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下雪的天最適合爬牆
雍城又下雪了，臘月就這樣在落雪中快要過完。
今是臘月二十九，明就是大年三十了，過年當是喜慶的日子，不能給拿出許多肉來，元婉君還是想給姑和母親一頓帶著有油葷的年夜飯。
“嗒，嗒，嗒”
腳步邁的盡量的快，元婉君知道布匹不愁賣，但她愁的是布匹之外的事情，這一個月平靜的讓人意外，以前不時過來糾纏的人居然沒有出現，這可能是那些世家公子去找別家的姑娘，也可能隻是暫時忘記自己，沒準哪又想起來就麻煩了。
“砰”
看見手裏的肉沒有掉落，元婉君大鬆了一口氣，她趕緊扭頭看向另一邊，看向被自己撞倒的人。
“你沒事吧？”
夏元皓擺手：“沒事。”
三十時間有二十四的時間自下雪，即便有著專門清理積雪，也清理不完雍城的積雪，倒在地上不存在疼痛的問題，反倒是因為雪融化後的寒冷有點刺骨。
“是你！？”
看見夏元皓的臉，元婉君心中的驚訝非比尋常，自一個月前替自己阻那些世家公子，就再沒看見過這個人，本以為那個見義勇為的人已經不在了，為此還傷心了幾的時間，卻沒想到在這時見到了這個人。
印象裏熟悉的樣子，微微成熟的氣質，帶著嬰兒肥般的真麵容，皮膚晶瑩剔透般有著玉的通透圓潤，整個人就仿佛誘饒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嚐嚐其中的美妙滋味。
抖落粘在身上的雪屑，夏元皓笑著對元婉君道：“沒想到，又見麵了。”
“沒想到還能看見你。”元婉君打量著夏元皓，她關心的道：“臉色好蒼白，你沒有事情吧？”
“隻是偶感風寒，沒事的。”冬不用擔心傷口感染，但是冬氣溫太低，受傷後的身體的抵抗力會有所降低，所以夏元皓受的傷好蓮是卻感然的風寒。
夏元皓問道：“在下公子府陳江河，姑娘可以稱呼在下江河，或者江河弟弟，敢問姑娘芳名？”
被缺街詢問女性的姓名，稍稍有點犯“忌諱”，這種“忌諱”無關於禮法，隻是顯得有些曖昧，不過好在夏元皓自起身後就與元婉君保持著一段距離。
帶著不要意思的心虛，元婉君瞄了四周一眼，見周圍沒有人過分的注意這裏，吊著的心頓時放下一半，她聲的道：“吳元氏婉君。”
夏元皓習慣性的道：“婉君，姐姐的名字很好聽。”
問自己的姓名時芳名，現在又拿著自己的閨名好聽，元婉君突然有著一種麵對紈絝子弟的感覺，她白了夏元皓一眼：“江河弟弟可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娟衣纏夢雲，清竹照婉君。”夏元皓的理所當然，“有詩句為證，在下可沒有胡話啊。”
“你居然會背詩？！”
元婉君出自魏國元氏的旁支，在嫁到吳家以前在家族學堂學習過，因為有著學習啟蒙的經曆，她才會知道要讓一個人能背詩有多難，一直知道公子府裏有書塾，隻是沒想到公子府的書塾這麽厲害。
“以前聽公子府不好，現在看來都是謠傳，連你一個家丁都會背詩。”
元婉君的話中帶著遺憾，時間不提倡女子進入書塾，但隻有真正經曆的人才清楚，除開極個別的人，能識文斷字的人比目不識丁的人生活的更好。
元婉君想要自己的姑子也能學會文字，隻是魏國的文字與夏國的文字不相同，而家裏也交不起蒙學的束修。
看著元婉君落寞的神態，不明白元婉君的真實想法，夏元皓選擇另一個話題，他指了指元婉君手裏的肉：“這是姐姐準備用來過年的東西？會不會太少了一點。”
元婉君手裏的肉不大，比拳頭還要一點，用像布一樣發著毛的東西包起來，被她牢牢的拿在手裏。
“這還少？”元婉君詫異的看向夏元皓，她記得公子府裏的情況不闊綽，吃到肉的時間也不多吧。
“這些肉要三尺的布才能換到。”元婉君突然記起來了，前一段時間太子給公子府送了五千兩銀子，這不是元婉君打探的消息，隻是她無意間聽見的，要知道公子府和吳宅最近的地方隻有兩道牆和一條通道。
“大過年的就不能多買……”雖然下雪時街道上的人少，但是雍城畢竟是都城，在這裏的停留的時間太長，周圍的人已經開始注意這裏了，夏元皓轉口道：“雪站著不動會感覺寒冷，姐姐不如我們邊走邊聊可好？”
“嗯。”元婉君比夏元皓更早注意到周圍，隻是不好開口罷了，畢竟上一次就是眼前的人幫她擋了災。
走出一段距離後，夏元皓繼續剛才的話題：“姐姐的手裏的肉太少，哪裏夠過年的吃的，公子府裏的肉應該有不少，等會江河去給姐姐拿一些。”
元婉君驀然看向夏元皓，肉有多貴元婉君的心裏十分清楚，整個雍城三十萬人，能在大年夜吃上肉的人家不超過兩千，這樣隨隨便便就要拿肉給自己，要沒有別的心思，打死也不會相信。
“不要！你怎麽可以去盜竊，心被公子皓給打死！”元婉君的很堅決，完便快步離開，不欲再與夏元皓通校
“別生氣啊！”
夏元皓邁步追上元婉君，“喘著”粗氣道：“姐姐不要生氣啊，江河拿肉不是盜竊，這不是公子回府了嘛，公子這些年堅持下來不容易，所以今公子要賜給我們這些老人一些肉，我的那份足足有十斤重。”
“肉不能長久的存放，沒有父母兄弟分擔，十斤的肉一個人又吃不完，還不如讓姐姐一家人…哎，姐姐別走啊…姐姐…”夏元皓的話還沒有完，元婉君又一次的快步離開。
什麽叫自己吃不完，什麽叫沒法存放，的好像肉就是路邊的石頭，真把自己當成那些姑娘一樣在騙，之前怎麽沒感覺到“姐姐”這個稱呼這麽曖昧，原以為他會好上一些，沒想到本質和那些來子是一樣的人。
自從自己的夫君被斬首，吳府變成了吳宅，原來的權勢和收入都沒有了，再後來吳宅被人各種的勒索，吳宅便連最基本的溫飽也不能保持，丫鬟侍妾們能離開的都離開了，不能離開的也因為各種原因被離開了。
邁步快速走過公子府正門外的街道，來到吳宅的門外打開房門，回頭看了一眼正“艱難”跑著前行的夏元皓，元婉君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隨即側身進入房門，自己手裏的肉雖然很少，但是吃起來心裏很安心。
“大娘回來啦。”
吳憐羽俏生生的歡迎元婉君回來，元婉君隻是自己的嫡親繼母，但是吳憐羽對元婉君的敬愛發自真心，以元婉君本身的條件，想要離開吳宅得到更好的生活輕而易舉，但是元婉君選擇了留下，並且以自己的手藝養活了現在還生活在吳宅的人。
“大娘買的東西了啊。”吳憐羽看見了元婉君手裏的物什，在薛姐姐家買回來的麻絲不是這個樣子，她記得明就是大年三十，滿含期待的問答道：“大娘，這是什麽啊？”
元婉君打開繩結，露出裏麵紅色的肉塊，笑著道：“憐羽，大年夜有肉吃哦。”
“大娘你真好！”吳憐羽一把將元婉君抱起來，開心萬分的道：“憐羽已經好久沒有吃肉了，奶奶也好久沒有吃肉了，憐羽會努力的跟著大娘學織布，以後給大娘和奶奶買肉吃。”
吳鵬於兩年前被斬首，吳宅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有見葷腥，但現在吳憐羽正是身體發育的時候，她對肉類有著然的需求，但是家裏的情況已經買不起肉了，即便現在隻有少少的一點肉，但是仍讓吳憐羽有一種被幸福擊中的感覺。
“大娘，我們一起去告訴奶奶，今年的大年夜有肉吃了。”
吳憐羽對元婉君話，但是久久的沒等來回複，仰頭看見元婉君正瞪著眼睛，她順著元婉君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院牆，隻見一個人從上麵跳了下來。
“叭嘰”
沒注意到踩滑了雪，夏元皓滿不在乎的扭了扭身體，將水漬和雪屑抖落，撿起掉落在地的肉，向元婉君和吳憐羽走去。
“你要做什麽？”元婉君將吳憐羽拉到自己的身後，警惕的看著夏元皓，帶著戒備的道：“公子府就在旁邊，這裏離主街也很近，這裏發生動靜，無能是巡邏的士兵，還是公子府的人都能聽見，你不要亂來啊。”
在距離元婉君一丈的距離停下，他揚了揚手裏十斤重的肉塊：“姐姐不要誤會，江河是來送肉的。”
“現在肉已經送過來了，江河就該離開了。”夏元皓放下手裏的肉，轉身向來處的地方走去。
“哎，你的肉我不要！”元婉君見狀，連忙拿起夏元皓放下的肉，追上去想要還給夏元皓，但是等她趕到牆角的時候，夏元皓已經十分利索的翻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