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2 這問題該問男人
她睡著的時候脾氣很大,讓他捂著,便不準他動一下,隻要他的手掌移開,她便蹙眉嗚咽著鬧。這種在無意識狀態下耍無賴的人……讓黎北晨不由失笑。
“唔……”
她又一次哼唧的時候,是黎北晨轉移到位置,從她身後將她抱住,雙手給予了她更多的溫度。
“脾氣真差……特別是睡著以後。醒著的時候其實也不怎麽樣……”等著她安靜下來後,黎北晨忍不住低喃,聽似無可奈何的語氣,卻帶著滿足和寵溺。頓了頓,他附耳過去,也不管她此時睡著了聽不見,淡淡地補充——
“但是不要改了……我不想改變自己的習慣。”
翌日。
黎北晨醒來的時候,小清還在睡。
他得起床安排回a市的事宜,但鑒於她不講道理的睡品,他還不能就這麽撇下她……於是,他躡手躡腳地起身,在她發覺之前拿了熱水袋折返回來,小心翼翼地貼上她的小腹。
少了他的溫床,她一個人蜷縮在被子裏,樣子看起來有些小可憐。在他把熱水袋貼上去的時候,那不同於他的溫度讓她的眉頭不由蹙了蹙,緩緩從睡夢中清醒。
一睜眼,她便看到他放大的俊臉。
他傾身撐在床麵上,俊臉上揚起清淺的微笑,低低地出聲:“早!”說話的同時,他的大掌從被子的縫隙中滑入,貼上了她的腹,而他整個人也撐得更低,離得她更近:“還疼不疼?”
小清一愣,大腦這才後知後覺地恢複清醒:他又照顧了她一夜。
“不疼!”她連忙搖頭,快速地從床上爬起來,眼底盡是歉疚,“我是不是昨晚又吵到你睡覺了?對不起……”
她脫口而出,道歉道得真心實意,卻讓黎北晨臉上的笑容一僵,本想撫上她小臉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怎麽一醒來就和他生疏?
“還早,你可以再睡會兒。”他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疑惑壓製了下去,安撫著衝她笑笑,按下她的肩膀,“我去安排回a市的飛機。你早餐想吃什麽?”
他的眸溫暖、寵溺,卻讓小清的心中不安。
“黎北晨。”她陡然拉住了他的手指,小小的手包裹住他修長漂亮的指節不放,卻又欲言又止地說不出哽在喉嚨口的下半句,‘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麽好?’
她沒有絲毫的閃光點,她沒有任何讓他執迷的理由,可是他卻對她如此悉心溫柔……
她隻覺得自卑更甚!
連她都要漸漸說服不了自己:她根本配不上他,他到底為什麽選擇了她?
“不要睡了?”被她執拗地抓著不放,黎北晨也不急於掙開,索性在她床沿坐下,伸手一夠,將她連人帶被子一同擁入懷裏,“既然不睡了,我們談談。”
小清的心中不由一沉。
她直覺性地想避開交談,但是他結實有力的胳膊縛著,她根本逃離不開……他這次是強硬地想和她談。小清咬著下唇,猶豫了良久,隻能硬著頭皮回應了一聲:“嗯。”……
他並沒有逼問她的意思,全程都幾乎是邊問邊哄。
“是不是還在想昨天被誤會的事?”他簡單地詢問,感覺到她的身形微僵,不動聲色地安慰,“我會去省廳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過來好好查……你不是凶手,沒人能把罪名強加給你。”
他知道隻有這樣,才是她想要的清白。
如果他單純地把這件事壓下來,恐怕會成為她終身的心結。
“……謝謝。”小清道歉,眸光依舊低垂。
黎北晨心念微動:這麽看來,真正讓她情緒低落的,並不是那件凶殺案?
“不用跟我那麽客氣。”他不急不緩地回答,步步推進地詢問,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昨天接你出去的人是誰?”
他的下屬並沒有查到對方的身份,甚至連基本的姓氏都沒有,可見對方也是謹慎至極。不過既然是通過大使館打的招呼……事關國際的勢力,他隻想到一種可能。
“我……”小清喃喃地出聲,這回頭完全聳拉了下去,支吾了半晌才告訴他,“是我外公那邊派來的人……我們從來不來往的,可是他卻派人過來,要接我回去……”
她避重就輕地告訴他,並不談及繼承的問題。
那個,成了她避之不及的***。
“然後呢?”黎北晨的臉色微沉,攬著她的胳膊也不由用力了幾分。他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問得不動聲色:“你怎麽回答他們的?”
果然是姚家。
黎北晨的目光發寒,眼底略過某種煩躁和厭惡,還有一抹淺淡的擔憂和心慌……果然是個大麻煩。
“我說我不走。”小清搖搖頭,卻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她把中間的過程盡數忽略,隻是輕輕地抓住了他的大掌,“然後你就找到我了……”
至於那個管家和她說的……她根本無法開口!
黎北晨,我想信你到底!
可是,我該怎麽證明你是真的對我有感情?該怎麽證明我值得你有感情?
“他沒說其他的麽?”黎北晨反向包裹住她的手。他隻要一低頭,便能看到她的手腕上,還殘留著定位器燙出的紅痕,他看著心疼,忍不住執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輕輕吻了吻。
“沒……沒有。”她回答,視線心虛地躲開了他。
“嗯。”他應了一聲,沒再繼續追問,隻是擁住她,在她的發頂留下清淺一吻,“你做得很好。”
他不會讓那個家族帶走她。
黎北晨已在心裏默默地做下了決定——他得在姚家要人之前,向全世界宣布,她已經是他黎北晨的人!那個注重麵子多於一切的家族,也該消停了吧?……
那個使用危險的定位器,當天晚上被取了下來。
來取手環的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眉宇間帶著痞氣,和他身上的那件白大褂有些格格不入。他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許久,最後終於把目光停留在了手環上。
“還真敢用在人身上……”他喃喃自語地感歎,拿了像鑷子一樣的專業器具,一邊劃手環,一邊懶懶地開口,“我還以為他奢侈品賣膩了,改賣高科技了。”
“哢噠!”
他的動作很熟練,“鑷子”似撞到手環上某個細小至極的按鈕,直接貼了上去。
“有點電……”他低喃,說話的同時,小清隻覺得手腕一麻,而那個手環已解開掉在了地上。腕上空無一物,隻留下一道細細淺淺的燙傷紅痕。
“謝謝。”小清道謝,不敢揣測這位醫生的身份,隻是小心翼翼地詢問,“那還需要配點藥膏塗嗎?”
“藥膏?”正在收拾東西的他不由一愣,瞟了她一眼,懶洋洋地回她,“這你得問你男人,或者去問醫生……”說到一半,他猛然反應過來,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朗聲大笑——
“你不會以為穿白大褂的都是醫生吧?我就說黎北晨那種陰險的人,肯定會喜歡心思單純的女人!我可不是醫生,我……”
“你拆完了沒?”高談闊論沒來得及發表完,便被從外走進來的黎北晨打斷,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很直接地開口,“拆完麻煩趕緊滾……”
“你出去泡茶倒水了?”他把工具箱往手裏一拿,目光卻還是瞟向小清的方向,眼裏滿滿的都是好奇,“不客氣一下,邀請我留下吃晚飯嗎?”
他倒是對兩人的相處方式很好奇——
黎北晨那麽一個極端冷暗的人,他的女人……還不被欺負死?單從這個定位器就能看出來了!心真狠!
“傭人和管家都在c市,這裏沒人伺候你。”他不動聲色地站在小清身前,就連他好奇大量的目光,黎北晨也盡數遮了,隻丟出逐客令,“我們晚上還有事,你可以滾了。”
“啊哈?好吧!”他比劃了一個ok的姿勢,隻能悻悻離開。
走到門口,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晚上有事?嘖嘖嘖……還不就是男人和女人間的那點事?不過也對啊,他實在想象不出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也許他們之間的相處就是那樣啊……
男人找個“長期使用”的女人,這也很正常!
像黎北晨這樣的,他是想象不到他會對女人百依百順、溫柔備至的……那太驚悚了!……
而在他看不見的樓上,正發生著他難以想象的“驚悚”畫麵——
黎北晨單膝跪地,低著頭專心地在給她塗燙傷膏。他溫熱的指腹劃過那泛紅的傷處,塗藥的同時,還不忘出聲安慰:“不會留疤……過幾天就消退了。”
“剛剛那個是誰啊?”小清不由好奇。
她從來沒見過。
“一個朋友。”黎北晨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顯然不願意多談,“不用管。”
小清怔了一下,才乖乖地“嗯”了一聲,隻是心中卻有些微涼——她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可是她真的突然發覺,他知道她的一切,她卻連他的朋友圈也一概不知……
心裏總會有些……矯情和失落。
“收拾一下,去衣帽間挑件禮服。”她還未回神,黎北晨已在她後背拍了拍,拉著她起身,“我們晚上還要出去。”
“去哪兒?”小清詫異。
她還以為,剛剛那句“晚上有事”,是他對朋友說的借口。
“我以公司的名義辦了個慶功晚宴,我們一起參加。”他低頭,在她的唇角印上寵溺的淺吻,顯然是心情極佳,“別人隻知道我有個未婚妻,現在也該公開了。”
說話的同時,他拉著她的手走向衣帽間,小清的臉色卻不由一白,往前跟了幾步,便猛地用力從他的掌心掙開:“黎北晨……可不可以不要?”
“怎麽了?”他停住,訝然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