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漏網之魚?
他們本就是為了利益出賣別人的隱私,那麽沒有什麽不好談的。
“那你為什麽要讓人去拍阮海藍?”周予鈞問了句,“而這些事情卻一件也不和我說。”
顧萱萱腦子裏很亂,她雙唇囁嚅了幾下,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因為我要做的這件事很髒。”
周予鈞麵色沉了沉,“你也知道很髒。”
說完,他轉身抓了沙發上的衣服,顯然是要離開的架勢。
顧萱萱在他身後喊了句,“很髒怎麽了,他們就很幹淨?用那樣的手段對我們?真要等到哪一天我的裸照傳的滿世界都是,你就高興?我本來就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事情,所以我想用自己的方法去試試也錯了嗎?周予鈞!!為什麽每次我讓你不高興了你就要離開我?”
直到周予鈞離開,顧萱萱站在原地,才特別失落的往身後的沙發上一躺。
兩個人的生活。快樂雖然真的很多,但卻不能有任何的矛盾。
那就似是摧毀兩個人的導火索,令她迅速的認識到,她和周予鈞之間,真的不僅僅是年齡上的差距。還有生活上的差距,甚至於還有觀念上的差距。
顧萱萱張開五指,有些迷茫的透過指縫看著天花板,眼神中浮現出幾絲迷惘來,難道。她真的抉擇錯誤?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和周予鈞在一起麽?
其實她舞蹈大賽拿到第一直接晉級的消息,她還是很想和他分享的,但是顧萱萱也發覺,做了他的女人,他和她的磨合反而變得越發艱難。
他不喜歡她不信任他,可她也不是不信任,隻是因為他沒有說默默的去做了,所以她想自己去做而已。
觀念上的差異造成了事實的變化,但他還是誤會她了。
顧萱萱隨便吃了幾口飯填飽肚子,把桌子收拾了便躺下,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話記錄給刪掉,才又找到周予鈞的名字,給他發了條信息:我們之間,終究隔了許多年嗎?
但是發完這條之後她就沒有再發,因為她想表達的其實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她很想問問周予鈞,他是不是又後悔了?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兩個人爭吵之後,男人先離開的舉動。
她甚至都會胡思亂想他現在在哪裏,即便她明知道他不會做什麽,因為他是個會讓人放心的人。
沒過多久周予鈞回了消息:別多想,晚安。
五個字,讓顧萱萱難過的扁了嘴,她太了解周予鈞了,即便這個時候後悔,可開弓哪有回頭箭?他們都已經這樣了……
早晨的時候,周予鈞來樓下接顧萱萱,一如往常。
她剛上車,他就遞了一個盒子給她,顧萱萱有些奇怪的問:“這是什麽?”
周予鈞說:“視頻。你害怕的東西,我要回來了。”
顧萱萱露出了震驚的神情,她倒是沒想到他會那麽快解決這件事,低頭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個小小的U盤,她在手心裏捏了半天,才啞著嗓子說了句,“謝謝你。”
“不謝。”周予鈞的聲音依舊很淡,“應該的。”
顧萱萱捏著U盤,想說“對不起”,可她還是有脾氣。她始終沒覺著自己做的多錯,哪怕是讓人去拍阮海藍和周延,她依舊沒有覺著自己錯。
每個人的行為方式不一樣,她沒認為自己是好人,可也絕對不願意人善被人欺。
從小到大,她習慣了獨立自主,習慣了很多事情自己去處理,也習慣了一個人在國外努力拚搏,正是因為這些習慣,她也在知道周予鈞沒什麽打算的時候,才會去自己謀取和謀劃。
她不會責怪周予鈞當時沒有任何舉動,因為她覺著既然她男人沒辦法,那就她自己想辦法。
可她男人卻怪她自作主張了……
隻是這時候明顯是冷戰期,周予鈞不說話,顧萱萱也就沒什麽話說。
她雖然麵對周予鈞的時候會有近鄉情怯的念頭,可畢竟不是什麽軟性子,也不會如同司柔柔那樣去迎合對方,所以她始終沉默。
到達景藍舞團外,周予鈞還是很紳士的下車,開門。等顧萱萱下來後,兩個人立在路邊好半天沒有說話。
顧萱萱捏著那視頻雙唇囁嚅了幾下,而後輕聲說:“我這幾天先回家好了。”
“怎麽?”
“我不想讓你變成無家可歸的那一個,顯得我特別飛揚跋扈。”顧萱萱內心最驕傲的那個地方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她覺著很痛。因為那冷淡的回應,“我想我這麽自強自傲的性子,你也看不慣,所以我們雙方,可以再冷靜幾天。”
顧萱萱說完。拎著包掉頭就走,也沒管周予鈞是什麽樣的神情。
她其實心裏的確是很難過的。
視頻拿回來了,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她一點也沒有這樣的感覺,在這雙方的關係中。如果視頻被曝光出去,最終受傷害更大的一定是女孩子。
所以她才會表現的那麽急切,她怕這些東西會讓她遭受到萬箭穿心。
不僅僅是因為叔侄戀而受到的社會譴責,甚至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
晚上回家,司振玄和顧安童雖然有點奇怪她怎麽今天回家了。顧萱萱解釋說最近要籌備比賽的舞蹈,沒必要天天去,她需要找找靈感。
而後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U盤在手裏攥了半天,終於她還是插到電腦中去。
倒不是不信周予鈞辦妥了這件事。
她隻是想看看那攝影師到底拍到了什麽程度。因為她總覺著怪怪的,不知道哪裏不對。
U盤裏有一小段視頻和數張照片,照片裏雖然隔著玻璃窗戶,但顧萱萱上身裸著騎在一個男人身上的造型還是非常明顯的。
但因為車窗隔絕的關係,實際上身體也並不是很清楚。可那姿勢……
周予鈞的身影並不是很清楚,隻能偶爾看見他的後腦勺。
顧萱萱沒注意哪些血脈賁張的表情,她隻是靜靜的把那些照片翻完——也還好,尺度比她想象中要輕很多。
果然如同周予鈞說的,就算要拍這些親密畫麵。車上的比其他地方的好太多,至少不會那麽清楚。
顧萱萱歎了口氣,她捂住有些發熱的腦袋,總覺著大腦昏昏沉沉的,說不出來的憋屈令她有點無法直視眼前的畫麵——東西是取回來了。可是小師叔呢?
她習慣了兩個人的生活,突然間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她覺著很不習慣。
她強迫自己稍微冷靜一點,也大概能明白這批照片可能暫時沒放出去的緣故,那就是照片裏的周予鈞其實並不清楚,所以即便放出去,無非就是黑了顧萱萱,但對所謂的叔侄戀沒有任何的影響。
他們如果要真證據,恐怕早就迫不及待放出去,一次性就讓她徹底翻不了身。
顧萱萱大概理出了些許思路。既然有U盤,那麽會不會有存底的照片仍舊留在他們那裏,猶豫再三她還是覺著應該信任周予鈞。
她都能想到的,他怎麽可能想不到。
因為這個念頭,顧萱萱忽然間有點頭疼。她揉了揉太陽穴,隨手點了刪除,她也不能把這些東西留下,有些事情就存在自己的記憶中好了,絕對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顧萱萱忽然間想起周予鈞。又開始糾結,狠狠拍了下鍵盤,才轉身離開,直接倒在了g上。
她漸漸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顧萱萱是被一陣敲門聲直接敲醒,她掙紮著坐起身。但很快又躺了回去。
門是被司振玄直接拿鑰匙打開,他徑直走到顧萱萱麵前,眉目陰翳的看著她,“顧萱萱,看看你幹的好事!”
顧萱萱先是一愣,她伸手從g上摸到剛才司振玄摔在自己g上的畫冊,拿起來放到眼底,才發現居然登了一張自己的照片,隻有那麽一張,能看見她的臉,但其他部/位都很模糊,這應該是一開始拍的那幾張。
顧萱萱眼底一黑,她現在腦子還是混沌一片,可意識卻又極為清醒——明明周予鈞都已經收回來所有的圖,為什麽還會有一張漏網之魚?
她也沒再管自己爸爸那黑關公一樣的臉。推開他就踉踉蹌蹌的下了地,直接跑到自己的電腦前麵。
她按了下鍵盤,電腦屏幕變亮,U盤還插在上方,但是刪除卻做的並不幹淨。唯一的一張殘留在上麵,就是這次被注銷來的照片。
顧萱萱不敢置信的捂著臉,她又狠狠的揉了下眼睛,為什麽?為什麽會沒刪幹淨?居然有人侵入到自己的電腦裏盜走了照片??
她忽然間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疏漏,因為氣到極點,她狠狠地拍了下電腦,如果不是那一下,說不定刪除也不會終止。
眼淚一滴滴的滑落下來,顧萱萱好難過。
對方的目標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周予鈞,而是自己,她怎麽忽略了呢——而且即便隻發了自己的這張,周予鈞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受盡譴責嗎?不會的……不會的……
顧萱萱的腦子徹底一空,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她隻聽見司振玄和顧安童叫她的名字,可之後她卻再無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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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鈞平時上網就少,今天便更不想開電腦,他和顧萱萱因為那件事冷戰了。
他的性格其實並不好,他自己也清楚,他對顧萱萱恐怕已經是最溫柔的那一種,其他人他真的吝嗇給予任何多餘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