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7 不按規矩來
“如果你好好配合,那我剛剛那句話,就沒什麽意思。”頓了頓,唐堯繼續補充,唇角微微上揚,帶著威脅冷睨的笑意,“否則的話……你說呢?”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讓齊翔啞了啞嗓子,心虛得更厲害——
唐堯是真查到他身上來了!
脫離唐家這麽多年,他的確一直在借助唐家的人脈,這些年走南闖北做了很多生意,也都是唐家的故友在罩著!否則他沒權沒勢的,怎麽發財?
踟躕了良久,齊翔最終也隻能陪著笑臉,討好地詢問:“唐少,您要打聽的……是什麽人啊?”
一句話,等於承認了他的劣勢,表達了他的退步。
“杜天痕。”唐堯的目光轉回去,俊臉上略過一絲明顯的殺意,但又很微妙地被他控製下來。他隔了兩秒,隻是冷然交代,“替我把他找過來。”
這一個月,他終於查到了在他車裏動手腳的幕後黑手——杜天痕。
這人時常出現在緬甸和東南沿海一帶,在各個貿易區的“老大”群裏很吃得開!他是專門負責在各家老大之間打通貿易,從中收取提成的,行蹤很不定,他難以追蹤……
但是,齊翔和他合作過!
這就是他此行先找齊翔的理由。
“我……這……”乍一聽到這名字,齊翔的臉色一變,表情浮現明顯的為難,“這個人……”
“齊叔。”齊翔推搡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唐堯冷聲打斷,他的聲音低沉強硬,帶著不容置疑的強製意味,“……你也不想我跑到這裏來為難你的,對吧?”
“對!對!嗬嗬……”齊翔尷尬地笑著,連連點頭,“那……那我幫您約杜天痕。”……
當夜。
某個環境清幽的禪意茶館中。服務員正在禮茶,她動作優雅而緩慢地泡出清香的茶水,演示著古老平靜的茶道,然後微笑著端給眼前的客人品嚐。
齊翔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隻覺得如坐針氈,最後揮了揮手,索性讓服務員先出去了。
包廂裏安靜下來,齊翔才大大的歎了口氣。
這是他和杜天痕約的地方。
之前,他和唐堯保證,三天內肯定約到杜天痕,到時候就在海口見麵,但是實際上,他緊急約了他,事先得見一麵……他那麽多把柄在杜天痕手上,要是不先攛好口供,萬一他在唐堯麵前亂說怎麽辦?
會害死他的!
“叩叩!”
過約定時間近十分鍾的時候,包廂的門才被輕輕叩響,接著推拉式的木門被人從外麵拉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自行抬腳進來:“齊老板,好久不見!”
“你遲到了十分鍾。”齊翔指了指牆上的掛鍾,然後又悶悶地喝了杯茶,“快坐坐坐!”
“果然是很著急……”杜天痕若有所思地低聲一歎,順勢在齊翔的對麵坐下,還未問清事情,倒是先為自己此行開了價,“加急的事件,我一向收三倍的錢,齊老板知道的吧?”
反正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所以先開價也未嚐不可。
“哪裏是辦什麽事?隻要你說幾句話,價錢多少都好商量。”齊翔揮了揮手,滿臉都是愁容,“之前我利用唐家的關係,在海關那裏幫你進出口了不少貨,你還記得的吧?”
杜天痕點點頭,眉峰卻微擰,被問得有些不悅:“那個時候,齊老板也是收了我一大筆傭金的,咱們這是互惠互利的生意。齊老板問這個做什麽?先說好,運什麽貨,可不是我們的交易內容。”
他利用齊翔的關係打通了海關,幫另一位黑老大銷贓,從中提取高額報酬,至於付給齊翔的那筆錢,和高額報酬比起來,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這就是他做生意的方式。
“我對你運什麽不感興趣。”齊翔打斷,心急地傾身過去,手指在紅木桌麵上敲了敲,“我是要你把這件事忘了!被問起來的話,就說不知道!”
要不然唐堯知道他這麽賺錢,會怎麽對付他?
那些畢竟都是唐家的資源!
“什麽意思?”杜天痕卻是臉色一沉,他天性敏銳,瞬間就覺察出了齊翔是話中有話,“什麽叫‘被問起來’?”這句話讓他聽得很不舒服,像是……不小心踏入了危險之中。
“唐家今天找上我了,唐堯親自來打聽的,還說起了你的名字……”齊翔滿臉的堅定,“我不知道他想對我做什麽?但總之到時候無論他問什麽,你就都……”
“唐堯來了?”齊翔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杜天痕快速打斷。
他神色一緊,一改適才悠然鎮定的模樣,猛地從對麵的座位上站起來。看著灰白愁苦的齊翔,他現在隻想罵他蠢貨:唐堯真正要找的,恐怕是他才對吧?畢竟他在他的車上動了手腳!
原本他是想給唐堯一個警告,到時候和唐堯談判,讓他讓出緬甸那邊的貿易權也容易,誰知道最後那點小型炸藥並沒有起作用,唐堯反向開始追查……
他都盡量收手,盡量避開了!
齊翔這個蠢貨,竟然就這麽把他叫出來!
“他今天才到的海口,我和他說好了,三天之內聯係到你。這樣吧,明天晚上我安排你們見個麵,你就……”齊翔還沉浸在自己的主觀臆想裏,而杜天痕早就呆不住了,抬腳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兒?”齊翔不由一急。
杜天痕沒好氣地吼出來:“你覺得唐堯會按你的規矩來麽?”
一旦唐堯知道他們今天見麵,他就有危險了!唐堯那種個性的人,會傻乎乎的等到明天會麵?
“嘩啦!”
杜天痕大力地拉開木門,想要快步離開,可剛一仰頭,便愣住了——接著,他雙手舉過頭,臉色慘白著,一點點退回屋內,腳步遲鈍又緩慢……
“你說得對。”唐堯微微一笑,舉槍的右手單手把子彈上了膛,“我不會按照他的規矩來。”……
同一時間,美國。
因為時差的關係,此刻這裏正是晨曦微露,光線從窗戶投射進來,很快明亮了整個房間。唐禹揉了揉發痛的眉心,抬手去拿一旁的咖啡杯,卻發現裏麵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