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章 扯皮
公堂上，眾人都在等著牧天狼開口，牧天狼緩緩地道：「殺楊二公子的人名叫黑七。」
周三才道：「黑七？那敢問牧將軍，這個黑七是何許人也，他為何要殺害楊存寶？而這個黑七現在又身在何處呢？」
牧天狼道：「黑七是雍涼李氏豢養的殺手，他的上一任主人已經被我殺掉了，就是那個養匪自重，排除異己的武威郡守李喆。而他現在的主人正是最近來到京城的李氏公子，李淵。」
周三才有些迷糊，問道：「牧將軍是說，殺害楊二公子的其實是黑七背後的李淵？」
宇文甘也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怎麼還和李氏扯上關係了？不過他也喜聞樂見，李氏和牧天狼打起來，對他們宇文家是好事。
牧天狼道：「沒錯。游龍他們與楊公子和宇文公子發生衝突的當晚，這位李淵公子也在棲鳳閣。而雍涼李氏和我結怨已深，他們奈何不得我，便開始將主意打到了我手下人的身上。」
「當李淵看到我的手下跟楊二公子起了衝突，而且游龍又緊隨楊二公子離去，他便起了歹心，這正是一個嫁禍栽贓的好機會。於是他便派出了他手下的殺手黑七，假扮成游龍，殺了楊二公子。」
牧天狼話語中絲毫沒有提及到六皇子和英王龍瑞，而是將這一切都推倒了李淵一個人的頭上。
周三才道：「牧將軍如此言之鑿鑿，肯定是已經有證據了吧？」牧天狼道：「想找證據可不容易，誰會有膽量站出來作證，說雍涼李氏未來的接班人就是殺人兇手呢？不過，周大人倒是可以聽聽這位張薪倌的證詞，可謂是漏洞百出呢。」
周三才道：「牧將軍這是何意？」牧天狼道：「那就請張薪倌將他看到的案件發生的前後，詳細地說一遍吧，我相信周大人肯定能聽出點什麼。」
其實周三才早就知道張薪倌的證詞里有很多漏洞，但是他當時是奉了太子的命令，要製造冤假錯案，引起牧天狼和衛騎大將軍楊捷的爭鬥，所以並沒有指出來。
周三才一看，現在也躲不過去了，便道：「張薪倌，還不速速將你是如何經過案發地點，如何看到殺手行兇，又是如何跑到官府報官的經過如實招來？」
張薪倌道：「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啊，絕不敢有半點隱瞞。三天前的夜裡，小人本來已經睡下了，但是東郭酒樓的小二突然跑來說他家酒樓沒有柴火可用了，讓小的送一些過去。小的和東郭酒樓本就是長期合作關係，再加上小人家中正好還有些積柴，便趕忙送了過去。」
「送完柴火之後，小人路過那個巷子，發現有個戴著龍形面具的黑衣人，正在擦拭一把帶血的匕首，而地上趴著一個不知生死的公子。小人一看，這肯定是行兇殺人啊！所以當時就想大聲喊叫，但被那個兇手打昏了過去。」
「小人再醒來之後，便趕忙來到府衙報案！大人明鑒，小人所說絕無半句假話啊！」
牧天狼道：「周大人，這位張薪倌所說的話，有哪些漏洞，就不用我指出來了吧。」
周三才一拍驚堂木，「大膽張薪倌！你說你看到兇手行兇以後，就被兇手打昏了過去，再醒來之後就立馬跑來報官。可是本官記得你明明是接近午時才到的府衙報案，難道你昏迷了這麼久？」
張薪倌道：「大人，小的……」周三才道：「還想再糊弄本官嗎？！本官看你是想嘗嘗這殺威棒的厲害！」
張薪倌終於是怕了，忙道：「大人，小的該死，小的醒來之後，害怕惹禍上身，所以……所以沒打算來報官，而是回到了家中，打算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後來……」
牧天狼道：「後來來了個人找到你，讓你去報官對吧？」張薪倌道：「牧將軍……你怎麼知道？」
牧天狼道：「兇手殺完人為什麼不離開，而是在那兒擦匕首？因為他想要嫁禍於人，就需要等一個目擊證人！這也是兇手不殺張薪倌滅口，而是只將張薪倌打暈的原因。」
「但是兇手沒有想到，張薪倌生來膽小怕事，他選擇了隱瞞此事，並沒有去報官。所以兇手著急了，他便找到了張薪倌的家中，威脅張薪倌前去報案作證！否則他設計的這一切就都沒有用了。」
周三才道：「雖然牧將軍所說的這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但是畢竟只是推測，我們辦案講究的是一個證據確鑿！牧將軍說楊二公子是李淵手下的殺手所殺，不知牧將軍可否提供什麼證據？」
牧天狼道：「我想周大人是失了主次了，這案子是周大人全權負責的，怎麼管我要起證據了？我只是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至於證據，自然是需要周大人自己去求索的。而且就算我找到了證據，楊大人和宇文公子也會先入為主地認為是我自導自演的。」
周三才犯難了，讓他去查雍涼李氏的接班人，這對他來說，比查牧天狼要更加棘手。
一旁的宇文甘突然道：「我看牧將軍這是隨意說出個替罪羊，打算混淆視聽，禍水東引吧？」
牧天狼道：「我對誰是兇手並不關心，我只是不想我府上的人遭人陷害，鋃鐺入獄。所以，兇手我替你們找出來了，能不能查辦就是府尹大人的事兒了。如果周大人認為沒有證據緝拿李淵，那最好也不要對我府上的人下手。」
說完，牧天狼就帶著游龍等人再次離去了。牧天狼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同樣是嫌疑人，同樣是沒有證據，你若是沒有本事抓了李淵，那也別來欺負自己府上的人！
就這麼一通亂七八糟的扯皮，讓周三才有些不知所措了。
府丞楊顛在一旁道：「周大人，既然請了聖旨也沒有用，那還是等我兄長來了再討個說法吧！」說完，楊顛也離去了。
周三才道：「神捕門邢音何在？」邢音道：「屬下在。」
「本官命你去查清李氏公子李淵手下是否有個叫黑七的，以及那日威脅張薪倌前來報官的人是何人！」
「屬下領命！張薪倌，你隨我去見畫師，將那人的相貌描述出來。」
周三才雖然知道這個案子已經很難查的清楚了，但是他又不得著手去查，否則，天子和楊捷那邊，他沒有辦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