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瑪格·恩斯特

  西恩斯王國最東邊的沿海線上坐落著一座被稱為海神的明珠的美麗小鎮——帕蒂尼。


  背著一個略大背包的旅行者從寂靜的林間小路走了出來。旅行者突然看到旁邊有一個拿著魚竿，前去釣魚的鄉村人，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地走到鄉村人的跟前問道＂你好，請問這裏是帕蒂尼嗎？＂


  鄉村人略微打量了一下前來問路的人，便回答了他的問題＂啊，是的，這裏是帕蒂尼小鎮。＂

  鄉村人回答的時候又仔細打量了旅行者的穿著打扮，隨後略帶熱情又有些自豪地說道：＂如果你給我3個西恩斯銀幣的話，我可以帶你遊覽帕蒂尼一整天。要知道我肯迪尼可是帕蒂尼小鎮有名的百事通。＂肯迪尼一邊說，眉毛一邊上揚。


  旅行者思量了一下便回答道＂好的，不過我會在結束遊覽以後再付給你酬勞。＂鄉村人也不怕旅行者會耍賴，畢竟他可是土生土長的帕蒂尼人，要是在這裏還會被別人給坑的話，那自己還不如直接找個地方吊死算了。


  兩人商量好了這些事情之後，鄉村人就帶著旅行者在帕蒂尼小鎮裏麵左逛右看。小鎮的特色就是海邊的絕美風景，所以鄉村人為了怕這人說自己坑人，還是很快就帶著旅行者往海邊走去。


  ＂肯迪尼，請問那個圓球形的建築是什麽？＂旅行者盯著離大路略有些遠的圓形屋子，忍不住好奇便朝著他之前雇傭的導遊肯迪尼問道。


  肯迪尼微靠在旅行者基恩的肩上小聲地說道，“那是王國的大煉金師瑪格·恩斯特的住所。感覺到了神秘嗎？＂

  ＂蓋瑞派領袖級人物瑪格·恩斯特！？＂肯迪尼這麽一說，基恩也是被屋子的主人的名頭給震驚到了，這可是煉金師中最頂尖的存在啊。而且瑪格的個人名聲可是響徹整個大陸，即便是教廷的統治區那邊也沒幾個人不知道瑪格·恩斯特的大名。


  ＂煉金所作所為永遠是等價交換，即便我令一些煉金生命具備了智慧，可也依舊沒有讓它們有著獨立思考的能力。那用做交換這個的代價是什麽呢？真讓我有些著迷。＂略微有些暗的圓形屋子裏麵，一個滿頭白發的遲暮老頭仍在嘀咕這什麽東西，似乎老頭很是興奮。可即便是嘴上不停，也沒有對他自己手上麵的工程有絲毫的影響。


  他將一些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的七裏八怪的東西放在地麵上後再用一些金色的粉末完美撒成一個六芒星的陣型。這才知道，這是那種極其古老的煉金陣，而現在的煉金師基本已經不用這些上古煉金陣了。


  這主要還是因為赫伯特·秘法創出人造元素模型架構，從那以後煉金術的強弱更多已經跟赫伯特提出的稱之為元素力的東西掛鉤，而大部分煉金陣本來的引導作用也已經被人造元素混合體給代替了。


  再加上如今煉金術的兩大派別蓋瑞派和比達派分別專精煉金生命製造和藥劑製作，所以古老的煉金陣就更加受到冷遇。盡管有些頑固的煉金師認為現在的煉金失去了神韻，但這並不能讓人選擇複雜難學卻效果相差無多的上古煉金陣。


  ＂沒有了那個東西的助力，這樣使用煉金陣是真的很考驗我這樣的老家夥啊。＂遲暮老者刻畫完了最後一個圖案之後就退出了煉金陣六芒星圖案範圍，而煉金陣的最中心卻站立著一個不倒的人。遲暮老者凝望著那個不倒的人，兩隻本已經渾濁的眼睛卻閃爍著不一樣的異彩。老人仿佛將自己畢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個不倒的人上麵一樣。我將給予你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瑪格對著自己畢生的希望這樣想著。


  六芒星圖案的六個邊角三角形都放著些許煉金材料，老人氣喘籲籲的坐在了自己早已經搬來的凳子上麵，口裏麵念念有詞＂我，瑪格-恩斯特，向至高的煉金之神祈禱！＂

  煉金陣的金色劃線熠熠生輝，整座昏暗的圓形屋子都被這些金光照亮，六個邊角上的物品也依次變得明亮無比，瑪格也運用自己龐大的元素力維持著這耗能巨大的古老煉金陣。直到瑪格自己的元素力已經快要枯竭的時候，煉金陣的運作終於停止了下來。位於煉金陣中間的那個不倒的人好像沒有什麽實質的變化，仍舊一動不動。但瑪格在運用自己殘餘的元素力觀察時，他的一直沉悶的心情仿佛終於被釋放了——瑪格的嘴角難得的上揚了一回。


  如果費力地去尋找了一下瑪格曾經略有笑過的瞬間的話，恐怕也隻有他在成為大煉金師時和他寫完《煉金生命智慧論》的時候有笑過吧。


  瑪格回想自己漫長的煉金師生涯，從小向往著蓋瑞派的煉金生命但也對古煉金術有著興趣，搗鼓了一輩子的煉金術，製作出的煉金生命不計其數同樣也製作出了那個從來隻在想象中的東西。而現在更加完成了自己臆想中的傑作或許自己的一生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


  瑪格把一張放在桌子上的羊皮紙拿到自己旁邊，拿起那隻和他一樣老朽的蘸墨筆蘸了蘸一直擺在桌子上的墨水，隨後在羊皮紙上麵很緩慢地寫下了幾句話。好像寫這幾句話耗費了瑪格無數的氣力，瑪格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甚至就要消失了，應該是來自靈魂的力量支撐著他繼續寫完羊皮卷上麵的話，當蘸墨筆剩下的墨水揮灑完了之後，瑪格也停下了自己的書寫，向著那一樣破舊無比的老床走去。


  此時的瑪格邁著略帶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行走，好像經曆了無數的磨折之後終於回到自己的老床上麵。應該就要結束了，瑪格這樣想道。他用著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回到了床上麵。


  也許是瑪格早已經安排好的一樣，在他的失去了自己的呼吸之後，煉金陣再一次的閃爍了起來。那金色的光芒好像夏季正午時的烈陽所放出的光，隻是直視就會令人不堪忍受。煉金陣的光芒越甚，瑪格的身影便越來越虛無一樣，直到最後一縷光芒消失，瑪格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之前的強光之中。此刻瑪格就好像一絲都不剩了一樣，那來自靈魂的元素力幾乎全部消失，隻有極其微弱的一些溢散到了周圍，它們歡快地脫離著束縛，隨著向內陸吹襲的海風一直去到了森林、去到了山丘。


  而此時圓形小屋裏麵的煉金陣也消失不見了，隻有位於中間的那個一動不動的人還在。亮光消失，黑暗重新回歸，但他好像終於學會了動彈一樣，他的手指略微的擺動了一下。在一切皆是寂靜的時候，他的喉嚨好像要發出什麽震動一樣。似乎是一種感傷的情緒在蔓延，他的眼角處輕輕地落下了一滴透明的液體。對人們而言，那或許就是眼淚也不一定呢。他沒有能力去擦掉那一滴眼淚，任由它從臉頰一路落到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