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九章 樓主
牧天狼等人到了運城之後,離龍興城也就一天的路程而已,他們正打算好好休息一夜,第二天趕往龍興城,但是意外地撞見了賞金樓主。
看著城樓上的老者,牧天狼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賞金樓主,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不簡單……
能用短短几聲簫聲便讓自己陷入空洞,這絕不是一般人。
牧天狼道:「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那老者道:「你們不是都習慣稱我為賞金樓主么?你叫我一聲樓主便好。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我,那就隨我來吧。」
牧天狼倒是也不怕他,忙欺身跟上,蕭南縱等人不放心,想要跟去,卻被牧天狼擺手制止了……
韓破奴道:「蕭兄,這個賞金樓主你了解的多嗎?」
蕭南縱看著牧天狼離去的放向,道:「賞金樓主這個人好像是二十年前憑空冒出來的一樣,不僅自身武功出神入化,而且還教出了九個在各個領域出類拔萃的徒弟,實在是深不可測啊……」
火鳳道:「大家放心吧,將軍應該不會有事兒的,我們獵頭人跟賞金樓的賞金獵人雖算不上多親密的朋友,但也不算是敵人,而且這賞金樓主還幾次三番派人幫助過將軍,當時我們還懷疑將軍是賞金樓主的私生子呢……」
蕭南縱聽完,吃了一驚,道:「有這回事兒?」
火鳳不知可否地點點頭,道:「的確如此,賞金樓的幾位九星獵人還是我們的朋友呢,賞金樓主此番來找將軍,也是因為之前賞金樓的大公子姜颺給了將軍一塊摘星令。」
蕭南縱與韓破奴這才放心,道:「那就先進城找家客棧歇息吧,相信天狼很快就會回來的……」
而此刻牧天狼已經跟著賞金樓主來到了運城中的一處茶樓。
從方才這一段輕功的較量上,牧天狼覺得賞金樓主完全不像是個老人,就這一段路,升降起伏,閃轉騰挪,強如牧天狼都覺得有些吃力,氣息與內息都有些紊亂。而反觀一旁的賞金樓主,不但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還風平浪靜地來了句:「小二,上壺好茶!」
可更讓牧天狼感到吃驚的是,賞金樓主明明沒有做任何遮擋自己容貌的措施,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牧天狼眼前,可牧天狼想要看清他的容貌時,卻發現死活都看不清!似乎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霧氣籠罩自己和賞金樓主中間……
至於那團霧氣是籠罩在賞金樓主的臉上,還是籠罩在自己的眼前,牧天狼自己也分辨不出……
反正,這個賞金樓主是牧天狼迄今為止見過最神秘的人。
賞金樓主很隨意地落座,然後道:「牧將軍,坐吧,你想問什麼儘管問,不過回不回答就是老夫的事兒了。」
牧天狼也不再推辭,坐到賞金樓主對面,道:「你曾讓風雪救過我性命,我便尊你一聲前輩吧。我讓小昭帶話求見,只是想知道前輩為何會幫我?我們之間難道有什麼淵源不成?」
在牧天狼看來,賞金樓主確實沒有理由幫助自己。除非……賞金樓主跟自己的身世有關!
賞金樓主呷了一口茶,道:「牧將軍誤會了,並不是我要幫你,也不是賞金樓要幫你,而是姜颺那小子應該幫你。」
牧天狼聽完,心中更加好奇了,道:「姜颺他為何應該幫我呢?」
賞金樓主聽了,卻輕輕一笑,道:「呵呵呵……牧將軍是個聰明人,難道還不明白嗎?蕭南縱與韓破奴這等人物都情願跟在你身旁,你應該也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了吧?」
牧天狼這才恍然大悟,風雪槍姜颺,以風雪為名,而且還姓姜……
牧天狼心中一陣激動,難道姜颺是自己的……牧天狼猛地站起身來,道:「還請前輩明示,姜颺他究竟與我是何關係?」
賞金樓主卻擺擺手道:「你先坐下,如此激動可不像北修羅的做派啊……」
牧天狼確實有點失態,像蕭南縱與韓破奴這些,不過是自己父親的故人而已,他們願意幫助牧天狼,牧天狼也只是覺得有些感激,其他也沒有什麼。可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姓姜的風雪公子,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親人,這讓牧天狼心中難免有些激動。
賞金樓主道:「其實,是姜颺拿了本來屬於你的東西,他所學的風雪槍意,長恨歌心法,這些都是你父親姜伯超留下的。所以,姜颺他欠你的,應該幫你。」
牧天狼長出一口氣,道:「若只是如此的話,大可不必。一個人,還是應該為自己活著……」
牧天狼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難道自己很渴望能有一個親人嗎?這一刻,牧天狼心中有種莫名的失望。
原來,姜颺只算是自己父親的傳人而已。就像牧天狼接受了葉昌的傳承一樣,難道自己就該改名為葉天狼了嗎?
賞金樓主聽了牧天狼的話,再加上那一絲失望的語氣,幽幽道:「看來,傳說中的北修羅也不是個鐵石心腸啊……不過,你該考慮的不是姜颺是不是你的親人,而應該是姜颺他能不能幫得到你。」
牧天狼道:「我不願別人強求我,所以也不願去強求別人,以前輩的手段,應該早就知道這個世界背後的秘密了吧。若是前輩有意出手的話,又何必我多此一舉呢。」
賞金樓主道:「不錯,我確實知道這個世界面臨的威脅,而且親自經歷過上一次劫難。牧界,他的死,也是我親眼所見。可是這能解決什麼呢?什麼都解決不了的!我們這些卑微的人,就像是被異界死靈圈養在高牆內的家畜,可悲,可憐……」
牧天狼道:「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不在乎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只是從我記事起,就莫名地背上了這個使命,如今,已經有無數的人死在了我前進的道路上,我不能讓他們白死。縱使沒有意義,我也得走下去……」
賞金樓主沒想到牧天狼竟然如此偏執,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勸你。不過,我們賞金樓的人,我也不會去幫你勸說。他們會不會幫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只一點,小昭不能幫你。」
牧天狼點了點頭,道:「我聽說過她身上有無法控制的毒之靈,所以,我不會害她的。前輩應該知道我與她的關係。」
賞金樓主也點點頭,道:「我確實知道,景翊,景栩,這兄妹二人都是難得的武學奇才,當初我也是不忍心看著這麼一個天賦出眾的小姑娘早夭,所以才在衛央的手中救下了她……」
牧天狼道:「前輩,姜颺是個很不願意別人干預他生活的人,所以那些什麼虧欠於我的話,以後大可不必再提。如今,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那就是前輩追求的是一條怎樣的路?」
賞金樓主聽完,笑著道:「哈哈哈哈……牧將軍怎麼關心起我這把老骨頭來了?」
牧天狼很直接地道:「前輩誤會了,我並不是關心你,而是關心你的路,會不會與我的路有所碰撞!」
賞金樓主太過神秘莫測,而且他所掌握的勢力也足夠讓牧天狼動容,所以,牧天狼不得不防。說實話,牧天狼很不願意自己有這麼一個敵人。
但一個可以培養出這麼多絕世高手的人,而且專挑與天龍國有仇的遺孤去培養,牧天狼可不信這都是巧合,這個賞金樓主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和不可告人的目的!
無論是姜颺,小昭還是葉旭,這幾人的身世都很曲折,都是孤兒,而且都和天龍國有仇,賞金樓主專挑這種人培養,只是巧合?
牧天狼懷疑,像凌赤楓,秦玄,陸凝這些人,肯定也或多或少跟龍氏有仇。
賞金樓主看牧天狼似乎對他有些敵意,便道:「牧將軍,你我的路,不會有什麼衝突的。你不過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執念,想要走你父親的老路罷了,可我雖不願助你,也不會去攔著你。」
牧天狼聽完,心中稍安。隨後道:「不知當年在風雪邊城發生的事兒,前輩可曾知曉?」
賞金樓主道:「牧將軍說的是你父親姜伯超和天龍國天子龍星的事兒吧?抱歉,這事兒我當真不知,牧將軍想問的話,還是去找龍星這個當事人,當面問清吧。不過,雪千愁是個很可怕的人,牧將軍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牧天狼道:「多謝前輩提醒,我會去問的。現在,我沒有什麼想要問的事兒了,不過,前輩你似乎還有事兒要與我講吧?」
牧天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賞金樓主自從見了自己,就一直有一股戰意!雖然隱藏的很好,但牧天狼還是隱隱能感覺的到。畢竟戰意這種東西,對牧天狼來說,那是再熟悉不過了……
賞金樓主道:「牧將軍所言不差,我確實有件事兒想找牧將軍幫忙,這件事兒困擾了我很多年了!可是……牧將軍找我問的這幾個問題,都不是很重要,所以老夫倒是不好意思開口了……老夫本以為牧將軍會問很多我們賞金樓的秘辛呢。」
牧天狼從頭到尾,就問了兩個問題,一個是賞金樓主和自己是不是有關係,一個是賞金樓主會不會與自己為敵,這兩個問題在賞金樓主看來,確實是太過普通了,不像是牧天狼千里迢迢找自己的原因啊……
賞金樓主還以為牧天狼會問他很多關於賞金樓的秘密,甚至可能會問到賞金樓主的身份,但是這些問題,牧天狼根本不關心。
牧天狼只想趕緊處理完天龍國的事兒,然後去解決死靈生物的麻煩,至於賞金樓,只要不跟自己為敵就行了……
牧天狼道:「前輩不必如此,你認為不重要的事兒,在我看來卻是十分重要的。一個人,總要活的明白一點不是嗎?所以,前輩有什麼事兒的話,但說無妨!」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牧天狼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為他有預感,賞金樓主會對他出手!
賞金樓主思襯良久,最終道:「牧將軍,我想試試你的木之靈,不知可否一戰?」
牧天狼聽了,暗道:果然如此。「既然前輩想要一戰,那便一戰。」說完,牧天狼便飛身往城外而去……
賞金樓主也顯得有些激動,一步不離地緊隨其後,似乎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運城郊外的一處僻靜處,牧天狼飛身停在一棵大樹上,腳下踩著一根枝條,道:「前輩,就這兒吧!不知前輩想怎麼一戰?」說完,牧天狼將手中的血獄一橫,絲毫不敢懈怠。
面對賞金樓主這種高手,牧天狼心中也沒有把握……
賞金樓主凌空而立,腳下沒有任何借力物體,愣是駐足在半空,光憑這一點,牧天狼就覺得自己已經棋差半招了。
賞金樓主看著嚴陣以待的牧天狼,道:「牧將軍不必如此,老夫與人比斗,不喜歡打打殺殺,只是想讓牧將軍聽我一曲而已。」說完,就見那之前消失不見了的玉簫,不知何時又重新出現在了賞金樓主的手中……
牧天狼有些不解,便道:「一曲而已?」
賞金樓主很篤定地道:「一曲而已!」
牧天狼將血獄抱在懷中,閉上了雙目,道:「前輩請吧,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