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暗湧浮動(21)
玄歌實話實說道:“他的劍法確實很厲害,我平生僅見,連畢顯也不是他的對手。”
雲未央冷冷道:“有這麽一個敵人實在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依娜,你想辦法把他找出來。”
依娜一吐舌頭,她的情報網遍布南朝每一個角落,但要找出這麽個沒有背景,就連他現在國師的身份是真是假都不能確定,更不知道他一下步要幹什麽,風一般的速度,謎一樣的人,無疑是大海撈針,她為難道:“主子,我盡力去做。”
雲未央眼睛一眯,緩緩道:“看來,一個人站的位置太高,做事太順利的次數多了,連本質也會忘記。”她看著依娜,眉毛一挑,道:“以前在依娜的嘴裏可聽不到‘盡力’兩個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依娜一震,清秀的臉上一紅,立刻答道:“主子放心,隻要他沒出京城,三天之內,我定然給出個結果。”
雲未央聽後滿意一點頭,讚歎道:“這話才是我認識的依娜該說的。”
五國祭後的第三日,皇家狩獵。
這狩獵本來應該是春秋兩季,不過五國祭有規矩,五國祭之後的第二日便應圍獵,可由於楓浩宇受傷一事便往後拖了兩天。
南朝國都郊外十五裏處,乃是南朝皇室的狩獵場,整整兩座高山,裏麵圈養著大量的動物。
雖說時節已經到了夏季,不過天氣也還溫和,草肥獸足,正是好時候。
一片茂密的山林前的小空地上,擺滿了美酒和座椅,皇後,貴妃等也因此出列,就連號稱南朝第一美女的若璃都出席了。
按尊卑次序而坐,杭國公正坐在了雲未央身後。
雲未央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今日這場狩獵恐怕會很熱鬧。
不過,今日她沒有心情陪這些人玩,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一聲令下,嗚嗚的號角聲響起,駐守場地邊緣的皇家禁衛軍,頓時飛速的行動起來,一隊隊整齊有序,進退得當的入了林間,他們去圍獵,把整個山林的動物圍過來。
楓雪寒等人一身甲胄的縱馬立一起,當頭的皇甫夕一身金色甲胄,手提著大弓,其他四國的皇子們紛紛上馬,蓄勢待發。
而皇子皇族們身後,杭魏昂等武將緊緊跟隨,臣則留這下伺候皇後等女眷,看起來還真有那麽點像回事。
“哎,你們看,那些皇子們真的好帥啊!尤其是秦王,更是風姿綽約,就好像神仙下凡一樣。”坐在椅子上觀看的女眷們眼冒紅心稱讚道。
“是啊,是啊,秦王的風姿天下無人能及,可惜就是太冷漠了。”
“未央!”正看時,前方一道溫和慈祥卻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皇甫玄曜的母親,皇太後。
雲未央淡淡掃了眼前方的人,六十來歲,滿頭銀絲,精神卻相當好,她沒有出聲,因為她向來和皇家的人沒有交集,更不明白這皇太後此時喊她是有什麽用意。
皇太後見雲未央神色淡漠,也不動怒,隻微笑著低聲道:“雪寒這孩子一向性情冷淡,哀家以為他這輩子可能就這麽一個人過下去了,現在看到他身邊有了你,那麽冰冷的人也多了些人氣,哀家甚感欣慰,甚感欣慰啊!”想到已經去世的女兒,皇太後眼神飄遠,流露出淡淡的傷感。
雲未央心頭一跳,她可以看得出來,這個皇太後是真心關心著楓雪寒的,想來這些年她沒少照拂楓雪寒,想到此,她語氣漸漸柔和下來,堅定道:“皇太後放心,臣女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的。”
常年處在深宮中的人有哪一個是簡單的角色,尤其是皇太後這個位置,不知是踩著多少人的屍體坐上去的,雲未央的變化皇太後當然看在眼裏,頗感欣慰的笑了笑,慈聲道:“那哀家有放心了。”
見狀,雲未央沒有再多說什麽,皇宮深似海,裏麵的人一個個都跟成了精似的,再不清楚對方的用意之前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央兒,接著。”心念轉動,雲未央還沒答話,楓雪寒突然朝她扔過來一把利弓。
雲未央手腕一翻接住楓雪寒扔過來的弓箭,挑眉看著楓雪寒,她雖然什麽都會,可這太過落後的弓箭,她實是玩的不怎麽樣,因為她有厲害的東西取代。
“比一比!”楓雪寒清冷且無比好聽的聲音響起,一向冰冷的眉眼有著淡淡的柔和,雖然很淺,但明眼人還是能看得出來這細微的變化。
“比就比。”雲未央唰的站起身,朝著楓雪寒一笑,這發自內心的明媚笑容頓時迷失不少人的心。
“本王也來試試。”雲未央話音剛落,玄瑾瑜冷冷地開口。
皇甫夕有些不明白,一向低調且不愛與人打交道的這尊大神今日怎麽會對狩獵感興趣,不過能夠看到玄瑾瑜出手,這對於他來說是件好事,畢竟玄瑾瑜這個人簡直就像一個謎,沒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更不清楚這個人的習性,他的一切一切就好像是一團雲霧,你隻知道這個人很厲害,但厲害到什麽程度卻無人知曉。
雲未央牽過馬剛想上馬卻聽到黛盈驚訝道:“這不是追風嗎?”說著,黛盈看向皇後,疑問道:“母後,你看它是不是追風?”
聽到女兒如此說,皇後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看向那匹馬,高壯,彪悍,通體的一身毛發沒有一根雜色,那威風凜凜的高傲模樣不用看這匹馬便是黛盈的坐騎‘追風’,皇後疑惑道:“追風不是死了嗎?”說著她看向雲未央,這話既是在自問也是在問雲未央。
見狀,雲未央淡然一笑,道:“天下的馬多了去了,想必是公主看錯了。”
黛盈起身走到‘追風’麵前,上下打量之後越看越覺得那馬就是她的‘追風’,嘴裏麵喃喃道:“可是真的很像啊!”
雲未央將韁繩遞到黛盈手裏,幽幽道:“既然公主說這是你的馬,那隻要公主能夠把它牽走,我就忍痛割愛讓給公主好了。”
“真的嗎?”黛盈不敢置信道,其實她並不是很稀罕這匹馬,隻是聽到雲未央說‘忍痛割愛’時她就改了主意,反正不過就是把馬牽走,能讓雲未央痛上一痛,也不錯。
誰曾想黛盈剛將馬的韁繩接過來那馬立刻發了性子,後蹄一蹬便往後撤去,任憑黛盈怎麽使勁拉它都不往前一步。
“可惡,你這該死的馬!”黛盈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開什麽玩笑,這麽多人都在看著她,如果今天她不將這匹馬牽走,她的臉就丟大了,心中惱火下手上的力道也大了許多,那馬被拉的急了,前蹄一蹬地地上的泥土便朝黛盈身上招呼去。
“啊!”由於黛盈來不及躲避,那泥土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身上,黛盈低頭看著沾滿泥土的衣服,氣的渾身直哆嗦。
看到如此狼狽的黛盈,在場有不少人噴笑出聲。
黛盈氣盛之下,喝道:“來人哪,替本宮好好教訓教訓這該死的畜生。”
雲未央眼睛一眯,淡聲道:“公主,不過是一匹馬而已,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和畜生一般見識呢!”
黛盈聞言氣的眼睛都紅了,這個該死的雲未央居然罵她是畜生,如此一來,她便是想懲罰這匹馬都不行了。
“黛盈,還不趕緊下去換衣服。”皇後的聲音及時響起。
黛盈恨恨的瞪了一眼雲未央,轉身匆匆朝帳篷走去,畢竟她是一國公主,不能丟了南朝的顏麵。
“真看不出來南朝居然會連匹馬都沒有,居然還要用爭的!”邀月麵帶諷刺的說道。
聞言,雲未央也不動怒,笑道:“邀月公主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件事沒有做呢!這件事我可是記得非常清楚呢,希望邀月公主到時候可不要賴賬哦!”說完,便不再看對方一眼,轉身朝自己的馬走去,黛盈猜的沒錯,這匹馬的確就是她的‘追風’,是她封住馬的穴道以防止毒素蔓延,也因此這匹馬才得以繼續活下去。
邀月看著離去的雲未央,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這個雲未央,絕對不能讓她繼續活下去。
皇甫子然滿麵喜色,高興道:“未央,趕緊上馬來,我們去射獵。”
雲未央悠悠一笑,扶著馬鞍,一躍而上,穩穩地坐在了馬背上,沒有絲毫的不適應,反倒是神采飛揚。
皇後見狀,臉色倏然僵住,不止她,就連那幾個看熱鬧的妃嬪臉色也變了幾變,這雲未央什麽時候學會騎馬的,而且那姿勢一看就是老手,想她不過是一個被將軍府拋棄的女子怎麽會有如此嫻熟的手法。
弓箭齊備,一切妥帖,但見南朝皇帝一聲令下,所有男兒縱馬直入密林,分頭而去。
雲未央沒有跟著楓雪寒一路,而是另外走了一個方向,和皇甫子然,皇甫墨走在一路。
“未央,你真的是太厲害了。”年齡比雲未央大不了多少的皇甫子然難得與雲未央同路,頓時喜紅了一張臉,語氣還是激動與敬佩。
皇甫墨也是一臉的驚異,不過他到底是比皇甫子然穩重許多,問道:“未央,你什麽時候學會騎馬的?”
雲未央嘴角輕揚,自信道:“難道你沒聽說過有一種人是天才?!”
皇甫墨望著雲未央那自信飛揚的傾城容顏,眼底劃過一道極快的柔情,不過轉瞬即逝,這一份感情他想好好的保存在心底,既然她身邊已經有了可以守護她的人,那他隻要遠遠地守護她就可以了,隻要她需要,他便在。
“嗖。”一獐子倒了地上。
皇甫墨讚道:“未央,身手不錯嘛!”說著,手一抬,利箭嗖的一聲射向一頭鹿,此時身後的衛兵馬匹上,可拖滿了射殺的野獸。
雲未央秀美輕挑,讚道:“你也不賴嘛……”
“嗖!”一話才說了半句,前方密林突然一劍破空而至,朝著雲未央就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