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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莫作惡行

  或許是看顧安童的神情凝重,沈昊鬆清楚,自己的每一個回答,都關乎司振玄和顧安童的未來。


  他無法去做一個確認的判定,司振玄到底要不要顧安童,可他也不想做一個拆散人,因為自己的一些不當言語湖。


  沈昊鬆從司振玄小時候開始說起。


  當沈昊鬆自己十七八正是紈絝子弟的年歲,可司振玄卻每天沉默著努力,他的努力是那種看了會讓人心疼的淞。


  那會沈昊鬆和司振玄關係也就那樣,未必有多好吧。


  有一次沈昊鬆去司家作客,卻看見司振玄坐在角落裏哭,當時沈昊鬆有點奇怪,他記得這個司家大少爺是個性格格外陰沉的人,依著他的習慣鐵定不想多管閑事,可司振玄的眼神,他卻怎麽都忘不掉,哪怕過了這麽多年。


  痛恨、絕望,還有陰鬱。沈昊鬆甚至覺著,自己那一刻不過去,恐怕司振玄當時就會走入歧路。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當時,司振玄的手裏捏著一張字條,字條寫了一行字:振玄振玄。莫作惡行。


  司振玄的名字,的確聽起來匪夷所思。


  沈昊鬆說,這和司振玄的身世有關,別說司家都當他是養子,沒人待見他,所有的關愛都給了老二司嶽雲。可司振玄真的隻是養子麽?


  司家的事情,顧安童不知道,司振玄沒有和她說過,甚至於顧安童一直認為,憑什麽司家那樣對他,可他還拚命隱忍。


  直到後來,景春的事情發生,顧安童才曉得,原來司振玄也不是表麵的那麽忠心,說不定他早就想單幹了。


  沈昊鬆能說到司振玄的身世,顧安童其實還是蠻有興趣知道的,畢竟沒有誰不想知道自己心愛的人的真實情況,哪怕是用這樣的方式,而不是他親口告訴她。


  當初在山上過了那一夜,她知道司振玄的母親叫竇櫻,可後來司振玄並沒有把話說完,所以顧安童知道,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故事。


  果然。


  沈昊鬆後來說的話,顧安童其實很震驚。


  當年司漢祥以為魏玉蘭不能生育,所以才在外麵有了司振玄,他以養子的名義把司振玄給帶了回來,魏玉蘭其實知道這件事,但沒辦法,誰讓她不能生呢?她隻能勉強把司振玄當做自己的親兒子來看待。


  然而魏玉蘭和司漢祥為了表達彼此感情還是很深厚,給司振玄取了一個終生屈辱的名字:振玄振玄,莫作惡行。


  其意寓不言而喻,是希望司漢祥別再做這樣的事情傷害魏玉蘭。


  司振玄就是那個時候,知道了自己其實是司漢祥的親兒子,卻必須頂著所謂養子的名號度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受盡父母的寵愛,而他卻要時時刻刻的擔心魏玉蘭將他送走,送回到他不願意去的孤兒院。


  而他人生中更重要的一個角色,卻因為幫他尋找母親的下落,被人販子拐走,從此後漂洋過海去了不知道的地方。


  後來雖然司振玄知道了她的下落,可他發覺,自己卻沒有這個能力救她回來。


  對司家的恨,對司漢祥的無法理解,對母親下落的疑惑,還有對那個人的愧疚和思念,都讓司振玄變得越來越不像曾經的那個他。


  成年以後的司振玄,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將仇恨埋藏在心裏,學會了為成功離開司家不擇手段,甚至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


  他因為自己這個身份,想離開卻又沒辦法離開,手上更是沒有實權,所以司振玄和沈昊鬆說。他要強大,必須要強大起來,他才有這個資格救人。


  救他的母親,救那個因為他而處境艱難的女人。


  振玄振玄,莫作惡行,而他,不得不做一些事情,否則,他沒有辦法釜底抽薪,破釜沉舟。


  顧安童內心最後的希望都在一點點的熄滅,她同情司振玄從小到大的經曆,甚至願意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捂熱他內心的寒冰——她甚至大言不慚的說過,哪怕他的心是塊鐵做的,她也會想辦法捂化了。


  結果她發現,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真的做起來好難。


  “所以,振玄會變成今天這樣,也不能完全怪他,他的性格的確很畸形,但是被


  tang他那個爹逼的。”沈昊鬆歎了口氣,將手裏的煙頭掐滅,“的確,他一直在籌劃的是將司氏扳倒。創立自己的事業,也是為了將那個人救回來,他覺著自己虧欠了對方太多。安童……有時候,合適的人會在最合適的時候出現,你介懷的那個人,實際上是振玄的執念。但也許,你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


  顧安童苦笑了下,“謝謝你的安慰,可是……你今天和我說的,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如果不是他決定和孟玫訂婚,或許我會一直蒙在鼓裏。作著他喜歡我的這個春秋大夢。昊鬆,如果你喜歡一個人,會什麽事情都瞞著麽?”


  “我的話不會。”沈昊鬆公正的給出自己的評價,“但是振玄未必,他的性格已經扭曲了,這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顧安童點點頭。“他有你這個朋友,真好。隻可惜,他並不願意讓我進入到他的私人領域,我知道自己的立場了。”


  是該和司振玄好好談一次,轉身說再見的時候了。


  顧安童做了決定,發覺其實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傷心。或許傷心的次數多了,此時此刻居然已經開始麻木。


  她淺笑,“能不能把迎禾先還給我?”


  說到沈迎禾,沈昊鬆的臉色頓時黑了,“不行,她今天必須和我走。”


  “你是要去找配振玄的吧?”顧安童勸他。“帶迎禾過去,你不覺著不好解釋麽?她畢竟是司氏集團的一個員工。你放心,她走不了,我知道她家在哪裏,也知道她的聯係方式,司氏集團還扣著她的檔案。”


  顧安童這樣說。沈昊鬆才些許放心,他轉身給司機一個示意,沈迎禾就被放了出來,她的小臉慘白慘白的,兩手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角,略有點懼怕的靠近林月。哪裏敢看沈昊鬆的臉色。


  “好,我先把她暫時交給你。”沈昊鬆和顧安童叮囑,“我還是相信你的為人。”


  沈昊鬆去找司振玄去了。


  顧安童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沒有任何的動靜,她自嘲的笑了笑,你還在對司振玄有期待嗎?他完全將你放逐在他的世界之外。他隻是和你逢場作戲,現在,你們顧家所有的資源都已經在他的手上,你對他已經毫無價值,該扔的時候應該不會留情的。


  沈迎禾小心翼翼的走到顧安童身邊,好半天她才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那個……我不是故意不說這件事的……我不知道他和你們認識……關係還這麽好。”


  林月哼哼了聲,顯然她作為沈迎禾在公司最好的朋友,居然會被蒙在鼓裏,她覺著很不爽。


  顧安童同病相憐的看著沈迎禾,“迎禾,你介意和我們說說你的事情麽?”


  顧安童暫時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所以她寧肯在外麵打發時間。


  沈迎禾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說:“也不是不可以啦……”


  三個人找了個咖啡廳坐下。


  咖啡廳裏很安靜,動聽的音樂在舒緩的流淌,沈迎禾抱著咖啡淺啜了一口,才小聲說:“他是我大哥。”


  “真大哥?”顧安童明顯直接抓住了最關鍵的疑點。


  沈迎禾搖頭。“不是呢。”


  她有點苦惱的撓著頭,不知道怎麽開口。


  林月狠狠的拐了下她,“說啦,沒見顧姐心情不好麽?還有比……”


  不過林月話說到一半,卻沒有說下去了。


  顧安童知道林月想說什麽,於是輕輕舒了口氣。“還有比我更慘的嗎?”


  沈迎禾凝視了顧安童一眼,才有點難過的低下頭,“他是我大哥,但不是一個父親一個母親。準確說,我媽嫁給他父親的時候,讓他父親和他母親離婚的。我媽那時候仗著年輕。幹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大哥一直都很不喜歡我。”


  顧安童總算聽明白了,準確說,沈迎禾是個小三的女兒,沈昊鬆不喜歡她也是自然。


  “等等,那你們應該是同父異母的啊,怎麽不是一個父親一個母親?”林月直接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沈迎禾苦惱的要死,最後還是歎了口氣,和盤托出,有些事情憋在自己心裏不如說出來,何況她和林月顧安童相識這麽久,知道她們都是好姑娘。


  “準確說,他爸爸那時候年歲已經大了,根本就懷不上我,所以我和我媽被掃地出門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媽還紅杏出了牆。”沈迎禾垂著眼睛,略有點遺憾的說:“我知道我媽不是個好女人,可她是我媽。沒辦法……我得養著她。”


  難怪顧安童總看沈迎禾出入藥店,原來是幫她媽媽買藥麽。


  “就這樣?”林月有點懷疑的看著沈迎禾。


  沈迎禾沒去看林月,神情閃避的回答,“對啊,就這樣。”


  “小樣,今天從你嘴巴裏撬不出真相來。我就不姓林。”林月卷袖子,“你給我老實交代,真要是那麽討厭你,還找你把你扣在車子裏是做什麽?咳咳咳,沈昊鬆是不是捅你的那根棍子啊?”


  林月的話令沈迎禾的臉轟地一下紅了起來。


  那張淨白的臉蛋染上的粉紅色,還真是漂亮精致,她結結巴巴的回答:“你胡說什麽,沒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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