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好自為之
朱顏看著，奇怪的翻開來。竟是這套房子的買賣合同，而最後的署名，赫然是朱顏！又是朱顏！朱顏最近怎麽跟房子這麽有緣呢。
朱顏無法置信的又看了一次，確定沒有錯。她的名字依然在上麵。
“你是買房子的人？”
“是，不過你是這裏的新房主。”宋天磊麵容冷峻而僵直，那深不見底的如暗夜星辰的眸子裏湧動著太多的她一時之間無法琢磨的情緒，“你賣了這套房子，我又買了回來，因為我舍不得。”
朱顏緘默著，宋天磊說他舍不得。為什麽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告訴她他舍不得他們的這段關係，千方百計的來攪亂她的生活：“你愛我嗎？”朱顏突然望著他的眸子問。
多麽愚蠢的一個問題。她曾經最為不屑的也是這個愛字。她覺得自己可以跟周之喬天長地久，事實證明，她錯的離譜。她不再輕言愛，這東西太飄渺太虛幻，可是她竟然妄想從宋天磊這裏得到答案。
許久，他才說：“這有區別嗎？我想跟你在一起，難道還不夠嗎？”
網絡上說，在一起三個字比我愛你更加的生動，因為說我愛你很容易，可是在一起，卻很難。
但是如果要為這個在一起加一個期限，會是多少？
一天，一周，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
朱顏的問題宋天磊再次沉默了，他想張嘴回答，可是卻發現這個答案如此艱難。若沒有共度一生的勇氣，若沒有做好共度一生的準備，那麽別輕易說永遠。沒想到周之喬的話這麽快就得到了應驗。
朱顏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責備：“宋天磊，其實我們從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人，一樣的自私自利，名利，欲望，權勢，財富，是你傾其所有去追求的東西，而安寧，簡單，平靜，純粹，是我想要的生活。米可果腹，沙可蓋屋，但兩者參合在一起，就顯得毫無價值。人心隻有拳頭大，別把它想的太大，做人純粹點，做事才能痛快點。”
“你就是這麽安慰自己的嗎？”
“是的，我想做一個純粹痛快的人，別跟我婆婆媽媽歪歪唧唧的，既然給不起，就給你我一個痛快，明白嗎？”
宋天磊走了，朱顏一個人跌坐在地板上。
她清晰體會殘忍是一把利刃，傷了別人，自己也別想苟活。
蘇婭知道了這件事情，一邊說她有範兒，一邊又說她傻，反反複複的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堅定自己的立場，朱顏跟宋天磊分到底是對是錯。
她還是那句話：“最慘的是你已經愛上他了啊。要是沒愛上，哪會有那麽多的煩惱。”
朱顏吃著漢堡，咬著雞爪，喝著可樂，對蘇婭的話假裝沒聽到。
套句宋天磊說的混蛋話，這有區別嗎？愛與不愛，有區別嗎？
對相愛的人來說有，對無望在一起的人來說，沒有。
“你說宋天磊怎麽就非得跟姚蒹葭結婚呢。”
麵對蘇婭的問題，朱顏很不雅的打了個飽嗝：“我又不是他爸，我怎麽會知道。”
“對。問題就出在他爸身上。”蘇婭人來瘋似的一拍桌子，將茶幾拍的七倒八歪，“我聽大彪說啊，他爸軟禁他，不讓他出來。”
“軟禁？”朱顏覺得這話很新鮮，“宋天磊還能被人軟禁？”
“嗯，想不到吧。”蘇婭還挺樂的，看不出一點同情心，咬了一口香辣雞翅，“你不知道吧，宋天磊是孫悟空，他爸就是如來佛，要不怎麽說薑是老的辣，這話一點不假。”
朱顏不予置評。宋家那變態的布局她是領教過的，要是真的被困住了，還真不是說出來就能出來的。
不得不說宋懷遠深謀遠慮英明神武，對內對外這東西都通用，宋天磊恐怕要真是孫悟空才能翻出來吧。
嗨，難怪他會說我一出來就來找你這樣的話。
蘇婭將最新網羅到的關於宋天磊的八卦巨細無遺的貢獻了出來。她現在就像是朱顏安排在宋天磊身邊的一個眼線隨時提供著知曉的情報，可笑的是這個眼線還是宋天磊自己要過去的。宋天磊說她白眼狼，還真不錯。
蘇婭很盡責的還將她了解到的宋家關係幫她梳理了一次。
宋天翔和宋天磊都是宋懷遠的妻子生的，唯有宋天俊，是當時從外麵抱回來的。蘇婭說這個抱字的時候特地意味深長的拖長了字音，顯得相當有內涵。任憑朱顏在那裏兀自猜測。
但是憑她的理解猜來猜去也不會覺得宋天俊是他們好心的收養的孩子，最大的可能就是宋懷遠在外麵跟小情人生的私生子吧。私生子三個字從朱顏的腦海裏蹦出來，朱顏終於找到了宋天俊並不得寵的原因。隻有他，被宋懷遠扔進了政府，跟宋家的家產似乎劃上了很大的距離。
還有還有，宋天翔的那個老婆，嚴倩怡。
嗯，朱顏記得，那是個做護士打扮的女人，看起來挺溫柔嫻靜，朱顏靜靜的等著蘇婭揭秘，不知道了吧，當初她可是作為宋天磊的女朋友進的宋家，不過那時候恒宋還是宋天翔掌權，宋天磊隻是個剛剛回國的名不見經傳的紈絝子弟而已。
哦，原來如此。朱顏點頭。
蘇婭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一股腦的向朱顏傾倒著小道消息，後來啊，嚴倩怡厲害啊，一躍從可能的三少奶奶變成了正牌大奶啊。
額……朱顏聽著可樂，就岔氣了，一聽到正牌大奶，就很容易浮想聯翩。
蘇婭津津樂道，手上都是汗津津的，毫不客氣的往朱顏的背上拍去：“怎麽樣，你也服了對不對，要說這女人啊，眼光一定要準，開始的時候她倒是挺風光的，不過好景不長啊，宋天翔估計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還去生個癌症，這不，把腿都弄的截肢了，嘖嘖。”
蘇婭無限唏噓的替宋天翔感到惋惜，朱顏心想，如果可以選擇，宋天翔寧可失去一切的富有，公司，豪宅，名譽，權勢，地位，他也寧願保有那一條腿吧。畢竟外在的失去了總有一天可以重新奪回來，而他的腿失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
人生，果然不能處處圓滿，否則，連老天都要嫉妒。
蘇婭突發奇想：“幸好你跟宋天磊掰了，萬一跟他成了，你豈不成了正牌三奶……”
朱顏給她一頓暴打，蘇婭老實之後她又問了一句：“那嚴倩怡怎麽會嫁給宋天翔的？”
“據說，”蘇婭變得很神秘，壓低了聲音像是再說一件驚天秘密，還要看看周圍有沒有偷聽著，“據說啊……”她緊張的亂瞥四周的腦袋被朱顏一把按住，“說重點！”
蘇婭隻好訕笑兩聲：“據說當時宋懷遠有意安排宋天磊進公司，覺得宋天磊已經帶女朋友回來堪當重任了，決定委以中用，但是可能這嚴倩怡覺得宋天翔更有發展潛力，有一天早上起來，宋天翔跟嚴倩怡睡在一張床上啊，一張床上啊有木有，親。”
朱顏的嘴巴漸漸張成了O形：“你能不能更誇張一點？”
蘇婭打了個響指，一臉的興奮：“不是我誇張，是他們誇張，嚴倩怡後來還懷孕了。”
“是宋天磊還是宋天翔的？”朱顏猛的就問。
蘇婭對她豎起了大拇指，朱顏可是一語戳中把心啊，是啊，到底是誰的，宋家也有這樣的疑惑啊。蘇婭卻手一攤：“沒了。”
“什麽？”朱顏還真糊塗了。
“流產了，死無對證！”
“靠！”朱顏奮力一拍桌子，顯得無比氣惱。
蘇婭趕緊勸她消消氣，朱顏也剛剛流產，蘇婭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戳中了朱顏的傷心事，趕緊道歉。
朱顏隻氣憤的說：“這兩個人渣！”
蘇婭收拾完茶幾，兩人跪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正好可以看到屋外那輪狡黠的明月。
朱顏顯然陷入了生氣與狂躁兼而有之的狀態。
蘇婭對她說：“哎，這個你可不能怪宋天磊，人不風流枉少年啊，誰讓人家從小就是萬人迷呢，多金，英俊，帥氣，大方，霸道，俗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他結合了所有女人意淫的所有條件啊，沒有再外麵搞出幾個私生子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哪一天要是有個私生子或者私生女上門來認親，估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朱顏一瞬間氣兒就偃旗息鼓了，可不就是：“不過更多的可能是胎死腹中，夭折了吧。”
蘇婭一聽，就知道她又傷心了，也許最好的方法就是狠命的往傷口上撒一把鹽，痛過了，才能徹底的治愈。
朱顏歎了一口氣：“你說他會不會成為天上的天使，會不會恨我呢。”
蘇婭心一堵，握著她的手，兩人的頭靠在一起，像天上的滿月：“不會，他一定會成為最快樂的天使，在天上幸福的生活著，然後看著你也幸福，你一定也會幸福的。”
朱顏笑笑，也隻有她最好的朋友才會說她一定會幸福，她這樣的女人說不定都會被詛咒吧：“婭婭，你有什麽願望沒有。”
蘇婭望著天上的月亮，笑得很美：“願望啊，我有，我希望等我們老了，就一起到夏威夷，頭戴著紅花，身穿著比基尼，像老妖怪那樣活著。”
“你看過《心術》嗎？”朱顏突然問。
蘇婭點頭：“看了一點，還沒看完。”
朱顏忽然就樂了：“我們要像十三姨那樣活著。”像電視裏的十三姨那樣永遠頭戴紅花，身穿波西米亞長裙，熱愛跳舞，有一張笑臉，永遠不知疲倦，熱忱而善良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