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又來這套
“你……”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顧萱萱笑嘻嘻的打趣,“小師叔你要是真的壓不下去,我可以幫你消消火的。”
“……”周予鈞無言以對,旁邊放著個言談行動總是在惹火的顧萱萱,他甚至都不知道這種自尋死路的做法是對還是錯。
好在顧萱萱知道自己再沒了分寸,恐怕今天真的去不了公司,就真的要交代在車上了。所以她趕緊正襟危坐,咳咳了聲後拿著自己的手機開始把玩起來。
顧萱萱以前也去過周予鈞的公司,但因為覺著他公司裏好無趣,後來也就去的少了。
這次來和上次來,心境肯定是不一樣的,她可是把自己已經抬為周予鈞的未婚妻、周予鈞的準夫人等行頭來的,所以車子進了公園後,她還指指點點。“這地方選的很不錯嘛,難怪你這兩年的生意做的那麽好。”
周予鈞唇角揚起一絲笑意,“你知道我在忙什麽?”
“不知道!~”顧萱萱特別坦然的回答,“我就是隨口誇一誇,你別當真。”
周予鈞的這家公司。在業內實際上也很受人矚目,早些年這公園還沒建起來的時候,誰也不會想到他會特別有前瞻性的在這個地段買了塊地。
後來市中心的不斷擴建和轉移,這個區域漸漸的也變成了繁華地帶,原先的棚戶區改造完畢。這個地方被擴建成了公園,周予鈞在這個地方買的好幾塊地等於是成倍的增長。
也就是這個地方,他聽說要建公園,便沒有出售掉,而是在討價還價中,把自己的公司給建到了公園裏。
這在整個城市中也算是獨一份的眼光和獨一份的能耐。
幾年前誰會想著把這個區域的很多地方給買下來,誰又能想到這麽多年過去,這個區域也會成為市中心。
雖然說是建在公園裏的公司,但周予鈞也沒有太難為別人,這二層洋樓在公園裏看著也不會太突兀,而且掛牌的名稱是環境谘詢公司。
所謂環境谘詢公司,這名頭看起來還是比較微妙的,因為你怎麽樣都能和風水扯上關係,但周予鈞當然不可能搞個公司專門來做風水,那也有點胡鬧了。
風水術士在古代都被尊稱為地師,這是中國五千年文化中非常傳統又非常有意義的一個職業,也稱青烏、青囊,較為學術性的說法叫做堪輿。緣起於戰國時代,核心思想是人與大自然的和諧,早期的風水主要關乎宮殿、住宅、村落、墓地的選址、座向、建設等方法及原則,原意是選擇合適的地方的一門學問。
傳承下來的風水門派目前有楊派、三合長生、玄空飛星、八宅風水等等,似周予鈞學習的風水流派拜的祖師爺便是楊筠鬆,曾著《疑龍經》、《撼龍經》、《立錘賦》、《黑囊經》、《三十六龍》等書。被後人尊為江西派祖師。僖朝國師,官至金紫色光祿大夫,掌靈台地理事。
時至今日,風水已經漸漸式微,然而在很多達官貴人又或者商賈富商之間,這風水依舊非常流行。他們大部分抱著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思路,不少地產開盤、公司開業、商廈裝修等場合都會請風水術士看一看風水氣數。香港台灣還會進行“學術交流”活動。
但是周予鈞總不能真的掛出風水的名頭,估計會被當做迷信給鏟除了,他這環境谘詢公司,一般有兩個主營業務,一是接受政府委托對新建企業或工程做環評,出環評報告,這對公司或工廠,工程十分重要,過不了環評這一關,他的工程,公司,工廠就不合法。二是接受企業。公司的委托做環保設計,環保政策谘詢等。
像涉及到請他個人去看風水的一些業務,也會摻雜到平時的這些工作裏來,之前都是阮海藍幫忙記錄,和對家談判,在可控的範圍內交給周予鈞來選擇。
周予鈞給別人看風水,不會隨意的接單子,而是一年隻看十次,還是他自己選擇性的挑選,這架子倒真的端出了大師的風範來,當然,名頭也響。
顧萱萱坐在周予鈞的電腦前,說是幫他,其實也看不懂他那些材料,隻是在旁邊翻翻這個,又翻翻那個,他讓她做什麽,她就去做什麽。
周予鈞有一個特別寵愛的小侄女在圈子裏原本就不是什麽新聞,許多人都特別清楚,而錦信公司這邊反倒沒那麽多人知道。畢竟周予鈞要交代什麽事情也都是讓阮海藍去做的。
所以今天他帶著顧萱萱到公司,顧萱萱還特別大喇喇的坐在周予鈞的電腦桌邊,把他擠到自己身邊幹活,這一幕就已經讓很多人震驚。
難道這個是周總包.養的小情。人?——這是大部分人看見後心裏頭想的。
畢竟周予鈞這麽多年了,身邊一直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之前好容易有個女朋友,結果最近一段時間也失去了音信,阮海藍阮特助也有上位的希望,卻也被踢到了別的分公司那邊去當總監,明升暗降。
誰不知道在老板身邊待著才是最有前景的。阮海藍即便這些年僅僅是個小特助,可誰不知道這特助私底下掙了多少灰色收入。
比如A老板希望周予鈞去幫他看看風水,可周予鈞這個人油鹽不進的,A老板隻能托了關係找阮海藍幫忙。
塞錢送禮,隻要阮海藍在周予鈞麵前說一說。這A老板今年便能成事。
所以阮海藍這特助即便多少年不漲工資,人在豐城照樣有好幾套房子,這就是在老板身邊的關係。
可如果調離周予鈞身邊,那就未必有那麽多好處撈了,所以於公於私。阮海藍都肯定不想離開周予鈞。
顧萱萱正在做的事情倒是她力所能及而且能幹好的事情,她正幫他翻譯一份國外的環境調研報告,偶爾覺著煩了便抬頭看看周予鈞的側臉,周予鈞見她看自己,倒是忽然想起什麽。輕聲問:“你喝點什麽?”
“什麽都好。”顧萱萱笑,眉眼彎彎煞是可愛。
周予鈞便起身去給顧萱萱沏茶,因為他的茶水間裏隻有茶。
實際上周予鈞的沏茶功夫很好,沏出來的茶味也好,畢竟和顧安童都是國學大師的弟子。這點能耐還是非常優秀的。
隻不過往常他有人幫忙,就懶得自己動手。
周予鈞在茶水間裏忙活的時候,他的辦公室門忽然間響了響,顧萱萱抬頭就看見阮海藍站在門邊,四目相對的刹那。阮海藍的臉便白了。
顧萱萱“喲”了聲,“不是說你已經去新公司報道了嗎?這會兒跑回來做什麽?難不成還想裝個可憐哭訴下?”
阮海藍的臉色瞬間變了,她還真是抱著這個念頭來的,新公司說實話,環境遠不如這裏。而且員工也都不怎麽買她的賬,她做特助做久了,明顯不大喜歡做別人的領導,所以她想再和周予鈞說說看。
隻要留在這個公司,就還有機會不是麽?何必非要把她踢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阮海藍沒想到顧萱萱會直切核心,雙唇囁嚅了下才說:“顧小姐您這是說哪裏的話,我工作那麽多,一天根本交接不完,所以還得過來繼續交接。周總呢?”
阮海藍問的時候滿懷希冀,顧萱萱略有點煩躁的瞥了她一樣。回答:“他在沏茶。”
“沏茶?”阮海藍已經走到了辦公室裏頭,目光直接投向茶水間,說話的口氣更是帶著埋怨,“周總從來不自己沏茶,顧小姐。你怎麽能讓他沏呢?”
顧萱萱微微挑眉,言談中帶著幾分笑意和戲謔,“這種事需要你來教我嗎?有錢難買我願意對不對?我小師叔願意給我沏茶,我又不強迫他,怎麽就變成是我的不對?”
這帶著笑的話剛剛說完。她又豎起雙眉,“還有,這事和你有半毛錢關係!!你憑什麽指摘我?小師叔平時願意為我做的事情多的去了,這點你就看不慣,那以後可有的你吐血的。”
阮海藍被顧萱萱兩句話給罵的臉色發青。
平時照顧慣了周予鈞。聽說他親自去沏茶,心裏頭就隻有心疼,覺著他和顧萱萱在一起還不知道怎麽受罪,現在倒好,她不過兩句話又被顧萱萱罵了一頓。
阮海藍平時哪裏受過這種氣,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睛裏打轉。
“又來這套。”顧萱萱真是沒趣的撇了撇嘴,回身正好看見周予鈞端著一套茶具出來,已經煎好的功夫茶讓整個辦公室裏都彌漫著股清香的茶香。
周予鈞將茶擺放在陽台邊的圓桌上,轉頭先對顧萱萱說了聲,“你先過來喝茶。”
顧萱萱“哦”了聲,輕盈的跳下來,結果腳沒有好全了,她微微趔趄了下。
周予鈞趕緊伸手將她扶住,略帶關心的訓斥著,“腳還沒完全好。別亂蹦跳。”
“嗯嗯好。”顧萱萱暗暗掐了下周予鈞的胳膊肘,唇角卻還揚著笑,“那你和你的下屬妹子聊。”
說完她悠然坐在圓桌邊,伸手取過周予鈞沏的茶,鼻尖那清香縈繞。撲鼻的好聞,她當然不可能避開讓這兩個人說話,她就要亮堂堂的坐在這裏,看看阮海藍準備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