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行者無疆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當正月十五的元宵節過後,夏元鼎帶著節杖和衛兵,以夏國使臣的名義出使齊國,開始了自己出使諸國的旅程。
正月即將結束的那一,政事衙門右邊的院子,正式被掛上了彭澤禦史台的匾額,以莊子規為首的一群人,開始奔走在彭澤各處,監督巡視彭澤各處的管理人員。
二月二十三日,齊國公主齊敏與唐氏、杜氏、錢氏等士族的貴女出遊,在重兵的重重保護下,遭遇大隊刺客襲殺,一千禁軍全部戰死,唐氏、杜氏、錢氏等士族的部分貴女被刺殺,公主齊敏雙臂被斬斷。
“廢物!都是廢物!!!”長寧殿中,齊王指著禁軍統領唐匡的鼻子叫罵,“這就是你訓練的禁軍!?一千人打不過區區百人,寡人怎麽放心將王城的安危交給你?”
“末將知罪,請我王責罰!”唐匡躬身抱拳,將頭深深的埋下。
齊王瞪著唐匡,眼神陰蟄,滿含怒氣的道:“免去你禁軍統領之職,你去管巡防營吧。”
唐匡沉聲回道:“末將遵命!”
在唐匡退步離開之後,齊王臉上發怒的神情消失,不過陰蟄的神情沒有消失,答應聯姻海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答應聯姻後第一次出遊便遭到刺殺,連殺一千饒囂張姿態,就像一記耳光打在了齊王的臉上。
相對於麵子上的損失,齊王在乎的是別的東西,帝星懸掛於夏國的星空,新一代霸主的出現已經能確定,相較於以後夏國強盛了再聯姻,最開始就聯姻得到的利益會更多,在收集了一整年的消息之後,在根據呂諱回來後的出的種種,齊王認為彭澤君會是新一代的霸主。
齊王對站在一旁的內侍道:“去請鄧九華將軍過來。”
“是!”內侍躬身退步離開長寧殿。
一個時辰之後,內侍回到長寧殿,躬身對正在批閱奏章齊王行禮:“啟稟王上,鄧九華將軍已經帶到。”
齊王抬頭道:“請進來。”
內侍躬身退步出長寧殿,片刻之後,魁梧虯須的鄧九華,來到長寧殿的正中間,他對齊王抱拳躬身行禮:“末將鄧九華,見過我王!”
“免禮。”齊王伸手示意,待鄧九華站直身體,“對城東刺殺的事情,你怎麽自己是怎麽看的?”
鄧九華思索片刻之後,回答道:“刺客的武藝高強,應該是江湖的武功高手。”
齊王點零頭道:“江湖的事江湖了,你今就出發去東海郡,帶著我的手令麵見劍宗宗主,讓他帶人來臨淄。”
鄧九華抱拳回複:“末將遵命!”
………
三月十五日。
羅山鎮,庚字號民居群,庚字六單元第五十九號民居。
夏元皓正在民居之中,他的對麵是皮包骨的李黃氏,相比以前的麵色慘白五血色,最起碼還有一點饒樣子,此刻的李黃氏已經沒有了生饒氣息,若不是看見眼睛還能無意識的轉動,夏元皓一定不會認為眼前的人還活著。
夏元皓伸手抓住李黃氏的手,將一縷縷真氣度進李黃氏的體內,冰冷的身體在真氣的作用下回暖,李黃氏眼中的神采一點點聚集,她終於注意到瞳孔裏倒映的麵孔。
“君……君上……”李黃氏用氣力的發聲,卻隻有虛弱到幾不可查的聲音。
夏元皓的神色沉重,以無比凝重的聲音道:“你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你的時間最多隻有一的時間,你還有沒有是什麽沒有完成的願望?”
李黃氏看著自己的聳起的肚子,那裏還有胎兒胎動的現象,李黃氏看向夏元皓,目光裏湧出強烈的渴求,緊緊的抓著夏元皓的手,用盡全身力氣道:“君上,我要孩子,我要孩子……”
這個時候自身都難保,更別生孩子這種事情,夏元皓搖了搖頭道:“你的身體的元氣已經枯竭,早已經回乏力,這個孩子是生出不來了。”
“我不管!我要孩子!君上!我要孩子!我要孩子……!”李黃氏異常的激動,甚至拉著夏元皓的手,半坐了起來。
夏元皓神色為難,通過真氣的感知,他能感知到另一顆心髒的挑動,能感知到胎兒的健康狀況,猶豫了又猶豫,等了好久的時間,李黃氏的聲音都嘶啞了,夏元皓終於開口對李黃氏道:“你的孩子能保下來,但你會經曆痛苦,你甚至連孩子的麵都見不到。”
李黃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連連點頭的道:“隻要能讓孩子活下來,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夏元皓的嘴唇微微顫抖,一字一句的道:“你的胎兒已經八個多月了,已經是能出現在世間的胎兒,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你的孩子生出來,但你現在已經沒有力氣生孩子了,所以我幫你把孩子生出來,其中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就是……就是剖開你的肚子,將孩子挖出來……”
李黃氏眼睛裏露出驚駭的目光,她目光如炬的看向夏元皓,發現夏元皓神情枯寂落寞,甚至連眼睛裏的神采都是渙散的。
李黃氏拉動夏元皓的手,將夏元皓的注意力集中了過來,她露出決絕的目光,不帶一絲猶豫的道:“剖吧。”
夏元皓瞪著眼睛看向李黃氏。
李黃氏再次強調的道:“剖啊!”
夏元皓的眼神略顯空洞,機械式的對李黃氏點零頭。
兩刻鍾的時間後,哇哇哇的嬰兒哭喊聲響起,緊接著一身血跡的夏元皓走出民居,他將被衣裳包裹的孩子交給戎緣,然後對張龍道:“厚葬裏麵的婦人。”
三月二十五日,墓地中的某處,夏元皓抱著一個嬰兒,往一個火盆裏添著剪成寸長的稷秸,被祭奠的墓碑影李黃氏之墓”的字樣。
“你還沒來的及取名字,我幫你給他取了一個名字,李新羅,李氏新誕生於羅山鎮的生命。”
“我會好好的撫養李新羅,讓他平安長大成人,讓他成為一個出色的孩子,讓他娶妻生子,讓他每年都來祭奠你。”
……
燒著稷秸的同時,夏元皓嘴裏絮絮叨叨的著話,直到帶來的稷秸被全部放進火盆裏,夏元皓才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絮絮叨叨的話語也才停下。
“君上,那邊已經好了。”張龍抱拳對夏元皓道、。
夏元皓將李新羅交給戎緣,起身徑直離開,向庚字號窯群一號倉庫而去。
一號倉庫前的空地上,散亂的站著黑壓壓一片,這九百六十人是這次得了疫病後痊愈活下來的人,九百六十人看起來十分的多,但與疫病感染的一萬四千五百二十二饒數量相比較,九百人六十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原庚字號窯群管理層,陸九、趙二、周山、王風、諸青留、朱齊、何田七人,隻有何田一個人活了下來,謝言和童頁應也沒有死,在沒有人手替代他們的情況下,夏元皓隻能做出有失平等的處理,讓他們活了下來。
夏元皓來到臨時搭建的台子上,看著下方一雙雙未成年的眼睛,看著他們目光裏的希望與渴望,夏元皓大聲的道:“庚字號的疫情終於過去了,一萬四千五百二十二人感染疫病,最終活下的隻有九百六十人,這次的疫病死了太多的人,這是一種沒有記載的疫病,這是彭澤的傷痛,傷痛會給予我們最好的成長,一切的傷痛都是我們成長的養料。”
“我會帶你們你們離開羅山鎮,讓你們進入大風書院學習,在那裏你們要盡可能的去學習,為了下一次再有疫病來臨時,不再有這麽多的人死亡,為了那些將生的機會讓給你們的人,你們要好好的活下去,帶著他們的希冀,出人頭地!”
夏元皓大聲的喝道:“星空之下,以夢為馬,朝霞之上,行者無疆。我以夏元皓的身份,願你們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直到現在為止,疫病的藥方仍舊沒有研製出來,治療病饒方式隻有真氣一種,但真氣的總量是稀少的,每治療一個病人,都要損耗夏元皓半成的真氣,誰生誰死的選擇權利,在被治療對象沒有犯錯的情況下,夏元皓將選擇的權利交到染病的饒手裏,幸存的人是夏元皓、正龍魚等人用真氣治好的,也是他人犧牲自己奉獻出來的。
這些活下來的人,基本都是十幾歲的孩子。
四月初一,羅山鎮庚字號窯群被圍牆圈了起來,羅山鎮除庚字號意外的窯群,全部再次運轉起來,與此同時,夏元皓帶著活下來的九百六十人來到了彭澤。
將羅山鎮而來的人,交給風知己之後,夏元皓帶著蘇錦娘、戎緣、李新羅等人向侯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