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四章 準備好了
霍啟明想要跟戴潤姿交代清楚自己所有的過往，然後認認真真向她表白。
戴潤姿點頭，她想知道他的過去，她也很想暢想他們的未來。
霍啟明娓娓道來，“我其實不叫霍啟明，我叫顧燦朝，我的家鄉也不是越南，而是M國，我曾經有一個幸福快樂的家庭……”
他將他的前半生一五一十的跟戴潤姿說了，關於顧溫晚和陸司爵的事情也都沒有隱瞞，還有他愛上白澍，後來白澍又變成何樂琪的事情。
戴潤姿聽完這個曲折離奇的故事，久久未能緩過神來。
“我早就一無所有，我覺得我也不配擁有幸福，直到我遇見了你。”霍啟明深情的望著戴潤姿，“是你讓我覺得這世上還有溫暖，是你讓我重新覺得生活還有色彩，戴小姐，如果可以，能不能讓我做你的男朋友，和你一起去麵對人生的風雨分享所有的喜怒哀樂？”
說實話，霍啟明的告白非常平淡。
戴潤姿其實並不缺乏追求者，那些男人花樣百出的追求她見過無數，比這更動聽的告白更是數不勝數。
可偏偏，霍啟明這樣平凡的告白卻讓她心跳如鼓。
她很感動，她迫不及待想要體驗他說的那些事。
她想跟他共同漫步風雨中，也想跟他分享她熱愛和憎恨的一切。
人的感情無法掩飾，也無法壓抑，尤其是當知道對方和你有一樣的渴盼的時候。
戴潤姿重重的點了點頭，伸出了一隻手，“男朋友，以後請多多關照。”
顧燦朝喜不自禁，握住了她的手，“也請你多多關照。”
兩人握著手，相視而笑，耳畔的風，天上的星，就連空氣都變得浪漫起來。
很久很久之後，戴潤姿抽回了手。
“以後我叫你什麽好呢？霍先生還是顧先生？”
顧燦朝想了想，說：“還是叫我霍啟明吧，我入獄就是因為顧燦朝的身份，我不想再遭遇一邊謀害，就讓我本本分分的做霍啟明。”
戴潤姿表示認同，“其實名字隻是代號，如果你在m國已了無牽掛，確實不必做回顧燦朝。”
“嗯。”
戴潤姿歪了歪頭，眼神裏閃爍著期待，“那麽，你會一直留在D國陪我嗎？”
“當然。”顧燦朝朝她笑，眼角眉梢都是寵溺。
戴潤姿的頭便越發的朝他這邊歪了過來，顧燦朝也把肩膀朝她的方向挪了挪，很快就順利的接到了戴潤姿的頭。
兩個人在院子裏，相依相偎，甜蜜的空氣一直圍繞著他們……
……
溫零住院的第三天，紀慎行跟她說檢查報告下午就能出來。
“我看你這幾天生龍活虎的樣子，應該沒什麽大礙。”紀慎行笑著說，“你還是趕緊收拾收拾，準備下午回家吧。”
“知道啦。”溫零算了算日子，“恩嘉應該快生了吧。”
“嗯，已經在家休產假了。”
“真好啊。”溫零羨慕的說，“看你們兩現在這麽幸福真讓我嫉妒。”
“陸司爵對你很好，你不是也原諒他了嗎？現在你們一家人在一起，你應該比我們更幸福才對。”
溫零悻悻的笑，“是嗎？也許是吧……”
她不想讓朋友們擔心，所以說自己原諒了陸司爵，說自己已經不再憎恨陸司爵，大家都相信了。
可個中辛酸苦楚，也就隻有她一個人能體會。
紀慎行查完房離開之後，溫零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阿零，今天他的車送到車行了。”
“啊？怎麽是今天？不是說明天才是保養的日子嗎？”怎麽會比原定計劃突然提前了一天。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陸司爵記錯時間了。”徐栩栩冷冰冰的說，“不過早來一天晚來一天都是一樣，反正我們要的結果馬上就要實現了。”
溫零默不作聲，心突然就亂做了一團。
徐栩栩警惕的問：“你是不是後悔了？如果你想反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他當然不希望她反悔，但現在也隻能以退為進，用激將法讓她不能後退。
溫零立馬說：“我沒有，一切按原計劃實施吧。”
她隻是猝不及防，原本以為明天才會發生的事情突然提前到了今天，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本來還打算今晚出院回去之後，給孩子們做一頓飯，然後讓他們和陸司爵一起吃最後一頓晚餐，拍些照片和視頻，好給孩子們留下一點關於爸爸的回憶。
突然之間，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溫零的計劃全都被打亂了。
她躺在病床上，想到很多很多事情，突然頭就變得好疼。
溫零捂住了頭，縮進了被窩裏。
陸司爵的車送去保養，不過半天時間他就會去拿車，然後開那輛車回家。
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也就是說，再有五個小時的時間，陸司爵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溫零的疼痛突然從頭部蔓延到全身，尤其是心房位置，疼痛的厲害。
護士進來看到她蜷縮成一團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叫了醫生過來。
醫生給她做了個簡單的檢查，然後問：“溫醫生，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頭疼？”
溫零想了想，點了點頭。
醫生皺起了眉頭，“那你做全身精密檢查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怎麽了？我的腦袋有什麽問題嗎？”
“現在還不知道，但是從你的症狀來看，你的頭暈症狀未必是因為低血糖或者壓力過大，可能跟你的腦部有關係。”醫生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再過四個小時你的檢查報告就要出來了，不著急，到時候再看。”
“好，那麻煩你了。”
“都是同事，客氣什麽。”
醫生走了之後，溫零默默的想，五點體檢報告出來，六點陸司爵去拿車，今天下午真是難熬的一下午。
她沒想到，四點的時候，陸司爵居然出現在了病房裏。
“你怎麽過來了？公司不忙嗎？”
陸司爵笑了笑，“我是來陪你一起看體檢報告的。”
溫零切了一聲，“幹嘛？你是不是懷疑我得絕症了？”
“別胡說八道。”陸司爵突然正色道，“快把剛剛的話收回去。”
溫零不以為意，“如果我沒有得絕症，我隨便說說沒什麽，如果我真的得了絕症，我說不說那都是絕症，有什麽必要收回去呢。”
陸司爵被她的詭辯堵住了口，對她無可奈何。
他心裏確實一直很擔心，因為她最近的特殊表現實在太奇怪了……
溫零看著滿麵憂色的陸司爵，再想想兩個小時之後可能他就已經魂飛魄散。
麵色就柔和了許多。
“陸司爵，其實你長得挺好看的。”可惜是個騙子。
陸司爵很久沒有被顧溫晚如此直白的誇過，一瞬間喜色就籠罩了麵龐，“我也覺得我挺好看的，要不然星辰他們也不能各個都粉雕玉琢討人喜愛。”
“你可真不謙虛，他們長得好看都是我的功勞好不好，跟你沒有關係。”溫零說完，有些惋惜的摸了摸自己現在的臉。
雖然話沒有出口，但陸司爵卻懂了她的意思。
她曾經很漂亮，像明媚的玫瑰，嬌豔欲滴，可現在她的臉卻平平無奇，換做任何人，都會覺得遺憾吧。
陸司爵輕輕的說：“晚晚，在我眼裏，你任何時候都很漂亮。”
溫零心尖一顫，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不忍心再跟陸司爵多說一句話，如果說陸司爵是個騙子，那麽現在的她也是一個騙子，她不僅騙了陸司爵，還將要了他的命。
很快，還不到五點，醫生便過來了，但他手上卻沒有拿任何報告。
他很歉意的對溫零和陸司爵說：“有一位醫生今天請假了，所以整體的報告要明天才可以出來。”
“已經出來了哪些報告？”
“除了腦科的報告，其他科的都已經出來了。”
陸司爵迫不及待，不想再等，“那就先把那些科的拿過來，我們先看看。”
“也好。”
醫生五分鍾後，去而複返，然後把一疊報告遞給溫零。
“溫醫生，相信不用我解釋你也能看得懂，你身體沒什麽大礙，除了有一點點貧血。”
溫零翻了翻，各項指標都在正常範圍之內，她便放了心，然後點了點頭，“我看到了，貧血的話你給我開點鐵劑。”
“已經開了，待會兒護士會送過來。”醫生好心好意的說，“溫醫生，現在除了腦科的報告別的都已經顯示你很健康，不如你今天出院？”
陸司爵一聽便說：“我也覺得出院更好，我的車送去保養了，待會兒我去取了車回來接你。”
溫零連忙說：“不用了，我覺得還是等腦科的報告出來之後我再出院吧。”
陸司爵想勸她，“你好幾天沒有回去，家裏的孩子們都很想念你。”但卻又不敢來醫院看她，害怕她突然之間又像編了一個人一樣拿刀對著他們。
溫零還是搖頭，“我想一個人在醫院靜一靜。”
陸司爵便不再勉強，“那好吧，反正也就一晚上時間了，明天一早我就過來陪你看報告。”
溫零心中沉重無比。
陸司爵還在暢想著明天，可他還不知道，他已經沒有了明天。
她親手策劃了這場讓他有去無回的謀殺，可真到了此刻，她卻又有些猶豫。
陸司爵……難道真的非死不可嗎？
難道就沒有別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能讓她既能與陸司爵離婚，又拿到所有孩子的撫養權？
人的生命如果逝去就不可能再回來。
死亡是一場不可逆的旅行。
心軟了不到三十秒，突然頭又劇烈的疼痛起來，等這陣疼痛消失之後，溫零的心又變得堅硬如鐵。
他活該的，不是嗎？
他害了那麽多人，他憑什麽還能若無其事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該死，他本來就不配做孩子們的父親，讓他消失是最好的選擇。
陸司爵看著溫零一分鍾之內臉色幾變，心中擔憂不免更深。
可是溫零拒絕被他盤問，檢查報告又沒有出來，所以他決定還是等明天再說。
於是他跟溫零告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一路……”溫零突然詭異的笑了，“好走。”
陸司爵不寒而栗，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溫零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平淡如水，哪裏還有剛剛那詭異的半分模樣。
他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便轉身離開。
溫零看著他的背影，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
霍啟明和戴潤姿靠在一起，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早上霍啟明先醒來，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之後，側頭看了看，臉上就不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戴潤姿很好看，而且不同於普通女生的好看，她的五官既精致又英氣，將兩種不同的氣質融合得恰到好處，他忍不住想去摸摸她的臉。
可是手剛剛伸出去，戴潤姿就打了個哈欠。
霍啟明連忙把手收了回來，然後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還在睡覺。
戴潤姿醒了，揉了揉眼睛，感受到身邊溫暖的氣息，撇著嘴笑了笑，又往霍啟明這邊靠了靠。
這兩人一起裝睡，又“睡”了好久。
如果不是戴潤姿的電話響起，可能他們要這樣一直“睡”下去。
電話鈴聲在客廳裏連綿不絕，戴潤姿覺得繼續裝下去她可能就是個聾啞人了。
便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後站起來走回了客廳。
肩膀上的重量一鬆，霍啟明就睜開了眼睛。
他聽到戴潤姿接起了電話。
“應太太，你要不要這麽一大早就騷擾我啊？”
“早嗎？不早了吧，都十一點了！”秦月薇八卦的說，“是不是你有什麽事情被我打斷了？所以現在才這麽嫌棄我？”
“你胡說八道什麽啊！能不能有點正形，你這樣會帶壞小傑的！”
秦月薇“嗷”了一聲，終於想起自己打電話的原因了，“你還記得小傑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戴潤姿撓了撓頭，忽然想起來，“今天是小傑的生日！”
“我看你是忘了，否則你怎麽會到現在還沒來我家呢！”秦月薇哼道，“有異性沒人性。”
“秦月薇！好好說話！”
“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瞿官榮歸宴上的事我可都聽說了，別人不知道那個侍應是霍啟明但我知道啊，因為是我安排他去做侍應的。聽說戴官很欣賞那個侍應，最後還和他一起離開了會所，你爸都接受霍啟明了，你還在這扭捏什麽啊。”
“不跟你說了，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去你家。”
“帶上霍啟明！”
“你好煩啊！”
戴潤姿掛了電話，回頭一看，霍啟明就站在陽台門邊，一臉不知所措。
“我好像聽到了我的名字。”
“嗯，秦月薇讓我帶你去她家參加小傑的生日宴。”戴潤姿不好意思的低頭，“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呢？”
“有有有！”
秦月薇是戴潤姿最好的朋友，她肯帶他去她家，那就是要公開他們的關係，霍啟明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那我們先去給小傑買禮物。”
“好。”
兩人一起從家裏出發，又去玩具城給小傑買了一架遙控飛機，這才開車去應家。
到應家的時候已經三點半，小傑看見戴潤姿就高高興興的朝她撲過來。
“潤姿阿姨，你給我買了什麽禮物？”
戴潤姿示意霍啟明將紙袋遞給小傑，“就在這裏麵，你看看，喜不喜歡？”
小傑看了眼紙袋，又看了看霍啟明，問戴潤姿，“這個帥叔叔是你男朋友嗎？”
戴潤姿臉紅了紅，但沒有否認，“是啊。”
小傑又看一眼霍啟明，然後認真的說：“這個叔叔我很喜歡，潤姿阿姨，你會幸福的。”
戴潤姿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有點好笑的說：“謝謝你啦。”這麽小的孩子，知道什麽是幸福呢。
小傑拿著遙控飛機去花園裏玩，大人們便坐在露台上邊喝茶邊看著小傑。
應恒有點意外戴潤姿和霍啟明發展的這麽快，但他老婆大人交代過了，不要亂說話，所以他忍住了好奇心，隨手拿了一個桔子，剝給秦月薇吃。
秦月薇喊了一聲“霍先生”，然後朝應恒那邊抬了抬下巴。
霍啟明秒懂，立馬拿了一個桔子，有樣學樣的剝給戴潤姿吃。
秦月薇滿意的點頭，“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以後我們小姿姿要吃什麽喝什麽，你得主動一點送到她嘴邊，那樣才算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戴潤姿臉紅的像是天邊的火燒雲一樣，啐了秦月薇一口，自己拿了一個桔子剝了起來，“我可沒你那麽矯情，我想吃桔子自己可以剝。”
秦月薇搖了搖頭，“小姿姿，你這個樣子霍先生可是沒有樂趣的。”
霍啟明忙說：“不要叫我霍先生了，叫我啟明就好。”他想要在戴潤姿的閨蜜麵前好好表現。
“行吧。”秦月薇笑眯眯的說，“人家都說長得好的人心也善良，你以後可不許欺負我們家小姿姿哦。”
霍啟明連忙擺手，“不會不會，我絕對不會欺負她。”
秦月薇半開玩笑半威脅道：“如果你欺負了她，我就讓我老公查出你所有的黑曆史，再把你送回牢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