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她配嗎?
他這副溫柔體貼的模樣,反倒是讓尹晨月忐忑。
心中隱約預料到他會和她談什麽,但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好脾氣的開場白!她倒寧願他破口大罵地開始……
“謝謝。”她接過筷子,小心地在他對麵坐下,索性開門見山,“你想和我說什麽?”
“爸爸這兩天都不在家,有些話,我們正好可以開誠布公地說一說。”輕咳了兩聲,歐陽卓這次倒也算是爽快,“既然辦了婚禮,過不到一個月又是你的成年生日。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得像正常夫妻一點?”
尹晨月的動作一僵,夾在筷子上的肉丸子尷尬地掉在了桌麵上。
“那等伯父……爸爸回來。我會裝得像一點……”她低著頭嘀咕,小聲地保證,隻是話到一半就被他打斷。
“我不是這個意思!”歐陽卓的聲音有些莫名的煩躁,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倏地站起來,越過桌子抓住她的小手,逼她抬頭和自己對視,“我不是要你裝!我是……要真的!尹晨月,別告訴我你聽不懂?”
“我明白。”咬了咬下唇,她的表情有些難堪,“就像結婚那天發生的一樣?是嗎?”
她不記得,那天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隻記得,醒來的時候,躺在鋪滿玫瑰的大床上,渾身疼得像是散了架,身下一灘嫣紅的血跡提醒著她,她已經不再是處……
歐陽卓一愣,努力掩飾住遺憾,喉結上下滑動著,良久才開口:“是!”
“歐陽卓……”她難受地別過臉,“何必呢?我們都是父母之命,又不是真正愛對方,那天發生的事情,就當是個意外好不好?如果你喜歡別的女孩,我也肯定不會……”
“隻是當一個意外?”他挑眉嗤笑,“尹晨月,你還未滿18歲,這樣的豁達是從哪裏來的?誰教你的理念,上床就像玩玩而已?是鳳煜,恩?”
“關他什麽事!”她本來難堪地低著頭,卻在他提到鳳煜的時候,生氣地喊出來,猛地一用力,甩開他的鉗製,“我們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至於我和你。我還是那句話,我們……離婚吧!”
她晶亮的眸子中滿是堅定,蒼白而稚嫩的小臉充滿了倔強。
她不喜歡這裏,逃離是遲早的事情。
歐陽卓抿著唇不說話,黝黑的眸中滿是隱忍的怒意。
“法律方麵的事情,我不懂,當時你怎麽辦的結婚證,我也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怎麽辦離婚。”她猶豫了半響,小聲地開口和他商量,“所以離婚手續的話,還要請你幫忙辦。如果要帶上結婚證一起的話,請你把我的那份先給我。還有,我不會要你的財產的,我……”
她有些混亂,詞不達意,零零碎碎地說著,想表達的隻有一點:她要離婚!
“我累了。”歐陽卓終於聽不下去,拉開椅子起身,疲憊地抬腳朝樓上走去,將她一個人晾在餐廳中……
他哪裏能和她說出真相:在外人的眼中,他們兩個人是已婚!就連父親也以為他們名正言順地辦了手續!但是,他結婚的時候。其實是動了些手腳,並沒有真正辦結婚證,在法律上是算不上結婚的!
當時是因為不愛她,現在他後悔了,卻來不及了……
……
歐陽卓回房休息,所謂的談話也不歡而散。
尹晨月沒有辦法,隻能也先回房休息,打算洗個澡。然後理理自己的東西:估計是能考上北方的那所大學了,她早點收拾,就能快點離開了!
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出來,卻發現房間中的燈被關了——奇怪,剛剛明明記得是開著燈進的衛生間呀!
尹晨月疑惑地蹙眉,裹著浴袍,光著腳丫子踩著軟軟的地毯上,想要去門口開燈,還沒走到那邊,腰間猛然一緊,接著身子一輕,被人從背後抱了起來。
“啊!”她嚇得不輕。失聲尖叫,身體重重地撞上床幔,在柔軟的床墊上彈跳了幾下……
……
絕望,無助紛至遝來。
她第一次。在頭腦清醒的情況下,接受這樣的侵犯……
男女的力氣真的很懸殊!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如此無用,真的一點都無法與命運抗衡……一點都無法。
歐陽卓一愣,嚐到那鹹涼的眼淚。不由地僵在那邊,停住了動作。
淡淡的苦澀從心底蔓延上來,漸漸泛濫,最後讓他痛得無以複加,卻又說不出來:真的隻差最後一厘米,她就能成為他的女人了!尹晨月,你就真的這麽不願嗎?
你是不喜歡我,還是……你心裏有別人?
他從她身上一點點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幫她穿好衣服,在黑暗中,他輕手輕腳,就像是個瓷娃娃,生怕弄碎。
隻是,在幫她拉好浴袍的係帶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是鳳煜麽?”
你心裏的男人,是鳳煜嗎?
此話一出。尹晨月哭得更凶,將頭埋在了膝蓋中,像是一隻鴕鳥一樣蹲在床上,不再理會他半分。她無法說出她心裏的苦——對她來說,心裏有沒有男人,有什麽區別?
她配嗎?
像她這樣的女人,配得到嗎?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聽著她的哭聲。他的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終於長臂一撈,將她死死地按在懷裏,耐心地哄著,“不哭不哭了,我保證不問了。”……
……
“你……”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推了推他的胸膛,排斥著和他接觸,“你回自己房間好不好?”
她不習慣和他呆在一張床上!
第一次,她是喝醉了的,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完全沒有印象。但是這次不一樣!她現在大腦一片清醒,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他沉默,摟住她的手臂微微有些發顫。
終於,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尹晨月的手臂上,接著便聽到他苦澀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好。”
他利落地起身,從地上撿起他的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卻又體貼地幫她帶上了門。尹晨月一直保持著僵坐著的姿勢,良久都沒有去觸碰自己的手背,更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滴在她手背上的水漬,是他的眼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