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章 慫恿
牧天狼輕輕鬆鬆搞定了英王,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後院,他發現郡主好像喝的有點多……賀若冰倒是沒什麼事兒。
牧天狼看著俏臉紅撲撲的郡主,將她從桌上扶了起來,道:「怎麼喝這麼多酒?」
郡主眼神有點迷糊,小手順著牧天狼的胳膊,慢慢搭在了牧天狼的雙肩,環住牧天狼的脖頸,然後又探向牧天狼面具……
牧天狼知道郡主這不安分的小手,肯定是想去摘他的面具,所以牧天狼索性自己就給摘了下來,反正賀若冰已經看過了,再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著賀若冰還沒有要走開的意思,牧天狼不由道:「賀若姑娘,你是不是該迴避一下?」
賀若冰心中卻是莫名地火起,道:「這是院子!該迴避的是你們。」
牧天狼一想,賀若冰說的有道理啊,這種事兒怎麼能在院子里做呢?還是回屋吧……
牧天狼扶著郡主要進屋,賀若冰突然道:「我可以陪你去浮屠山,去吐蕃神殿,然後再去風雪邊城,而且我的冰之本源也已經交出來了……」
牧天狼聞言,不禁好奇郡主跟賀若冰究竟談了些什麼……還有這個左尤英,不是最討厭自己身邊有女人嗎?那幹嘛去自作主張招惹賀若冰呢?牧天狼帶著疑問將郡主送回了屋中。
其實還真是牧天狼冤枉了毒蛇,毒蛇之所以去招惹賀若冰,一是因為他以為牧天狼已經收下賀若冰了,二是他很想把他的碧靈喂得白白胖胖,早點成長起來……
左尤英雖然不喜歡女人,但是相對郡主而言的話,他還是更加滿意賀若冰,因為賀若冰武藝高強,不在乎生死。郡主的羸弱與善良,在左尤英的眼裡,那就是致命的缺點!
屋中,牧天狼將郡主放到床上,道:「酒量不行就少喝點,幹嘛把自己灌醉。」說完,牧天狼一隻手放到郡主的胃部,催動木之靈,想為她化去體內積聚的酒精,但郡主卻用手撥開了牧天狼的手,道:「你……你要幹嘛?我們……我們沒有完婚吶,你休想占我便宜!」
牧天狼:「……」行吧,那就醉著吧,醉著也挺可愛的……
「郡主,你睡一會兒吧,我在旁邊守著,你要是覺得難受,就叫我。」
牧天狼起身要走開,但郡主卻一把拉住了牧天狼的胳膊,道:「你到現在都沒有改過口,還是叫我郡主……」其實這個事兒郡主早就想提了,但她了解牧天狼是塊鋼板,若是在稱呼上太過計較,郡主怕牧天狼會覺得她矯情。
好在現在酒喝多了,就顧不了什麼矜持不矜持,矯情不矯情了……
牧天狼確實是覺得一個稱呼而已,叫什麼都一樣,他根本不在乎這些,於是便道:「那我叫你什麼?你不是也一直叫我牧將軍嗎?」
郡主一生氣,拉著牧天狼胳膊的手一用力,從床上坐了起來,道:「以後若是沒人的時候,你就叫我薔兒,好不好?我就叫你天狼哥哥,我每次聽小茹這麼叫你,我其實也想這麼叫你……」
牧天狼突然覺得有點羞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郡主卻不依不饒地搖著牧天狼的胳膊,「天狼哥哥,好不好嘛……」
牧天狼感覺自己要裂開了,忙將郡主一把摁倒在床上,蓋上厚厚的被子,道:「好,我知道了,郡……薔兒,你還是睡覺吧……」
郡主看牧天狼已經答應了,便也不再糾纏,倒頭就睡了。
牧天狼長出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滾燙的臉頰,然後出了房門……他的面具還在院子中放著呢!
賀若冰見牧天狼從房中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他的面具,然後戴上,便道:「我該做什麼?也戴個面具嗎?你們為什麼戴面具?」
牧天狼也明白,賀若冰這是想融入到獵頭人的組織了,便道:「戴面具當然是為了隱藏身份,但你可以不用戴。」
可是看了一眼賀若冰之後,牧天狼又道:「你還是戴上吧……」
看到牧天狼如此表現,賀若冰心中一陣莫名的歡喜,然後她臉上就出現了一層冰鎧,與她的面部十分契合,牧天狼也不禁感嘆道:「沒想到冰之靈還有這種用處……」
賀若冰道:「那我現在該做些什麼呢?」
牧天狼道:「沒什麼要做的,只需要靜靜地等天子的東巡隊伍到來就行了,其他的事兒,我已經安排人去做了……」
……
此刻的東巡隊伍,距離東臨城應該還有五天的時間,前提是路途中不會出現意外,比如遭人行刺這種人為因素,再比如天降大雨這種自然因素。
而龍星還是會時不時地表現出他的虛弱,來引誘那些不安分的大臣上鉤。
大臣們看龍星體格虛弱,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就不斷勸他不要去浮屠山了,但龍星就是不聽……
去浮屠山封禪,是出身世家士族的大臣們最不願意看到的,而龍星的堅持也讓他們心生不滿,以至於六皇子跑來拉攏這些人的時候,這些大臣們基本都同意以六皇子馬首是瞻!
二皇子龍淵依舊是按兵不動,就看著自己的六弟龍厝,這樣一步一步地壯大!
若是龍星真的不行了,龍厝就是滿盤皆贏,若是龍星是在演戲釣魚,那龍厝就是滿盤皆輸。
可龍淵就是堅信,他那個無良的老爹,是在演戲!
於是,龍淵還打算幫一下自己的六弟。他讓宇文懷安不斷在暗中傳播天子龍星病重的消息,讓這個東巡隊伍中的官員都人心惶惶,而龍淵自己有不出面拉攏這些官員,所以,這些官員就都跑到六皇子那邊去了。
可是,龍淵覺得這些暗中的推波助瀾還遠遠不夠,他還需要去好好慫恿一下自己的六弟!
這天晚上,東巡的隊伍剛剛安營紮寨,龍淵就來到了龍厝的大帳。
龍淵的到來倒是讓龍厝有點猝不及防,畢竟這兄弟二人之間,從來都沒有什麼值得坐下來好好商談的事兒……
龍厝還沒有問明來意,龍淵率先道:「六弟,救我!二哥知道,二哥以前糊塗,做了很多跟六弟為敵的事兒,但那些事兒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六弟你不會對二哥見死不救吧?!」
龍家人的演技那都是祖傳的天賦,再加上後天不斷地錘鍊,可謂是爐火純青!
龍淵這眼淚也是說來就來,再配上誠摯的表情,乞求的語氣,那就是一個字,「絕」!
龍淵突然來了這麼一出,龍厝就更加懵逼了,怎麼就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刻了?自己怎麼就能決定自己這個二皇兄的性命了?當然,龍厝也不是個萌新,他也同樣算得上是個老戲骨了。
「二哥何出此言?快快請坐!以往,我們兄弟來往的少,無非就是我母妃與楚貴妃之間那些矛盾而已,如今楚貴妃遭了牧天狼那狗賊的毒手,你我之間那些小事兒,早就可以翻篇了……」
龍淵聽了這話,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心中暗罵「你媽死了我也原諒你!」
當然,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道:「六弟啊,果然心胸寬闊,有容乃大,一看就是有上位者的風度!!二哥慚愧啊……如今,父皇怕是沒多少時日了,到時候,六弟必然是振臂一呼,榮登皇位,二哥不求別的,只求六弟能給二哥一條生路啊……」
龍厝聞言,心中一喜的同時,也有一絲疑惑,忙正色道:「二哥這是說的哪裡話?你這話若是傳到父皇的耳朵里,只怕會給你個不忠不孝,傳播謠言的罪名!如今帝國一統域內,掃清寰宇,普天同慶!父皇更是名齊三皇,功蓋五帝,待到此番浮屠封禪,父皇必然是萬古一帝,你怎可在這種時候說父皇時日無多?!」
龍淵卻是絲毫不在意龍厝跟他打馬虎眼,直接道:「嗐呀!六弟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對二哥藏著掖著,莫非你到現在還不能原諒二哥嗎?你到現在都不打算放二哥一條生路嗎?我們再怎麼說都是同胞兄弟啊!這樣,你需要二哥幫你做什麼,你只管說,二哥都聽你的,二哥現在就是你手下的一員先鋒,六弟讓我打哪,我一定照辦,絕無二話!」
龍厝不知道龍淵這是發什麼瘋,竟然主動放棄爭權,來向自己投誠……
「二哥,話已至此,兄弟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你手下的勢力未必就比我弱,為何卻突然放棄爭奪皇位,而是甘願向我投誠?說實話,兄弟我不是很相信二哥的誠意啊……」
龍淵苦笑一聲,道:「六弟啊,與你的實力平分秋色,那是以前的事兒了!我很清楚我現在的實力,自從母妃慘遭毒手,落了個意圖謀反的罪名,而驃騎大將軍更是舉旗自立,宇文丞相也不受重用,我就明白,我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六弟,不瞞你說,我此番來找你,也是有私心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三弟與四弟就是兩個膿包,留著也好,擠掉也好,都無關大局,而皇位,明顯就是六弟的了!所以,二哥現在向六弟投誠,實則是為了那個戰王的位子啊……」
龍厝算是明白了龍淵的意思,道:「哦?二哥是說,你想做戰王?可據我所知,二哥走的一直都是王天下的御人之道,並不是霸天下的御兵之道啊!走御兵之道的,只有三哥跟五哥吧……」
龍淵一拍手掌道:「正是如此啊!所以,現在群臣基本已經認定,五弟就是下一任的戰王,可是我不甘心啊!皇位,明顯是六弟的,我自然是不敢有絲毫的覬覦,但是戰王之位,對一個大一統的太平盛世來說,還重要嗎?不過是個名稱罷了!所以,二哥只希望六弟可以垂憐二哥,看在二哥主動投誠的份兒上,幫我除掉五弟,讓我可以繼任戰王……」
龍淵說的也沒錯,如今天下一統,四海昇平,還需要什麼戰王?相比精通御兵之道的五皇子來說,扶持一個不懂兵的二皇子做戰王,那會讓新皇更加安心。
如今,這個新皇,明顯就是龍厝啊。
反正在龍厝的心中,新皇就是他!而且,龍淵還在不斷地給龍厝灌輸他就是新皇的思想觀念,導致龍厝有點飄飄然……
想了一會兒,龍厝道:「二哥放心,既然二哥有如此誠意,我自然不會辜負二哥,二哥先請回吧,現在還不是商議這些事兒的時候……」
龍淵忙起身道:「有六弟這句話,二哥總算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六弟歇息吧,二哥就不打擾你了。」
出了龍厝的大帳,龍淵沖著空地啐了一口濃痰,「呵……蛻!小毛孩子,還想爭皇位,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蔥!嘿嘿嘿,等著吧,父皇會給你好好上一課的……」
龍淵給龍厝灌了碗迷魂湯,然後就回自己的大帳了。
而龍厝慌忙找來了蔣植,將龍淵對他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因為龍厝覺得龍淵無事獻殷勤,其中必有妖,所以他一時拿不定主意,想找蔣植好好商量一番。
蔣植聽完,道:「如此說來,二皇子是想幫殿下成事,完事兒之後,讓殿下替他除去五皇子?」
龍厝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不知先生對此有何見解?」
蔣植道:「殿下不必搭理二皇子就是,不管他是真心投誠,還是想耍陰謀詭計,都不影響我們的布局,我們只管走好我們的棋……至於事後,二皇子確實比五皇子更讓人放心,就看二皇子的表現吧……」
聽了蔣植的話,六皇子心中總算是安定了很多,他也越來越覺得皇位就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