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風起雲湧(1)
“父皇,母後。”一道充滿活力的聲音在這大殿中響起。
雲未央順著聲音看向來人,隻見對方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隻七寶珊瑚簪,映得麵若芙蓉,豔麗無比,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此人正是南朝的黛盈公主,據說深得皇甫玄曜的寵愛。
“父皇,兒臣來遲了,還望父皇恕罪。”乖巧的窩在皇甫玄曜身邊,黛盈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
看到女兒出現,一向麵容威嚴的皇甫玄曜難得露出幾分柔和,寵溺道:“盈兒,整個大殿之中可就缺你一個了。”說完,衝黛盈擺擺手,示意她在他身旁坐下來。
淺淺施了個禮,坐在皇甫玄曜專門為她安排的椅子上,黛盈笑道:“謝父皇,盈兒就知道父皇最疼兒臣了。”掃了一眼大殿之中的人,在看到雲未央和楓雪寒的身影時,難得的多停留了幾秒。
心思轉動下,黛盈衝著雲未央似笑非笑道:“原來這位就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本宮還是第一次見。”說完,一雙眼眸掃過雲未央停駐在楓雪寒身上。
都說自古以來紅顏禍水,可是如今看來隻怕這句話要顛倒了,輕歎口氣,雲未央淡聲道:“公主乃千金之軀,沒有見過小女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對於雲未央自降身份黛盈略微有些詫異,偏過頭看向坐在雲未央身邊的楓雪寒,自始至終他的神色都是冷冷淡淡,將心中的煩躁壓下,黛盈笑眯眯道:“父皇,母後,這牡丹宴真真無趣極了,年年如此,一點新意都沒有。”
皇後對於自己的女兒也是十分的寵愛,忍不住打趣道:“皇上,你看如今黛盈這張嘴真是越發的刁鑽了。”
黛盈忍不住看了一眼楓雪寒,看到對方神色沒有什麽變化後方鬆口氣,跺跺腳,黛盈臉頰緋紅道:“母後……”
說說笑笑間,已經有各家小姐舀出自己的傑作,獻給皇後娘娘,其中幾個小姐頗得皇後的讚許。
牡丹宴說是為了觀賞牡丹,其實也是為了替太子挑選太子妃,誰家小姐的作品最得皇後娘娘的賞識,機會就越大,當然有婚約的自然不在考慮範圍。
就在這時,黛盈淺淺一笑,道:“父皇,母後,我聽說將軍府的雲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還有極高的造詣,不知今日能否讓我們開開眼?”
皇後看了一眼神情淡淡的雲未央,道:“雲未央,那就讓大家開開眼界,你可願意?”
“臣女盡力而為。”真是躺著也中槍,雲未央暗歎口氣,若不是她早有準備,看今天的陣仗勢必要治她一個不恭之罪,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大殿中央的途中,看到道路上伸出來的腳,雲未央嘴角輕揚,看也不看抬腳就踢了上去,然後狀若無人般的走向大殿。
被踢的是吏部尚書的女兒趙赤芍,沒想到不僅沒讓雲未央出糗,還挨了對方一腳,現下疼的她直冒冷汗,卻不敢有一絲動靜。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雲未央那一腳已經腳下留情了,不然趙赤芍的腳不斷也差不多了。
站在大殿中央,雲未央恭敬施了一禮,淡然道:“還請皇後娘娘派人拿一個黑色的帳幔過來。”
“你這是要做什麽?”皇後皺眉問道。
“稍後皇後娘娘便會知曉。”說完,雲未央笑道:“如果現在告訴了皇後娘娘,那還有什麽趣兒呢?”
“來人,按照她的指示去做,她要什麽就給什麽。”吩咐下去之後,皇後看向雲未央的眼睛多了些深意,幽幽道:“如果讓本宮知道你隻是在耍嘴皮子,到時候可別怪本宮。”
“臣女不敢。”低下去的眉眼一片冰冷,雲未央心中暗道:隻怕是你早就在這裏等著我了,隻是雲未央不明白,她和皇後從來沒有交集,她又為何這番與她作對,這中間到底有什麽事?而雲未央身上又有什麽迷?之前的埋伏真的就隻是為了對付她?
沒過一會兒,雲未央要的東西便湊齊了,點點頭,這皇家辦事的效率還是挺不錯的,將心中的愁緒掩下,雲未央將帳幔支起來充當熒幕,一切準備就緒,雲未央就走了進去。
帳幔裏麵一片漆黑,不過雲未央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將袖子裏麵的東西掏出來擺在桌上,拿起古箏,緩緩劃動下細細的琴弦,優美的音符一個個歡快的跳出。
原本熱鬧的大殿在雲未央的古箏響起的那一刹那便寂靜一片,那優美動聽的旋律,像一條流動的溪水,把人帶進恬美的心境。
這時,人們看到許多發著光的潔白無瑕的牡丹在帳幔裏麵緩緩升起,就好似浮在半空中一般,而那些牡丹好似有靈性一般跟著雲未央搖曳起舞,就在下一個音符響起時,雲未央手一揚,漫天紫紅色的牡丹再次升起,隨著曲子的激昂,緩和,雲未央不停的變化著牡丹的種類,曲子快她舞的就快,曲子慢她舞的就慢。
大殿中的人仿佛癡了一般盯著那帳幔,香茗氤氳芬芳了月色,箏瑟齊鳴激越了心動,萬株牡丹搖曳著清流,月光化作粼粼波光,跳蕩在甜甜的夢境,而雲未央就像仙子在牡丹那花團錦簇中起起落落。
曲子猛地激昂,就好像有萬馬奔騰般呼嘯而來,腳下的步子猛地加快,雲未央將所有的細沙一揚,三十個品種的牡丹映著朝霞綻放開來,每一朵的顏色,形態各有不同,整個帳幔好似熒幕一般,使各個形態的牡丹好似鑲嵌在這布幔上。
一曲落,雲未央手一收,原本絢爛的畫麵頓時消失,從帳幔中走出來,雲未央恭敬的跪拜在地上。
許久,眾人才回過神,皇後讚賞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下麵坐著的人看向雲未央的眼神有驚豔,有羨慕,也有嫉妒。
將眼底的深意掩下,皇甫玄曜開口道:“果真不錯,南朝有如此才女,真是難能可貴啊!”說完,對著身旁的太監吩咐:“賞!”
“喳。”
“謝皇上!”
回到座位上剛坐下,楓雪寒便低聲說道:“你還有多少驚豔是我不知道的?”
挑挑眉,雲未央輕笑道:“來日方長。”
坐在上麵的黛盈看到兩個人的互動,掩與袖子底下的手緊握,從她得到的消息來看,雲未央根本沒有進過學堂,更別談什麽琴棋書畫了,原本想讓她在大殿中出出醜,好讓楓雪寒看看她未來的妻子是多麽的無用,如今卻被對方硬生生擺了一道,那動人心魄的一幕,饒是她也止不住的驚豔,心中無數的怒意讓她原本姣好的麵容猙獰起來,啪的一聲脆響,厭惡的將掰斷的指甲扔向一邊,再次抬起頭來,眼眸深處已經恢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