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曾經的女朋友
沒過多久，門口又傳來按門鈴的聲音。
朱顏以為是唐惠儀去而複返，內心不免有幾分竊喜，可是她不是有鑰匙嗎？她疑惑的穿著睡衣去開門。
抬頭的刹那，仿佛歲月流轉，時光靜止。
她決絕的想要關門，可是門口的人卻用腳頂住了即將關上的門。
她隻好鬆手，與他麵對麵站著。
“朱顏。”他叫著她的名字。
朱顏也看著他：“宋總。”
是的，宋天磊來了，精瘦的人依舊頎長隻是難免疲憊，眼底深深的黑眼圈，像是幾天幾夜未眠，眼眶中盡是血絲。以這樣的麵目猝不及防的出現在朱顏的麵前，她真的沒想到。
而心驟然的一沉，也是她想不到的鈍痛。
“朱顏。”他又叫了她一聲，不過聲音低沉而嘶啞。
漆黑的樓道裏隻有一盞感應燈照的他的輪廓清晰又虛晃，朱顏的手在背後緊握成拳，麵上卻笑開來：“宋總，這麽晚了，不知道有何貴幹？”
“我找了你很久。”他說。
“是嗎？”朱顏忽略心中的訝異，表情鎮定而從容，“我挺好的，你有時間還是多回去休息，多陪陪嬌妻吧。”
“朱顏！”宋天磊驀地發狠，眼中閃過精光，一把抱住她的腰身，扣住她的後腦勺，在朱顏還未反應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吻已經傾落下來，朱顏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的唇舌如此火熱，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汲取著她嘴裏的津液，朱顏掙紮著，緊閉著自己的牙關，他卻不管不顧一心要衝破她堅硬的防守。
“啊——”她被推倒在門邊，承受著他霸道的掠奪，隻等著一個呼吸的瞬間，他便撬開了她的牙關，長驅直入，終於攻城略地，心想所願。
朱顏的捶打與掙紮根本撼動不了他的分毫，他是征服者，以征服一切的決心來征服她，朱顏的反抗隻能換來他更大更多的掠奪。
朱顏感覺屈辱，這麽久了，難道一出現就要這樣嗎？她內心已經千瘡百孔，為什麽還要這麽對她？她嗚咽幾聲，用力的咬了他的舌頭，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唇齒之間，那麽猩的味道，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
她的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來，從事發到現在，即使醒來的第一時間知道孩子沒了，她都沒有哭過。可是這一刻，她哭了。
她以為宋天磊會發脾氣的，她以這樣的方式強迫他停下來，誰知道他沒有，而且還緊緊的抱住了她，幾乎要揉斷她的腰身，將她融進他的骨血一般，逼的朱顏透不過氣來。
他的頭埋在朱顏的頸間，朱顏被困在牆壁與他的懷抱之間，感受著他的體溫，觸摸著他的心跳，幾乎站立不穩。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用悲鳴而嗚咽的聲音說：“放開我。”
可是宋天磊沒有動作，他們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直到她感覺自己的肩頭一片溫熱的濕，內心震驚不已。她抬手的原本想推開宋天磊的手，怎麽也放不下去，慢慢的就停在了空中。
宋天磊在哭，他抱著她靠在他的肩頭哭了。
這樣的意外舉動使得朱顏原本強硬的心慢慢起了裂縫，一點一滴，一絲絲不斷的皸裂。
宋天磊竟然哭了？朱顏的心上下起伏，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她的手慢慢放在了他的肩頭，她沒想到再次相遇他們竟然會以這樣抱頭痛哭的方式來緬懷他們失去的孩子。
她以為自己眼淚已幹，沒想到還能哭的差點斷氣。
最後還是宋天磊將她抱進了房，抱上了床。從未有過如此深刻的悲哀，她的神經隻是麻木了，但是宋天磊將她的鈍痛完全引了出來，她怨怪他：“你為什麽要來，為什麽。”
宋天磊瘦了好多，屬於一下子的暴露，兩家的臉頰都凹陷了下去，他向她懺悔，為自己的遲到為自己的無能為力，為他們失去的孩子。
“不要再說了！”朱顏最後隻能大聲的打斷他的話，“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對不起！”宋天磊抱住她的身體，任憑她眼淚流淌，直到她哭累了，像一隻被拋棄的小貓似的靠在他的懷裏，溫順而了無生氣。
“你公司沒事了吧。”朱顏終究還是關心他的。
“差不多解決了。”宋天磊靠在床頭，終於感覺內心踏實了。
這麽多天，他馬不停蹄的處理公司的事情，一個又一個危機，一個又一個難題，內心的焦慮不安與現實的棘手麻煩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眠不休，隻為了盡快將這些事情塵埃落定。隻是後麵發生的事情著實出乎他的意料，等他能離開，能抽身，也到了今天。
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他們已經結束了，他不應該再出現在朱顏的生活中，可是他竟然敵不過自己的心，竟然在抽身的第一時刻驅車這麽長時間來這裏找她。
奔騰的感情如大海般洶湧，翻江倒海，他到底是怎麽了？知道朱顏流產了，知道孩子沒了，他的難過竟然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知道秦修明將所有的責任扛到了自己身上，攬下了所有的過錯，他有感激，但是更多的，確是無言的憤怒。憑什麽他的孩子要讓別的男人來扛？
他不甘心，不甘願啊。
“你呢，身體沒事了嗎？”
“好多了，謝謝。”朱顏直起身體，已經恢複了平靜，仿佛這麽多天積壓的情緒得到了釋放，人也跟著輕鬆起來。
宋天磊的確對得起他們了。她鬆開宋天磊的腰身，下床：“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燒碗麵吧。”
朱顏在廚房忙碌，宋天磊站在廚房口，她也瘦了許多，是他把她折磨成這樣的。
以前，她在廚房忙碌的時候，他總是出其不意的從背後抱住她。這一次，他也這麽做了，不過朱顏並沒有如當時那般罵他趕他出去，而是任由他抱著。
“好了。”朱顏熄了火，將麵出鍋。
宋天磊還是不願意放開她，閉著眼睛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這能是天長地久嗎？
朱顏鬆開他的手，說：“快出去吃吧，涼了就不好了。”
他們的關係已成過去式，可能連他們自己都沒想到，最後會走到這一步。
宋天磊一邊吃一邊說：“這件事情我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我一定會讓背後的人付出代價，不會讓你今天的痛苦白受。”
“就算找到了人又怎麽樣，孩子也回不來了。”朱顏輕歎，“也許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被祝福，不應該來吧，這樣也好。我們都能走的了無牽掛。”
“走？你打算去哪裏？”
“目前還沒想好，但是如果我留在那裏，肯定會對你有影響。”
“你還有心情管別人。”
朱顏伸了伸胳膊，仿佛心情豁然開朗：“我這幾天想明白很多事情，人這一輩子不就是這樣一天又一天的過嗎？快樂也好，悲傷也好，都是自找的，有因必有果，所以還是看開一點的好。”
“你看得開，我看不開。”宋天磊捏著筷子道。
朱顏平靜的與他注視，她的身影被他眼睛裏的血絲攪的七零八落：“那你能放棄姚蒹葭跟我在一起嗎？”
“我不愛她。”
“可你必須要跟她結婚對不對？”朱顏的問題讓宋天磊無言以對，“所以啊，我早就跟你說過，我要的不多，可是你給不了我。”
這話，秦修明也跟她說過，他給不了朱顏想要的愛，也給不起她。他是那麽理智的人，可是這一次卻被情感衝昏了頭腦，強烈的感情與海水翻江倒海在他內心澎湃，他的心口像是被堵住了，找不到發泄的口子，隻能無力的憋屈的麵對這樣的現實。
他緊握的雙手重重的一拳砸在鋼化玻璃的桌麵上，濺出了湯水，玻璃沒壞，他的手應該很痛。
“你幹什麽！”朱顏嚇了一跳，趕緊去看他的手，已經紅了。
“宋天磊！你再這樣我馬上就要叫你出去了啊，有話就給我好好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
宋天磊控製了自己的脾氣，又開始吃麵，朱顏的心狠狠抽著，但一直安靜的等他吃完。就連麵吃著吃著他都開始打瞌睡，朱顏能想象他這幾天經曆的事情。
他吃碗麵，她將碗端進去，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在桌邊睡著了。
她歎了一口氣，叫他的名字，對他說：“宋天磊，你醒醒，要睡就去床上睡吧，這裏會感冒的。”好不容易將他推醒，跟她進了房，他卻又開始發揮無賴的精神，抱著她死也不肯撒手。
朱顏罵他：“放手，睡你的覺，其他的不用想了。”
“不要，你跟我一起睡吧。”他抱著朱顏一起上了床，閉著眼睛，說出來的話倒是口氣分明，一點也不含糊，他的臉還在她的胸前蹭啊蹭的，占起便宜來也毫不客氣。
朱顏懊惱的拍他的背，發出啪啪的聲響，回應她的除了他幾聲無意識的叮嚀，便隻有沉重的呼吸。
他睡著了。而且是真的睡著了，甚至還有輕微的打鼾，這是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來的。
朱顏抱著他的頭，望著天花板，對他顯得無可奈何力不從心。
他睡的很不安穩，不停的說著囈語，還將被子全部踢走了。朱顏不厭其煩的幫他蓋好，看著他棱角分明的那張臉，想象著那個孩子的模樣，是會像他，還是像自己？
她描摹著他的輪廓，蘇婭的話猛的跳進她的腦海，蘇婭說她愛上宋天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