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章 金剛
牧天狼追到城固縣城時,麻煩來了!
城固縣的縣尉帶著一幫子縣兵擋在了城門口,那縣尉道:「方才有個迎親的車隊,說是在武候村被強人搶親,殺了他們不少隨從,本官正要出城探查,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牧天狼雖然從不在乎手上多沾幾條人命,但他並不想濫殺無辜。「你可知車上是何人?是帝國的當陽郡主!你信異族人,不信我?」那縣尉道:「我自然知道車上的新娘是當陽郡主,郡主是帝國嫁與吐蕃和親的,你也敢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牧天狼倒是被縣尉說的啞口無言……他忘了自己才是不合法的那個!
愣神片刻,牧天狼道:「你們攔不住我,我不願殺你們,各自逃命去吧!」縣尉道:「縱使你是三頭六臂,本官也絕不讓你這麼輕易地過境!為了郡主,我等情願捨命與你這賊人一搏!」
牧天狼道:「為了郡主?那你可曾聽到郡主怎麼說!」縣尉道:「這……女兒家嘛,要遠嫁,自然是哭哭啼啼,吵著鬧著不願意,但到了婆家,不是照樣相夫教子,賢惠淑德!」
縣尉不知,他這句話讓他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牧天狼被說的火起,催動胯下捲毛犼,手中青冥劍瞬間就到了縣尉的脖頸!只不過青冥劍並沒有出鞘。「殺不殺你,只在我一念之間,趁我還不想殺人,讓你的人讓開!」
縣尉還想再強硬一下,但牧天狼已經開始倒計時,「三、二、一……」縣尉終於是扛不住了,「放行!」
牧天狼縱馬疾馳而去。
巴魯克等人過了城固縣,離漢水渡口便只有一步之遙了。車上,郡主道:「放下我吧,否則你們走不掉的。」巴魯克卻道:「等他過了六芒星陣再說吧!哼,夫人,你就別再妄想逃離為夫的手掌心了!我會將你當做神殿壁畫上的仙子一般對待的!」
但是巴魯克話音剛落,牧天狼便追來了!巴魯克怒道:「當真是陰魂不散!護殿金剛,四象伏魔陣!」
說完,那四位金剛便擋住了牧天狼的去路。巴魯克舍掉胯下駿馬,上了馬車,親自駕車往漢水渡口逃去,他知道,那裡有神殿中的長老等候著,而神殿中的每一個長老都身懷絕世武功!
牧天狼的身前,是四個實力相當於八星殺手的護殿金剛,每個人都是左手持盾,右手持矛。牧天狼知道這四人肯定也是要結成陣法來圍殺自己,他沒有時間了,他不能給這些人結陣的時間!
牧天狼從馬背上躍起,木之靈與殺意領域齊出,他要速戰速決,先殺一個金剛!
但是這些金剛的協同作戰能力不是賞金樓的殺手能比的,他們瞬間排成一列,最前面的那人用盾牌擋住牧天狼的進攻,後面的人給他輸入內息,四個人的內息合為一體,劍鋒的內息與盾牌的內息相撞,兩撥人都向後退了幾步。
牧天狼感到自己的體能有些跟不上了,他不能再拖了。牧天狼決定冒險,再使一次次元之刃!
看著站立不動,凝聚劍勢的牧天狼,四位金剛也沒有去打斷,他們對自己的四位一體融合技很是自信。很快,牧天狼又是一劍襲來,而護殿金剛還是排成一列,合力去接這一劍!
然而他們太輕視這毀天滅地,誅仙斬神的一劍了。
牧天狼全身內息凝成的劍刃瞬間破開盾牌,接連穿過四位護殿金剛的身體,金剛倒下了!
完全放棄防守的牧天狼,胸前插了一桿鐵矛,鐵矛插的很深,穿過了牧天狼的肺葉!
牧天狼忙催動木靈,汲取天地靈氣,但是肺葉插著一桿矛,根本無法去修復,而且牧天狼也沒有時間去修復。剛剛恢復了一絲內息,牧天狼便握住鐵矛,拔了出來,瞬間一大口黑血噴涌而出。
牧天狼邊用木靈調動內息止血,邊爬上馬背,朝漢水渡口追去。
但是肺部的重創讓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困難異常,胸膛更是猶如烈焰灼燒一般,痛苦不堪!馬兒每一次奔跑,牧天狼都要咳出一口血,捲毛犼的脖子上,汗水與血水不斷地流下。
漢水渡口,巴魯克終於趕到了!等在那兒的是兩位神殿的長老,還有八位護殿金剛。巴魯克終於鬆了一口氣,「三長老,五長老!」
那兩位白髮稀鬆的老者道:「聖子殿下別來無恙。不知可否與北燕南陳達成結盟協議?」巴魯克道:「其餘的事暫且不急,後面有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先解決了他再說!」
兩位長老聞言,忙道:「哦?這麼說聖子殿下帶去的人都被人殺了?」巴魯克道:「是的,我身上也有傷,不敢與他硬拼!」
話音剛落,噠噠的馬蹄聲已經傳來了,牧天狼跟了上來。
郡主掀開車簾,看著渾身是血的牧天狼,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嗓子卻偏偏跟被東西堵住了一樣,只能沙啞道:「走吧!走啊,走……」
一位長老道:「這女子是何人?」巴魯克道:「暫且不提,我會作出解釋的!他不是能打四個護殿金剛嗎?你們八個,好好招待他!」說完,身後的八名護殿金剛開始走向牧天狼。
牧天狼從馬背上踉蹌落地,以青冥劍撐地,閉上了眼睛。
牧天狼不是要放棄,但凡一息尚存,他便不知道什麼是放棄!
他實在是太疲倦了,他的軀體破破爛爛,已經承載不了這個戰意衝天的靈魂了!他需要時間,哪怕一點點時間,木靈都可以給他極大的恢復!
那八位金剛已經來到了牧天狼身前,但是他們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已經重傷瀕死的人,實在是提不起什麼戰意。其中一位護殿金剛慢慢地走過去,他想送這個重傷的人最後一程!
長矛對準牧天狼的心臟刺出,似乎已經穩穩命中,但是那位出手的金剛卻定格了。片刻后,他的長矛連同握矛的手一起掉在了地上,金剛也隨即倒下了,他的脖頸已經被劍刃劃出了一道血痕。
青冥劍已經入鞘,還是撐著牧天狼那看似隨時都要倒下的軀殼,牧天狼還是閉著雙眼,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巴魯克怒道:「蠢貨!你們以為他真的是個不堪一擊的瀕死者嗎?困獸猶鬥!合圍,殺了他!」
車上,郡主的嗓子似乎已經沙啞到發不出任何聲音,但還是在重複著:「走啊……」
聲如啼血,淚似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