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0 一切開始失控
她和媽咪定了完全的計劃,即使不能殺了南宮墨,把他關到精神病院裏去也是很好的——
“小舅,我說的沒錯吧?”
“你!”被她這種尖銳逼人的言辭刺激到,南宮辰火冒三丈,幾乎是在瞬間拍案而起。洶湧的怒意從胸臆間泛濫而出,正如四年前一樣,他的眼底閃動著嗜殺的寒光,“你給我閉嘴!”
“這樣就受不了了?”田甜也跟著站起來,腳下卻不動聲色地退了好幾步,似是要遠離他的攻擊範圍,“小舅,你要是乖乖把南宮家的股份轉移到……”
“做夢!”南宮辰怒斥,轉身想要直接離開。
有一天他和南宮墨是一樣的:不到手的東西不輕易爭搶;到手的東西不輕易放棄。想要用這種卑鄙的方式讓他交出南宮家,然後再打算讓他滾到大街上一次麽?
不可能!
“站住!”在他抬腳的那一刻,身後的田甜突然大喊出來,同時咖啡館裏的其他客人猛然站起來,各個都是目光凶狠地看著南宮辰……
“小舅,我可沒說讓你隨隨便便離開!”
縱虎容易擒虎難!
今天,必須要有個了斷。
僵持、充滿血腥和暴戾的僵持在持續著,南宮辰知道動手在所難免,他的拳頭緊握著咖啡館的木質椅子,大腦被無盡的壓抑壓迫著,反而覺得——
一切開始失控……
他急需要一場發泄!
他的全身都因此而充滿了力量!……
傍晚,六點。
天色已經微黯,夕陽的餘光通過歐氏建築的巨大的玻璃透射進來,漸漸黯淡,最後整個空間都剩下一片昏沉……直到舒沐晚起身,“啪嗒”一聲打開了壁燈,讓整個空間恢複絢麗和明亮。
這是位於市中心的教堂,上午的時候,這裏常常承辦婚禮,紅毯上還殘留著亮紙的碎片;到了下午的時候,這裏偶爾會有教徒過來念聖經;到了黃昏和晚上,比如現在……就徹底沒人了……
她第N次打開手機,在信息欄裏找到和他的通訊記錄——她在十五分鍾之前約他在這裏見一麵,可是他沒有給她任何回應……南宮辰,你沒看到麽?
還是,不願意來?
蔥白的手指在“撥出”鍵上遊移了好久,她始終都沒有直接和他通話的勇氣,正當她猶豫不決時,手機“叮咚”一聲傳出信息接收的提示音。她連忙去看,果然是他的信息——
“還在?”簡介明了的語氣。
“恩,”她飛快地把教堂的位置又重複了一遍,最後補充,“……我就在這裏。”
“等我,馬上到!”又是一條簡明扼要的回信,然後他便再也沒有了消息…………
整個教堂空無一人,舒沐晚收起了手機,隔著袋口撫著袋中某個鼓鼓囊囊的東西——這是他昨天鬆她的戒指、也是害得她幾乎徹夜未眠的罪魁禍首……
她“收下”了,卻沒有戴。
她想了一夜,終於把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所以她決定主動找他,和他說個清楚。
至於為什麽選這裏呢?
選這個宗教色彩濃鬱的教堂……
不是因為信仰,不是因為基督,而是因為她需要告解,她需要一個接受“原罪”和“本罪”的地方,聽她原原本本說出她心裏所想的一切……
‘南宮辰,隔壁班上發現早戀,被處理得好慘……我們一定要偷偷的!偷偷的知道嗎?’
‘南宮辰,你怎麽證明以後非我不娶啊?口頭的我不相信!要不等我畢業的時候,你來求婚吧?弄個戒指跪在校門口啊,多氣派,嚇班主任一滾……’
‘誒,南宮辰,你以後可要守在我身邊,不許隨隨便便不見啊,我會沒安全感……’
‘辰,我喜歡你……’
‘你把辰還給我!!還給我!!!’
‘南宮墨,你混蛋!都是因為你!!’
‘南宮墨,你滾開!辰就從來不會這樣……’
‘南宮墨……不要走!’
‘我害怕,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
從青澀甜蜜的記憶,到失望憤怒的爭吵,再到情不自禁地依靠……記憶陡然停止,舒沐晚猛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眼底已經明顯發紅。
想清楚了,她把一切都想清楚了。
在這個空蕩的教堂裏,在這個人類尋求寬解和饒恕的地方,她承認——
她對南宮辰的感情是真的!
但是……她劈腿了。
對不起,辰。
她終究還是愛上了“別人”…………
“乒!”
教堂的木門在此刻猛然被人從外麵推開,巨大的聲響在偌大的空間內回蕩,自然也驚動了坐在第一排上的她。舒沐晚慌忙地起身,急急地轉身看過去,目光正好和他相撞……
他應該是一路奔跑過來,呼吸都有些喘。
“你來啦?”舒沐晚衝他微笑,一步步地朝他走過去,終於在他麵前停住,“南宮辰,我們……”
他應該是狂奔趕來,氣喘籲籲地扶住身側的門框,原本頎長的身影被外麵的光線拉長,投射在教堂這條筆直的過道上……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舒沐晚起身,鼓足了勇氣衝他看過去:“南宮……”
話還沒有說完,他便抬腳大步向她走來,而她因為看清他的模樣而噤了聲,錯愕而震驚地盯著他衣服上的血汙——
怎麽形容呢?
他像是從一場浴血奮戰中趕來,深灰色的外套上沾著點點暗黑的血痕,頭發微亂,俊逸的側臉似還殘留著一層薄薄的泥灰……他的周身都縈繞著一股淩厲冷冽的殺意。
“你摔倒了?”舒沐晚的眉頭微蹙,脫口而出地詢問,但很快就在心裏否決了這個猜想:他衣服的淩亂和髒汙是真的,但是他身上的血……卻不是屬於他的。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她剛想繼續詢問,他卻猛然上前一步,長臂一撈將她狠狠扣入懷中。
他的身上還殘留著濃鬱的血腥和殺戮味道,他的手臂緊緊地環著她,懷抱熱切且大力……舒沐晚完全愣住了:他給她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他一直沒有說話,扣住她的手臂卻一點點用力,直到勒得她發痛,她才猛地從怔然中清醒——
他安然無恙就好。
該和他說的事,還是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