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當年的事讓你心虛了?
靳國章歎了口氣,微微眯起眼睛,“不瞞你說,剛開始我也是反對的,不過容白這孩子的個性你不是不知道,打小也就不聽我的話,也從來都有自己的主見。”
“不過這丫頭我仔細瞧了,也派人去打探了下底細,孩子,倒是個好孩子,就是這背景……”他顯然也是為難的。
讓他一口答應下來不太可能,但是去反對,也好想反對的有氣無力,再加上靳易笙出的這檔子事,就更讓他鬧心了。
“你不是打算告訴我,要接受這丫頭吧?別的不說,讓我家雪兒管一個貪汙犯的女兒叫大嫂?國章,你怎麽想的?當年的案子可是你判的,你覺得這丫頭不是來找你複仇的?”
“複仇?複什麽仇?”靳國章一臉不解,“當年證據確鑿,一切都是按照章法來的,你想太多了吧。”
輕嗤一聲,淩崇業說,“不是我想太多了,是你老了,跟不上時代了。你好的,退居二線,輕輕鬆鬆把擔子往兒子身上一推,哪裏像我,還要苦哈哈的在前麵跟那些個牛鬼蛇神打交道。我跟你說,這樣的人啊,我平時也見得多了,你覺得是公正執法,但是到了他們的眼裏,那你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當年那案子的時候,這丫頭多大?有八歲了麽?”
“好像是……十歲吧。”遲疑了下,靳國章說道。
“就是說!都十歲了,六七歲的孩子都開始有記憶了,更何況十歲的。當初她怎麽也算是一養尊處優的小公主吧?聽說簡竹山對一雙兒女很是疼愛,你把他們的爹給關了,小家夥的心裏,能不恨你?”
“這……”
“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這丫頭一直下落不明,聽說當初是被簡竹山身邊的那個秘書給帶走了,這麽久了,怎麽這麽巧就遇上你們家容白了?容白這孩子眼界這麽高,我們晨雪追了那麽久都追不到,她就那麽簡單就把容白給吃的死死的?這些,你都沒想過,真的就那麽巧合?”
本來靳國章是沒有想那麽多的,結果被淩崇業一番曉以利害,聽的是後背一陣冷汗,“那老淩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還是想清楚,寧枉勿縱。這種事,如果一糊塗了,害的可是你兒子的一輩子啊!容白是年輕人一時衝動,你做老的,如果不幫著把把關,以後你想讓你家雞犬不寧,還是家破人亡!”
靳國章啐了一口,“你別說的那麽嚇人,晦氣!”
“說算沒有,這樣出身的女孩子,也是跟咱們這種家庭有區別的。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以後早晚會有矛盾的!”
走到他的身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靳國章沉吟了一會兒,擰著眉頭看他,“老淩,我怎麽聽著不太對呢。你今天來,好像不是為了晨雪跟易笙這倆孩子的事,倒更像是為了簡丫頭呢?你說說,她也不是要嫁給你兒子,你著什麽急,難不成當年的事,還讓你心虛了?”
“你個老糊塗,說的什麽混賬話!我心虛什麽?我行的端坐的正,當年的案子是你判的,我不就是趕巧在他下台以後升職了,那也是我自己的本事!得得得,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跟你扯這些了,你要是讓那丫頭進門,就等著以後後悔的日子吧!”他擺了擺手,一副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模樣。
靳國章想想不太對勁,“哎,那這倆孩子的事……”
“不是已經說定了,改天定個日子,就這麽定了!”淩崇業走出去,目光在客廳裏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到簡心的身上,眼神沉下來幾分,眉目跟她爸爸當年倒是有些像的,不過唇角那抹倔強倒是有點像她媽媽的。
“淩伯伯,靳伯伯。”祁慕很著急,先迎了上來。
他剛才聽著那話裏的意思就覺得不太對勁,難道說,這是要和解?那不是太便宜靳易笙這小子了?!
“祁慕啊,謝謝你對我家晨雪的關心,也謝謝你這麽多年來,一直替淩伯伯好好照顧她。不過呢,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為自己考慮考慮了,你媽還急著抱孫子呢,你就這麽耗著,她能不心急嗎?改天淩伯伯給你介紹幾個小丫頭啊!那淩伯伯就先走了。”
祁慕沒想到,真的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一個箭步擋在了淩崇業的麵前,“淩伯伯,這是攸關晨雪一輩子的大事,您真的打算就這麽放過這個混蛋了?”
頓住步子皺了皺眉,淩崇業有些不悅了,“祁慕!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晨雪的一輩子,難道我做父親的不比你跟操心?”
頓了頓,他又緩和了一下語氣,“唉,我們做父母的心,你是不會懂的,等你將來以後有了孩子,就明白了!”
拍了拍他的肩頭,又看向祁玉燕,“弟妹啊,改天咱們兩家坐下來聊聊這門親事。這些事,當然還是你們女人來操辦比較擅長,我讓沈俏改天跟你聊聊。”
一旁的隋希臉色有些不好看,自己兒子的婚事,還得假手於人,不過在他們的眼裏,自己從來也都是沒有地位的。
祁玉燕略點了下頭,“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整了整衣領,他就這麽離開了。
祁慕還想說什麽,卻是被人搭住了肩膀,給拉住了。
一回頭看到祁玉燕那張溫和的臉,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有些惱怒,“姑姑……”
“你淩伯伯有句話沒說錯,你老大不小了,也該為自己的事考慮考慮了。旁人的事,就別操心太多了。”她淡淡的說。
祁慕惱恨交加,一甩手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你要不要跟過去看看?”簡心有些憂慮的看向靳容白,祁慕那個樣子,真的很讓人擔心。
他一向都是樂觀而開朗的,但是似乎遇到淩晨雪的事,就很容易失了理智。
“……也好。”靳容白想了想,轉頭看她,“你先回房休息下,我晚些來接你。”
“嗯。”她點了點頭。
他們的交談,靳國章自然是看在眼裏的,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慮,看著這麽單純的孩子,真的會心機那麽重嗎?
——
靳容白並沒有很費勁就追上了祁慕。
他在外麵虐樹呢!
事實上,也是自虐,兩隻拳頭在樹幹上砸下無數深深淺淺的坑,而他的手也是被血模糊了一片。
“我家的樹雖然不是什麽活化石,但也都是名貴品種,打壞了,記得照價賠償啊!”他說。
“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祁慕恨恨的說。
“我沒想跟你開玩笑,就是挺心疼我家樹的。如果你想發泄,我帶你去個地方!”
祁慕看了看他,他則揚了揚眉,於是上車,離開。
他沒想到,靳容白居然把他帶到了健身房。
不由的苦笑,“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去拳擊教練場之類的。”
“就你這雙手?也不怕廢了!”他輕哼一聲,“敢不敢賽一把?”
“賽?”
“賽!”
兩人換上衣服,一人上了一台跑步機,速度一點點的調快,奔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從最初的鎮定自若,到後來臉色變得紅了,然後汗水不斷的滑落,到了最後,兩人也不知道堅持了多久,都氣喘籲籲的撐不住了。
祁慕到底之前消耗了不少力氣,先敗下陣來,下了跑步機坐在地上喘氣,靳容白這才關了程序,逐漸減慢直到停止。
“發泄了嗎?”他問。
雖然還是很喘,但是氣息還算順暢的。
斜睨了他一眼,祁慕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謝了!”
“我看你是跑的大腦缺氧了,說的什麽廢話!”靳容白也喝了一口水,“其實你也別怪淩伯伯,很多事要分兩麵看,他會那麽做決定,也是出於各方麵考慮。”
“各方麵考慮?我看他是考慮自己的麵子吧,哼!”不屑的諷刺道。
搖了搖頭,在他邊上就地這麽坐了下來,靳容白說,“好,那現在不去考慮他們的決定,就說你。現在拋開任何其他人,任何的其他因素,就問你,現在的淩晨雪,你願不願意娶?”
“我為什麽不願意,你知道我一直都……”頓了下,祁慕看著他,擰起眉頭,“你不會也那麽世俗,覺得她不是完整的,所以就……”
“不是我世俗,世俗的是這個世界。你不介意,你爸媽呢?這段外麵會怎麽寫?”他說,“如果這些都不算理由,那我來給你一個理由,你有沒有想過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祁慕沉默了會兒,“你在說什麽?”
“我是說,昨天這一晚上的事,你除了憤怒,就一點都不覺得蹊蹺嗎?為什麽晨雪會在隔壁?我已經找人問過了前台,那房間是她定的,你別跟我說,是靳易笙冒了她的名定下來,然後刻意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他這麽說,祁慕倒是真的冷靜了。
他是生氣,是憤怒,憤怒和痛苦衝昏了他的頭腦,以至於沒讓他去想那些細節,現在提起來,真的滿滿的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