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傳承【大結局】
“.……嗒嗒嗒”
巍峨的帝都城牆前,五六十人的馬隊停下,夏元皓看著威嚴的牆體,他的身旁夏兆幸神色陰鬱且傷痛,
“該教給的都已經教完了,對你的保護也進行了這許多年,這些年你也曆練成熟了騎起來,現在到你獨自進行戰爭的時候了,這帝都就是你將來的戰場,扳倒現在的皇帝陛下就是你的第一仗,第一仗輸了就粉身碎骨,僥幸贏了就能繼續後續的戰鬥。”
夏元皓道:“我有江湖上的鬥爭需要進行,你有帝都的戰場需要主掌,將要前行的道路不同,也就沒有繼續同行的必要了,你我之間的緣分就此完結,我不再是你的先生,你不再是我的學生,從今以後我隻是大夏的一名尋常百姓,從今以後你是大夏的太子世子,你我再無任何的瓜葛。”
“學生夏氏兆幸,拜別先生!”夏兆幸翻身下馬,拱手躬身向騎馬離開的夏元皓行大禮。
關於自己先生的身份,夏兆幸下過氣力調查,最終也隻得到江湖武士陳錦繡這麽一號人,最多最多也隻是得到陳錦繡與先帝有些瓜葛,但具體是什麽瓜葛也不清楚。
夏兆幸看著遠去的自己的先生,待完全看不見那馬上的背影,他翻身騎上戰馬,看著巍峨的城牆,眼睛中露出堅定的神色,昂著頭顱沉聲音下令道:“走!隨我進城!”
……
信馬由韁的前行在國道之上,夏元皓沒有回看帝都,他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近三十年的感情不是能說沒就能沒有的,況且夏元皓本身對夏兆幸就有著特特殊的感情。
“見過莊主!”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夏元皓腦中的空白,夏元皓循聲看見身穿家丁衣服的仆役,在仆役的身後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夏元皓看見了貴婦人老嫗裝扮的玉辛。
夏元皓翻身下馬,來到玉辛的麵前:“你怎麽在這?”
玉辛微微頷首一禮:“錦娘來這裏采藥,妾身閑著無事,便跟著出來轉轉,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夫君。”
夏元皓上前將玉辛攬在懷裏,不顧玉辛的掙紮和羞惱,說道:“再給我一點時間,最多兩年的時間,一切的交接都能徹底的完成,那時我就有了時間來陪你們,不會讓你們孤單的生活。”
“玉辛不孤單,眾姐妹們也不孤單,夫君先忙完自己的事情就好。”玉辛不掙紮了,低著頭回道。
夏元皓翻身上馬,戰馬在“駕!”的一聲後,戰馬飛快的離開,在快速趕來的蘇錦娘的視野中離開。
“混賬東西!趕著投胎啊!!!”蘇錦娘氣急敗壞的喊道。
夏元皓驅趕著戰馬來到碼頭,乘船沿著滄溟流域向上,到達崇河之後繼續回溯,進入崇河的明江支流,然後通過瑞平碼頭進入盈州保盛郡瑞平縣,最後來到玄冥山脈的範圍之內。
“你是誰?”
“這裏是玄冥教總壇,閑雜人等不準進入!”
“哧!”
玄冥教看守山門的人被夏元皓一劍而斬,然後就這麽提著長劍拾階而上。
“你是誰?為何要強闖玄冥山.……”
“噗嗤”
“你是誰?”
“噗嗤”
“來人呐!有人闖山門……”
“噗嗤”
“強闖山門,殺無赦!!!”
麵對蜂擁而至的玄冥教教眾,夏元皓揮劍在身前橫掃而過,衝上來的玄冥教眾的身體化作殘肢和血液紛飛,在這些生命的消逝中,夏元皓以恒定的速度向前行進。
玄冥教作為江湖大勢力,雖然這些年因為官府的限製而有些難受,但並玄冥教本身並沒有因為官府的限製而沒落,相反玄冥教近幾十年的力量要比幾十年前更加強大。
“吟~~”
長長的劍氣攔住讓夏元皓第一次停下腳步,一個五六十歲的蓄須持劍者站在夏元皓的前方。
“閣下是何人?玄冥教與閣下又有何仇怨?”老者道。
夏元皓回道:“我叫陳錦繡,玄冥教殺了我侄兒!”
“陳錦繡……?”老者皺眉細細思考,他不記得江湖上有叫陳錦繡的大宗師。
夏元皓繼續道:“楚仲新。”
楚仲新是玄冥教的長老,但是楚仲新並不是嗜殺之人,而且最近幾年時間楚仲新沒有離開玄冥山,老者不明白夏元皓為什麽要說起楚仲新。
“請閣下說明緣由。”老者說道。
二十多年前夏弘聞會突然逝去,與楚仲新策劃的刺殺分不開關係,夏元皓不會解釋這些緣由,運氣體內更多的真氣,然後猛然揮劍劈砍而去。
“哢~~!”
淩厲的劍氣將老者手裏的長劍斬斷,然後老者在一臉的不相信的眼神中倒下,他本身就是大宗師境界的高手,卻被另外一個人一劍斃命。
噗嗤噗嗤的聲音不斷的響起,不管身前的來人有多少,不管來的人修為有多高,沒有一個人能抵擋夏元皓的一劍之威,麵對夏元皓恒定速度的一劍一劍的揮出,敢衝過來的人越來越少,圍著夏元皓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夏元皓的周身圍有百餘人之後,他們在玄冥教現任教主魏纓的帶領下殺向夏元皓。
“嘭!!!”
難以想象的龐大真氣以夏元皓為中心爆裂開來,直接將圍上來的玄冥教教眾推拒彈飛,首當其中的魏纓被夏元皓一拳砸的飛遠,口鼻淌血的摔落在地上。
“噗……咳咳……怎會如此?!”魏纓目光駭然,眼前的人方才爆發出的力量,根本不是大宗師能擁有的力量,即便是傳說中的許留仙也不行,他麵對許留仙好歹也能抵抗幾十個回合。
“撤!”魏纓見夏元皓沒有馬上動手殺人,當即下令撤退。
夏元皓揮劍斬了楚仲新的人頭,看著魏纓和幾個長老掙紮著離開,然後用散步一樣的速度跟在魏纓的身後,就這樣如同即將斬下頭顱的利劍一樣綴著,時時刻刻讓魏纓處在生死存亡的境地之中。
魏纓逃離玄冥山之後,為了尋求足夠的力量對付身後的利刃,一年半的時間裏,魏纓一路闖入青陽門、霸刀山莊、白虎堂、上清觀、萬象山、劍宗等江湖的大勢力,然而這些勢力無論獨自還是聯合應對,都沒能傷害到夏元皓分毫,這讓整個江湖都沸騰了起來,這可是大宗師之上的力量。
“陳前輩!還請陳前輩給條生路!”魏纓正在千機城上與夏元皓對話,這裏是他最後生存的希望之地。
夏元皓看著石頭修建而成的城池,看著站在上麵的萬象山前任山主餘華、萬象山主司命、上清觀觀主戚威、玄冥教教主魏纓、玄冥教大長老賈誼、白虎堂堂主溫帆、青陽門門主紅葉、霸刀山莊莊主溫開、劍宗宗主向星辰、千機城前任城主喬允升、千機城現任城主喬乃服,還有許久不見的黯月之主赤月。
“萬象山餘華拜見陳前輩!”餘華在城牆上抱拳行禮。
夏元皓劍指魏纓:“先把他交給我。”
“萬事萬物都有緣由,還請前輩說個因由。”鶴發童顏的喬允升抱拳道。
“魏纓、喬稀、陳丹青、邊令田、霍石皋、柴夫維、燕士鑊、卓智良、年七、齊飛驚、姬三巡、益真青、楚斜修、杜東寶、虞開化、吳太餘、武渡強……千機城!”
夏元皓沒念出一個名字,城樓上的人麵色就變一分,足足被念了兩盞茶的數百個名字,他們是萬象山、玄冥教、千機城、青陽門、霸刀山莊、劍宗、上清觀、白虎堂等勢力的骨幹或核心成員,他們來自天南地北各方各道,他們都有對大夏擁有敵意的瓜葛,因為他們都是諸國遺族的血脈和曾經政變失敗的世家的後代。
“這些人和東西,我都要!”夏元皓麵無表情說道。
這句話徹底的讓眾人變了顏色,喬允升對著身後招了招手,哢哢哢的響聲在城頭上響起,一支支寒門弩箭架設在城牆之上。
喬允升朝著夏元皓抱拳道:“對不起了,這些人和千機城不能交給前輩!”
這些人雖有因緣過往,但幾十年的時間,已經深入各個勢力不可分割,先輩的餘蔭讓他們比尋常人上進更容易一些。
“啪啪啪”
夏元皓伸手當空拍了拍,許留仙、戎緣、殷采薇、東方墨、夏傾、白瀅瀅、喬惜、夢東流、楊冬岐、許甘旎、梓蒙、沈冰穎、宮韻、離月等十四人出現在夏元皓的身後,六十多年過去,她們的武道修為還在,但容顏已經不負當年風華與容顏,都是華貴老嫗的打扮,也讓那些熟悉她們的人沒能認出來。
“.……嗒嗒嗒嗒嗒嗒”
腳步聲自遠處響起,黑壓壓的人從遠處走進,這些人身穿黑甲蒙麵,手裏拿著長槍和強弓,推著攻城重器和覆鋼板的重盾,一步一步的推進到千機城下。
夏元皓對喬允升說道:“現在給千機城一個機會,讓剛才我念到名字人與我對戰,若是他們聯手能戰勝我與我身後出戰的人,我就放他們一條生路,也給千機城一條生路。”
喬允升認出了許留仙,看著夏元皓臉上的人皮麵具,十分謹慎的說道:“彭澤君?”
夏元皓的嘴角一裂:“偷師者陳錦繡!”
喬允升、司命、餘華、向星辰等老人的瞳孔猛縮,別人或許不清楚偷師者這個七十多年前剛出現就消失的名號,但他們太清楚偷師者這個名號背後代表著什麽。
“好!”喬允升答應道。
“吱呀~~!”
這座王化之外的城池的城門被打開,數百人從千機城中走了出來,身處其中的魏纓麵色狠厲:“殺!!!”
千機城下近四百人混戰在一起,近三百人的修為入流,一百五十人步入一流,宗師境界的人數超過三十人,大宗師境界的人數有八人。
夏元皓一方的人數隻有十五人,但都是處在大宗師境界的人,而且還不是初入大宗師境界的人,於是十五個人化作了十五個絞肉機。
……
帝都,皇城,太極宮。
身穿太子朝服的夏文衝,站在太極殿的正中間,向身坐帝位的姬芫拱手道:“先帝憂心天下社稷,傳陛下以主宰大位,已過四十四年,先帝血脈已經長成,臣文衝願承生民之重,請陛下交還大夏神器!”
姬芫放下手裏的奏折,看著躬身不起的夏文衝,用充滿戲謔的語氣說道:“你能成為東宮太子,都是因為宗正的幫助,在宗正和宗族的全力相助的情況下,在有先帝無邊無際的蔭蔽的情況下,你仍舊畏畏縮縮的在一個女人的手裏當了幾十年的窩囊太子,縱觀史書有記載的數千年的曆史,六十多歲的太子也找不出幾個人來。”
“.……”
夏文衝躬著腰身,麵色鐵青,姬芫說的話太挖苦人。
“臣夏兆幸,請陛下歸還神器!”身居尚書省左仆射官職的夏兆幸,來到夏文衝的身旁朗聲說道。
姬芫臉上的神情收斂,打量了一下夏兆幸,然後打量著安靜無聲的朝臣們,言語清冷的說道:“還有誰想要我退位?”
“臣莊長敬,請陛下歸還神器!”尚書省尚書令莊長敬出列行禮。
“臣宋運,請陛下歸還神器!”
“臣房思宛,請陛下歸還神器!”
“臣陳雷,請陛下歸還神器!”
“臣任費,請陛下歸還神器!”
……
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軍機處、秘書局、殿中局、司天台、禦史台、吏部、禮部、戶部、刑部、工部、兵部、公安部、商務部、新聞部、產權部、路政部、教育部、太醫院、光祿寺、太仆寺、宗正寺、大理寺、衛尉寺、鴻臚寺、太府寺、司農寺、少府監、將作監、軍器監、都水監、國子監等朝堂機構的官員與軍方的數十位將軍,涉及到的四百多名文武官員,全都出列來到大殿中間,說著夏兆幸先前說的話。
姬芫看著朝堂上從未見過的團結,臉上的戲謔再次出現,他看著已經直起身體的夏文衝,說道:“想要我退位,也不是不是不可以,但我要你陪我?”
姬芫的話讓所以人都愣住了,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一個孤寡的老太婆太孤寂,大位我可以還給夏氏,但你從今天很快就會病逝,我不想將天下主宰的位置傳給你這個滿腹怨憤的老太子,天下應該交給更出色的年輕人來引領。”說完話,姬芫玩味的打量著麵色劇變的夏文衝。
太極殿中安靜了許久的時間,文武百官的麵色各異,大多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夏文衝,夏文衝的臉色變化萬分,數十年的小心翼翼,數十年的忍辱負重,眼看著好日子就要來了,卻被告知將要取得的勝利沒有了。
夏文衝扭頭看向夏兆幸,目光中各色意味流轉,其中嫉妒和怨恨占了絕大多是。
“它是你的了。”太子的冠冕被夏文衝放到了夏兆幸的手裏。
夏兆幸都懵了:“這.……!”
沒有理會心神無主的夏兆幸,夏文衝正色的看向姬芫,拱手躬身,朗聲說道:“草民夏文衝,請把陛下歸還神器!”
“你們姓夏的果然都是一個秉性,先王是如此,先帝是如此,王太子鼎是如此,宗正是如此,夏弘聞是如此……”姬芫將頭上的皇帝冠冕取下,隨手扔在了夏兆幸的手裏。
姬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用鼓勵的語氣對夏兆幸說道:“終於能扔下這副擔子了,往後你可要將天下治理好,不然那個老頭子得氣得吐血。”
姬芫走在官員們讓開的道路,然後揚起手晃了晃當做告別:“諸位,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