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 從心底不接受他
直覺告訴她,Ashley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她到底想對孩子做什麽?
“你再不喝,就涼了。”赤明海勾了勾唇角,慵懶地靠在了沙發中,看著雪梨出神的模樣,他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有心事?”
“沒有。”雪梨倏地清醒過來,冷冷地回答,舉起手上的杯子輕抿一口,就將剩餘的牛奶放在了桌上。
她討厭那種象征溫馨的奶味!
起身,她依舊蹙著眉頭。一言不發地想要離開,卻因為赤明海的話突然止住了腳步。
“你在想Ashley的事情對不對?”赤明海淡淡地出聲,語氣微冷,臉色黯然。眼底不由地湧上一層落寞——早就看出來她有事,但是她卻不肯和他說謀。
總以為,陪在她身邊,兩人的關係總能進一步,現在看來……他是想多了!
她不接受他,從心底就不接受!
“你怎麽知道?”雪梨一愣,回過頭來,目光中帶著幾分警惕——白天Ashley過來的時候。他出去了啊!難道他還監視著這裏的一舉一動不成?
赤明海沒有回答,卻又不由地覺得心寒:雪梨,你非要什麽事情都瞞著我嗎?這裏是酒店,無論來什麽人,大堂的人和他說一聲,他自然就會知曉了!
“你監視我?”見他不答話,雪梨立馬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忿忿地出聲,“你神經病啊!憑什麽監視我?難道還怕我帶著青夏的孩子逃跑嗎?”
青夏不止是她的妹妹,也是她的朋友!居然這麽不相信她!
“雪梨!”他低喝出聲,在她想得更過分之前打斷,“那是酒店的大堂告訴我的。我沒有監視你!”
他淡然地出聲,推了推鼻冬上的金絲眼鏡,溫文爾雅之中,又帶著幾許不耐和不悅。
“那……”他這樣合理的解釋,讓雪梨尷尬地愣了愣,心中湧上一層歉疚,半響才輕咳了幾聲,刻意轉移了話題,“Ashley想來見見孩子,但是我沒有答應,將她擋在了門外。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麽……”
她擰著眉頭,索性將一切都說了出來,省得自己一個人心煩頭疼。
“我沒安好心。”赤明海直接下了論斷。
“當然!”雪梨想也沒想地附和。話一出口,才覺得有些奇怪,“你為什麽也這麽說?”
他是察覺到了什麽嗎?
“最近,其實我一直在擔心一件事情。”在雪梨期待的模樣中,赤明海沉默了半響,終於緩緩開口,“你記不記得,他們皇室,有一個殘酷的培養計劃?每一個可能的繼承人,都要在很小的時候被送到很遠的地方,自立根深,隻有功成名就。才得到皇室的認可……”
雪梨認真地聽著赤明海描述,腦中猛然閃現出鳳南析和斯特兩個人的影像——他們都是皇室中人,都是從小被送出去,過著非人的生活,縱使他們現在都功成名就,心中對皇室的那種恨還是無可磨滅的!而且,並不是每一個皇室中人都能成功歸來的,還有些人,直接死在了外麵,便被皇室永遠地除名了……
Ashley來找孩子,莫非也是想將孩子送到這條路上,執行她那個狗屁的“皇室規矩”?!
“混蛋!”雪梨終於想不下去。猛地一掌擊在茶幾上,差點將那大半杯牛奶都顫了下去,“太過分了!孩子還這麽小!”
“這就是我一直擔心的事情……”赤明海揉著發痛的眉心,在雪梨平靜之後,才緩緩地開口,“從青夏生下這個孩子,鳳南析到達C市開始,我就一直在擔心這件事。”
早知道。當時青夏難產的時候,他死也不會叫鳳南析回來!
他寧願他們分得幹幹淨淨,也就不用為孩子的事情再煩惱了……
“青夏也不會同意的……”雪梨頹然地坐到了沙發上,半響才喃喃地歎出一句,頓了頓,她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堅決地開口,“我絕對不會把這個孩子交給皇室!”
說完,起身大步走向房間,留下赤明海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他怔了怔,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嘴角不由地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像是被利用了一樣!他將消息和猜測全部告訴她,而她,聽到了,行動。卻從來不會想到他一起……
夜涼如水,心,也莫名的涼了下來。
翌日。
赤明海在沙發上醒來,他眯著眼睛。揉著自己酸痛的肩膀起來,沒有想到竟然睡著了,最後在沙發上湊合了一夜……
翻身坐起,身上的毯子落了下來,讓他不由的一愣:誰幫他蓋上的?
是雪梨!
他的眼中一喜,兩手不由地抓住那天毯子,衝到她房門口想要說謝謝,卻發現她的房中空無一人,連孩子都跟著消失不見!
他慌亂地回身,在這個大套間中找尋著她的身影,卻一無所獲,隻在茶幾上,發現了一張白紙,壓在煙灰缸下。上邊寥寥幾行字跡,昭示著她的離開……
赤明海皺著眉頭拿起了那張紙,上麵果然是雪梨的筆跡——比男人更男人的龍飛鳳舞!也是她作為醫生的一大特點字跡!
寥寥幾行字。表達的意思也相當簡潔明了:她要先把孩子帶離Y國,肯定會好好保護!省得留在這裏讓Ashley那個老巫婆“瞎操心”!桑青夏那邊她會打電話交代,也讓其他人都放心,孩子一切都會安好。
赤明海勾了勾唇角,修長的手指靜靜地撚著那張紙,終於一點點地用力,將它揉成一團,扔在了角落中的垃圾桶裏。
她要帶孩子走。他沒有意見。
隻是這種連他都事先瞞著,偷偷離開的行為,讓赤明海不由地心寒——雪梨,你當真是將我當成了陌生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做單相思的停留?
任何一顆心,堅持了太久,得不到回應,都是會累了。
他是真的累了。
喟歎一聲,赤明海仰頭停駐了半響,終於邁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遠郊的清晨,晨露未滴,空氣中彌漫著氤氳的薄霧,陣陣秋風拂過,讓不少轉黃的樹葉從枝幹上飄蕩而下,鋪了一地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