還嫌棄了我，說我啰嗦了。」
「那還真是巧了，龍影剛剛還嫌我聒噪呢。」
「你回京城是要迎娶郡主嗎？」
「對，娶了她，再辦完一些別人交代的事兒，最後見一見想見的朋友，然後帶著願意陪我赴死的人，去見識一下這世界的夢魘。」
「那你什麼時候娶我？」
「你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不過，我還得去一趟濟南府，那裡還有個姑娘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姑娘多了好，正好一起做個伴，我從小就沒人陪我玩……」
「額……別的姑娘可不會這麼想。而且多了的話，也挺麻煩的。」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在這個靜謐的夜晚，感受著彼此的存在，可是兩人的影子中間，竟然多了個影子！
賀若冰身上的溫度陡然下降，牧天狼卻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道：「沒事兒，是個朋友。」
賀若冰知道來人是誰，但她萬萬沒想到，牧天狼與這人竟然也是朋友……
「聽四哥說，冰妖姬墮入了溫柔鄉，還是跟牧天狼，我本以為又是四哥胡謅，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不請自來，打擾了。」
來人正是賞金樓的八公子，幻影刀葉旭。而葉旭的懷中，正抱著那柄斷刀，肅革。
賀若冰卻面色不悅，喃喃自語道：「陸凝還真是跑得快，嘴也快！現在，恐怕邵焰那傢伙正在嘲笑我呢……」
牧天狼倒是沒有在意賀若冰的小心思，見葉旭從影子中走了出來，便道：「為了這把刀的故事而來？」
葉旭也很實在，點點頭道：「上次想聽，你說聽了就得承擔責任，我便先去一些瑣事兒了。」
「處理完了？」
「沒有。不大好處理，一時半會兒沒什麼頭緒，不如先來聽聽你的故事。」
牧天狼倒是挺說過葉旭的麻煩，據說少林丟了兩件寶物，都被歸咎到了葉旭的頭上，葉旭想自證清白。
以前，這種行為在牧天狼眼中便是極度幼稚的行為，但是現在，他倒不這麼認為了。「聽故事前，你得先說說這柄刀，為什麼是你的。」
葉旭很自信地道：「這刀本來不是我的，但是我殺了它原先的主人，現在自然就是我的了。」
說得是挺有道理的，但牧天狼還是多嘴了一句，「原先的主人？」
「楚國大將軍，英荼。」
牧天狼頓時覺得一個驚雷從腦海中炸開了！「什麼？你說英荼是你殺的？！這……這不可能……」
原來，龍影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