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暗湧浮動(49)
“這……屬下也不知道秦王為何單單放了屬下!”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辰惠帝如此問他想必是心中有了猜疑,如果沒有個好的說法,以皇帝一貫的行事作風,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哼!”辰惠帝一聲冷哼,微眯的眼睛遮擋不住裏麵透射出來陰冷的寒光,“不知道?是不是你已經被秦王給收買了,對方特意放你回來當奸細的?”
聞言,暗衛一慌,急忙趴在地上磕頭,邊磕邊解釋:“屬下不敢,就是給屬下十個膽子屬下也不敢背叛皇上,背叛辰國。”撲通撲通的聲音在這大殿上聽得極其清楚,時間不長,大理石鋪成的地麵被鮮血染紅。
坐在上麵的辰惠帝冷眼看著大殿上跪著的人,沉默片刻,他擺擺手說道:“行了,別磕了。”說著,從榻上站起來走到大殿之上,最後在暗衛麵前站定,看著滿臉鮮血的暗衛,他眉頭皺了一下很快便舒展開來,聲音也不複之前的那般陰冷,而是有著淡淡的柔和,“寡人相信你不會背叛辰國的,你跟隨朕這麽長時間,你的本性寡人多多少少還是了解的。”
暗衛聞言身子一震,誠惶誠恐的說道:“屬下對皇上絕對是忠心耿耿的。”
辰惠帝點點頭,將懷中掏出一個手帕遞到暗衛麵前,說道:“擦擦吧!”
暗衛嚇得一哆嗦,說道:“屬下不敢。”
“這是命令。”
“是!”說著,暗衛小心翼翼地接過辰惠帝遞過來手帕,默默無言地擦拭著額頭上的鮮血,心下一片感動。
“撲哧!”是利刃刺破皮膚穿透肌肉的聲音。
暗衛拿著手帕的手緊緊的握著探出胸前的劍尖,身體上的痛楚讓他的臉有些扭曲,他艱難的側了側頭,不敢置信道:“皇上,為,為什麽?”
辰惠帝表情陰冷地笑了笑,眼底劃過一道毒辣的光芒,冷哼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管你有沒有被秦王收買,寡人都不會留下你這個活口的。”說完,手中的劍往回一撤,看著被鮮血染紅的地麵,厭惡地皺了皺眉。
身體的力氣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暗衛捂著胸口的手漸漸無力的低垂下來,他不該回來的,更不該相信自己的主子,世人都道君王寡情,他錯就錯在太相信自己的主子,最終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撲通一聲,是屍體倒地的聲音,臨死,那名暗衛眼睛都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來人,將他拖出去。”辰惠帝麵無表情地說道,仿佛在他麵前倒下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道空氣。
景福宮的側殿——“什麽?你說派出去的人都死了?”邀月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的,那秦王早就料到我們會有此行動,因此做了萬全的準備在等著我們。”回報情況的是邀月的一名得力手下殤盡,此時正麵無表情地說道。
邀月身子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許久都沒回過神,這怎麽可能呢?父皇派出去的人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那雲未央做了準備,可也不至於全軍覆沒啊!想到明天午時的賭約,她就沒了定力,難不成要她乖乖地將腦袋洗幹淨送給雲未央任她宰割?不,她不要!
邀月頭痛地揉揉鬢角,聲音有些無力道:“殤盡,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難不成要本宮眼睜睜看著雲未央在我頭上耀武揚威而我們不做絲毫反抗嗎?”
站在下麵的殤盡聞言表情沒有一絲波動,沉默片刻,他說道:“那依公主之見該如何做?”
邀月不耐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大殿中轉了兩圈,最後在殤盡跟前站定,不耐煩道:“本宮也不知道怎麽辦,連父皇派出去的人都被對方給解決了。”
殤盡看著邀月那火急火燎的模樣仿佛有人在她身後放了一把火,嘴角挑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眼珠子一轉,他說道:“公主的目的為何?”
邀月倏地停住腳步,挑眉看向殤盡,疑惑道:“你什麽意思?”
殤盡淡笑道:“派人去秦王府刺殺肯定是不現實的,且不說那雲未央如何,單是秦王那一關都過不去。”
“那你的意思是?”
殤盡嘴角挑起一抹狡猾的笑意,幽幽道:“公主的目的是阻止雲未央前去擂台,那麽隻要我們在途中設下障礙不就可以了嗎?”
聞言,邀月公主眼睛猛地一亮,一拍手掌興高采烈地看著殤盡,讚賞道:“對哦,本宮怎麽沒想到這一層呢。”說著,她一改剛才的鬱悶,高興道:“殤盡,那麽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
殤盡雙手一禮,恭敬道:“屬下遵命。”
夜,寂靜無風,就好像那蒙上麵紗的美人臉,多了些神秘,多了些幽靜,一縷清幽的月光,隔著雲層繾錈而來,優雅地鋪了一地。
東方子召背著雙手站在窗前,夜色似寒霧彌漫入室,更漏泠泠一滴又一滴,似滴滴落在心間,殿外蟲聲碉啾,樹叢中無數飛舞的流螢正在翩翩起舞,東方子召靜靜地聽著手下的人匯報,直到對方匯報完,他依舊看著窗外的夜色,久久無聲。
“主子,依屬下看還是趁早把麻煩給解決了,老這麽兜著圈著也不是個事。”蒙著麵紗的黑衣人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不耐煩。
聞言,東方子召轉過身,淡淡的月光灑在他黑色的錦服上映出暖暖的餘暉,就好似那月之神,柔和中透著股冰冷,淡雅中透著高貴,金色的眼眸不複以往的柔和疏離,而是毫不遮掩的寒光,看著站在他身側的黑衣人,他嘴角挑起一抹蠱惑般的笑意,溫和道:“急什麽,人啊,站的越高摔得越狠,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黑衣人抓抓腦袋,無奈道:“屬下也不是急,就是怕那邀月再生出什麽幺蛾子。”
東方子召重新轉過身,眼神依舊看著夜空中的一輪彎月,嘴角微彎,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螞蚱終歸是螞蚱,蹦躂不了多久。”說著,他含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麵前的黑衣人,溫和道:“倒是委屈你,必須呆在邀月跟前。”
“委屈倒是談不上!”黑衣人如實說道。
“等這件事一了,你還回到我這裏。”東方子召淡淡說道。
“是!”黑衣人臉上一喜,急忙應道。
秦王府——雲未央看著手中的訊息,眉眼間全是濃濃的笑意,將手中的紙條遞給楓雪寒,好笑道:“寒,你看看。”
聞言,楓雪寒將紙條接過,看了兩眼上麵的訊息,譏諷道:“跳梁小醜終歸上不了台麵。”
雲未央躺回到床上雙手牢牢地圈著楓雪寒的腰際,深深吸了口自楓雪寒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梅香,雲未央一臉的滿足,淡笑道:“既然那邀月想玩,我們就陪她玩到底。”
楓雪寒緊了緊手中的力道,將雲未央攬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聲音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柔和,“消息已經散播出去了,明天一定會很熱鬧!”
翌日——吃過早飯的雲未央拿著弓弩正在調整,眼角餘光看到依娜步履匆匆地走了過來,嘴角一挑,她幽幽道:“是不是那邀月有動作了?”
依娜一愣,佩服道:“主子,您真是料事如神。”
雲未央將手中的弓弩遞給千影,說道:“試試看,可以連發七箭。”
千影單手將弓弩接過來,對著不遠處的靶子便射了一箭,箭剛射出去,千影便被一股後勁力道給衝擊得後退了兩步,而千影那一箭也不知道射到哪裏去了,千影把玩著手中的弓弩,不甘心道:“我看玄歌用的時候很輕鬆啊,怎麽到我這裏便不好使了!”
這時,玄歌走了過來,接過千影手中的弓弩,道:“這玩意需要的是手臂和手腕的力道,看著簡單,其實很難。”
雲未央給他們的是改良版的弓弩,雖然在古代製造不出來手槍,但是其中的架構她還是很清楚的,最先做出來的一把她交給玄歌了,看到玄歌用的如行雲流水,千影直嚷嚷著她也要一把。
雲未央看著玄歌手中的弓弩,眼睛一眯,沉聲道:“這個東西千萬不要落入別人手裏,如果實在保不住,那就毀了,知道嗎?”如果讓敵人知道其中的製作過程,那麽便是後患無窮。
“是,屬下知道了!”
這時,陸子箏一副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嘴上還叼著一根青草,接過玄歌手中的弓弩,暗了下開關,對著遠處的靶子便射了一箭。箭射出去後,準確的釘在靶子的正中央,陸子箏眼底劃過一道驚訝,來回翻看著手中的弓弩,稱讚道:“這玩意兒好用的很啊。”說著,他看向雲未央,問道:“主子,能不能也給我一把?”
雲未央眼底含著淡淡的笑意,點頭說道:“好,沒問題。”
“主子,還有我!”畢顯突然開口說道。
“我的媽呀,畢顯你從哪裏冒出來的,大白天的你不要嚇人好不好?!”陸子箏摸著撲通撲通亂跳的胸口止不住的埋怨道:“我說你下次出來能不能來點動靜!”
畢顯看也未看正在叫囂中的陸子箏,眼睛直直地盯著陸子箏手中的弓弩,轉而看向雲未央,說道:“主子,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