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1 她需要靜一靜
秦歡顏的腦袋一片空白。
她好像隔了很久,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出……車禍?”
“是啊,在三環道上!事故還在調查,說什麽還可能是人為原因,你李叔叔受不了這個刺激,都已經住院了……”秦亮歎息,臨了還加上一句,“李佳你可能不熟,挺懂禮貌的小姑娘……可惜了。”
後麵秦亮繼續說了什麽,她都沒怎麽聽清。
不熟?
怎麽會不熟?
上周末晚上,在那個近郊的餐廳,李佳還穿著餐廳的工作服,擠眉弄眼地跟她打招呼:“歡顏姐姐,你男朋友好帥!”
分別的時候她還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我誰也不告訴!”
她……死了?!……
秦歡顏不知道是怎麽離開家的?爸爸好像留她吃晚飯,她也沒怎麽在意,步伐踉蹌地就走了。
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正是下班高峰最堵的時候。
她沒有自己開車,也沒有打車,隻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腦海中不斷翻湧著爸爸的話,以及上周末遇到李佳的記憶,最後的最後,記憶停留在周末晚上——她躺在唐堯懷裏,他嗓音低沉地在耳畔問她:“需不需要我做什麽?”
爸爸說,事故可能是人為原因……
那麽,唐堯到底做了什麽?
她一點都不敢往下想。
***
秦歡顏在擁擠的大街上遊蕩了很久,突然有一種衝動——她想直接去問唐堯!她想質問他到底做了什麽?她想說李佳是無辜的,憑什麽要殺了她?
她都已經拿出了手機,都已經撥出了他的號碼,甚至電話都已經通了,她卻又不敢問了。
“喂?”他的嗓音在電話那端響起,一如既往地包容溫柔,甚至還帶著淺淺的戲謔笑意,“不是去你爸爸那裏了麽?怎麽還敢給我打電話?”
此刻此刻,聽到唐堯的聲音,秦歡顏的鼻子莫名地泛酸。
但是她問不出來——
“我……我今晚就住爸爸這裏,不回去了。”憋了好幾秒,她卻隻能喃喃而出了這麽一句,聲音盡量不讓唐堯聽出任何異樣,“你別等我了。”
“恩,那明天早點回來。”唐堯沒發現她的異常,在電話對麵囑咐了幾句。
“那我掛了?”她心裏煩亂地有些聽不下去,隻能隨便扯謊騙他,“我爸爸來了。”說完,在唐堯有所反應之前,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實在質問不出來!
她怕唐堯大大方方地承認:“對,人是我殺的。”到時候她要怎麽麵對他?麵對一個殺了無辜的人的凶手?
所以,她什麽也不問。
但是她無法做到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她需要靜一靜,需要找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地方靜一靜……
同一時刻,BE的會議室裏。
唐堯掛斷電話,重新轉回會議桌,這裏都是他值得信賴的高層精英。看到唐少在重要會議上講這種“無關緊要”的電話,眾人整齊劃一地麵無表情,該看資料的看資料,該發言的繼續發言,完全沒有任何被打擾的跡象……
唐堯漫不經心地翻閱著桌麵上的會議資料,當看到“霍金斯家族的合作議案”時,俊眉挑了挑,眼底卻湧上一層厭惡:看來他在歐洲沒有放棄,還追到A市來了?
像那種純黑道背景的打拚出來的人,還是防著點比較好。
想到這裏,唐堯不禁在議案上默默畫了個圈,然後重新丟回桌上。大家看到唐少做了個這麽重要的“批注”,立馬注意力都被引過去了,當場對這個家族進行了八卦人肉、財政分析……
唐堯卻隻是興致缺缺地聽著,思緒一直有些漂移,總覺得某個地方漏掉了,有些不對勁。
俊眉緊了又緊,終於在某個瞬間,他一掌拍上會議桌——
他想到了!
“唐少?”乍來的聲音,讓原本討論紅火的會議室瞬間一靜,眾人不約而同地轉向唐堯,以為他要給出總結性的評論,卻沒想到唐堯隻是淡淡地一句——
“解散。”
什麽?
這個時候解散?
會議才開到一半啊!
“不開了。”丟出冷冷清清的三個字,唐堯徑自起身,沒有一句解釋,直接便抬腳走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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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趙然追出去的時候,看到唐堯剛折返辦公室拿了鑰匙和外套,正打算下樓離開。他納悶地上前兩步,“出什麽事了嗎?”唐少走得那麽急!
“啊,沒事。”唐堯微笑,依舊是漫不經心地模樣,“我去看看她。”
咦,他們不是剛剛打過電話嗎?
電話裏也沒說什麽呀!
趙然滿臉疑惑地目送著唐堯離開。
電梯門關上,唐堯臉上的笑容微斂,目光有些暗沉,他剛剛突然想到那個“不對勁”的點了——她說在家裏,但是電話裏有車子、人群的嘈雜音……
她明明就是在大街上!
那麽,為什麽要對他說謊?……
天色全暗,這個城市開始進入歌舞升平的喧囂。
秦歡顏不知道應該去哪裏“靜一靜”?她在大街上踱步良久,終於想到了唯一可去的地方——之前租住的那個小公寓。房租還沒有到期,她的房間也沒退,就這樣空在那裏。
於是,她從包底找到那條幾乎被遺忘的鑰匙,去了之前那個小區,開門進了之前的那個公寓。
空蕩蕩的,又熟悉,又陌生。
床上被搬得隻剩下一條床單,秦歡顏不管不顧,直接一頭栽了下去……可還沒躺多久,玄關便傳來動靜……
不是有人開門的聲音,而是那種“卡啦”地撬門聲。
有小偷?
這是秦歡顏第一個想法!
她連忙從臥室跑出來,輕手輕腳地往客廳走——客廳裏沒有開燈,借著她臥室傳出的昏黃光線,她能看見門鎖在輕輕地動,發出細小的金屬碰撞聲。
這種是結構簡單的老式門鎖,很顯然,有人在外撬門。
秦歡顏的眉心不由一蹙,左右搜尋了一下,卻隻在茶幾上看到了一個細長的花瓶。當初搬家沒有把這個帶走,現在它正好成了最合適的防身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