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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八章 相同的目標

  溫零無法遏製的開始想象擺脫陸司爵之後的幸福生活,她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手星辰、初弦、驕陽,至於晨曦,就讓她按照原定計劃去B國好了,從此之後一家團聚再也不會分離。


  之前她在給陸司爵下藥的時候猶豫,是因為害怕孩子們傷心,是以為陸司爵一心一意對孩子們,可現在她才知道,在她心裏,最重要的始終是陸晨曦,那她又何必替孩子們留著這種偏心的父親?

  就這樣辦吧。


  找一條萬無一失的道路,讓陸司爵從這個世界消失。


  溫零的心從未有過的沉靜,沉靜到讓她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她如往常一樣回到家,陸星辰和陸初弦放了學,正打算去醫院看陸驕陽。


  陸星辰便問:“阿零,你要和我們一起去醫院嗎?”


  溫零搖了搖頭,“不了,我早上剛剛去過。”


  “那我們走了。”


  兩個孩子朝溫零搖了搖手,然後一前一後走出了陸家。


  溫零慢慢走回她和陸司爵的臥室,其實殺陸司爵並不是什麽難事,陸司爵對她沒有防備,她想給他下毒簡直是易如反掌,但是她不能那麽做。


  一旦警方調查出來,是她謀殺陸司爵,那她所有的期待就變成了空歡喜,她將會在牢獄裏度過自己的一生,孩子們將會成為雙失的可憐孤兒。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利他敏已經讓陸司爵識破並產生了警覺,所以絕對不可以再用了。


  能讓陸司爵神不知鬼不覺死掉的藥物有利他敏,應該還有別的。


  溫零鬼使神差一樣撥通了聶之川的電話。


  “有沒有時間?我們見一麵。”


  聶之川嘲笑道:“見我做什麽?你忘了你之前是如何背信棄義的了嗎?”


  “我知道上次是我欠妥當,我們見麵再談。”


  聶之川想了想,沒有拒絕,“行。我等下會去看陸晨曦,就在醫院旁邊的咖啡廳見吧。”


  “沒問題。”


  聶之川掛了電話,讓秘書買的蛋糕也送到了他的辦公室,他拎起蛋糕,然後走了出去。


  在電梯門口碰到了靳與寒,靳與寒揉著脖子十分疲憊的樣子。


  “怎麽了?昨晚又在實驗室通宵加班?”


  “是啊。”靳與寒叫苦不迭,“早知道這個新藥這麽麻煩,我就不留下來了。”在瑞士過慣了閑散日子的靳與寒,對於這種高強度工作已經有些難以承受了。


  “堅持堅持,等搞完這幾天就能休息了。”


  “嗯。”靳與寒看聶之川手上拎著蛋糕,便好奇的問,“你要去哪兒?”


  聶之川臉上露出和藹的笑意,“去看一個小朋友。”


  靳與寒覺得新奇,調侃道:“你這人大朋友沒幾個,居然還有小朋友?”


  聶之川笑了笑,沒有答話,電梯正好停住,他走進去,朝靳與寒揮了揮手,就關上了電梯門。


  靳與寒等的上行電梯很快也來了,電梯門徐徐打開,他剛要走進去,就看見了成珠敏。


  他頗有些尷尬,撓了撓頭,腳步有些踟躕。


  成珠敏卻不以為意,幫他摁住了開門鍵,“你到底進不進來?”


  靳與寒怕成珠敏以為他小氣,連忙走了進去,然後關心的問道:“你出院才幾天,這麽著急來公司工作嗎?”


  “我不是來工作的。”成珠敏在心裏微微歎氣,她來,不過是她父親要求她把一些權限轉交給她的哥哥。


  成家的大權,以後就將由成氏父子掌握。


  而她這個女兒,今後將徹底退出公司。


  雖然她對成君製藥從未想過據為己有,但是父親如此卸磨殺驢過河拆橋還是讓她很寒心。


  所以她決定,等把公司交接清楚之後,她要去國外定居,再也不回m國,免得日日傷心。


  電梯叮咚一聲,靳與寒要去的樓層到了,他跟成珠敏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走了幾步,又覺得哪裏古怪,便回頭去看,電梯門緩緩合上,他看見成珠敏的眼裏噙著一眶淚水。


  靳與寒倒吸一口冷氣。


  他見成珠敏次數不多,但每次她都是很霸道剛強的模樣,如此脆弱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心,竟然有點微微的異樣的疼。


  止不住的好奇想要知道她在為什麽事情憂傷。


  靳與寒摁住了自己心髒的位置,“你給我忍住!別瞎好奇別瞎打聽!你不過就是在m國偶作停留,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長長的吐了口氣,這才又走進了實驗室。


  ……


  聶之川開車到了醫院,見到陸晨曦之後,看她毫發無損,精神狀態也還算不錯,總算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你怎麽會被人綁架呢?”聶之川把蛋糕打開,切了一塊遞給陸晨曦。


  陸晨曦苦笑著把陸司爵要送她走的事情說了。


  聶之川冷哼了一聲,“這人真有意思,他想送你走你就走好了,我去B國陪你。”


  “不用了,現在事情有了轉機……”陸晨曦也在期待那份親子鑒定的結果。


  “什麽轉機?”


  陸晨曦挖了一塊蛋糕送進嘴裏,塞得滿滿的食物讓她無法再說話。


  聶之川自作聰明的說:“我懂你的意思了,是因為這次綁架讓陸司爵認識到了自己的任性,所以又不送你走了是不是?”


  陸晨曦點頭,她本來也不打算把真實的情況告訴聶之川,這種事畢竟算是秘辛,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聶之川拿了一張餐巾紙,慈愛的幫陸晨曦擦掉嘴邊的奶油,“晨曦,你不要怕,就算陸司爵不要你,我也要你。”


  陸晨曦聞言,差點被噎到,好不容易把嘴裏的蛋糕咽下,好奇的問:“聶叔叔,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聶之川笑了笑,“沒有為什麽,我就是喜歡你。大概是跟你有緣分吧。”


  陸晨曦望著聶之川,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她不是陸司爵親生的,那這個世界上,應該有她的親生父親存在吧。


  聶之川從認識她開始就對她百般寵愛,會不會……


  她趕緊搖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從腦袋裏丟出去。


  聶之川怎麽可能是她親生父親呢。


  無稽之談!


  聶之川和陸晨曦聊了一會兒,醫生就過來查房了,聶之川便起身離開了醫院。


  當他到醫院旁邊的那個咖啡館時,溫零已經在那裏了。


  她害怕被人發現她和聶之川見麵,所以躲在最裏麵的一個卡座,聶之川打了電話才知道她的準確位置。


  走過去坐在她對麵,手裏把玩著車鑰匙,一副隨時準備離開的樣子。


  侍者過來問他要點什麽。


  聶之川說:“不用了,我很快就走。”


  侍者走了之後,聶之川便冷冷的問溫零:“找我什麽事,說吧。”


  “我想問你,除了利他敏,還有沒有別的能讓人不知不覺死於非命而法醫又檢查不出來的藥物?”


  聶之川看向溫零的眼光慢慢染上了深意,“你想做什麽?你要給誰下藥?”


  溫零淡淡的說:“我跟你的目標一致。”


  那便是陸司爵的意思了。


  聶之川非常意外,他突然覺得他可能短時間之內走不了,因為他很好奇。


  他裝傻充愣的說:“我有什麽目標?我怎麽聽不懂你說話的意思?”


  “別跟我裝了,陳佳麗難道不是你的人嗎?不是你讓她一直偷偷給陸司爵在下利他敏嗎?”


  說起這個,聶之川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真的沒有指使過陳佳麗去幹這樣的事,“陳佳麗是我的人沒錯,我派她過去是照顧晨曦的,我又怎麽可能讓她去做這麽危險的事?”


  溫零表示不相信,“如果不是你,她的利他敏從哪裏來的?”


  “我怎麽知道!”聶之川想起這事就暴躁,就是因為陳佳麗自作聰明,他才斷了他在晨曦身邊的眼線,導致晨曦出事這麽久他才收到消息,如果早知道晨曦被人綁架,他也要出動自己的關係來護晨曦安全的。


  “你如果不想跟我說實話也沒關係。”溫零聳了聳肩,“那我坦白告訴你吧,我想讓陸司爵死。”


  聽到她清楚明白的說出來,聶之川眼裏的震驚瞬間就湧了上來。


  盡管他已經猜到了她的目的,可就這樣紅果果的說出來……是因為她對他恨意已深?深到不管不顧的份上了?


  聶之川難以理解,“為什麽?你之前不是不想讓他死嗎?”


  “今時非同往日。”溫零冷笑了一下,“我現在已經跟他領證了,所以如果他死了,我的幾個孩子都會隻屬於我。”


  “原來如此。”聶之川倒不意外她和陸司爵領證,畢竟從很久之前他們兩之間的關係就有非同尋常的曖昧。


  溫零把熱咖啡杯端起,捧在手裏,卻一點都沒有消融掉她心裏的寒意,“所以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聶之川把車鑰匙放下,喚侍者過來要了杯咖啡,才說:“你也是醫生,對於藥物了解並不比我少吧。”


  “自然還是不如你的,畢竟你是專業的。”


  “現在確實還有這方麵的藥物,但都是未曾上市的,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試試去找找看。”


  溫零表示非常滿意,喝了一口咖啡,隻聽聶之川又開口了。


  “如果你真的能得償所願的話,我想向你提一個要求。”


  “你說。”


  “陸晨曦的監護權,可不可以轉給我。”


  溫零望了一眼聶之川,心中無限感慨,這麽多年了,聶之川竟然還是始終如一的愛著盛芷荷,還是什麽事情都習慣為她考慮,想要陸晨曦的監護權,其實也是怕她會在她手底下過苦日子吧。


  反正她現在看陸晨曦也不順眼,所以樂意成人之美,便點頭道:“沒問題,法律上可能這樣做會有些困難,但你可以帶著她遠走他鄉,我保證不會追究。”


  聶之川滿意的笑,然後舉起咖啡杯與溫零碰杯,“我們的目標果然一致。”


  溫零與他碰杯,“那就請你早點尋到這樣的藥物,我們早點開始計劃。”


  “我辦事,你放心。”


  聶之川心裏隱隱有點可惜,他沒想到溫零會突然倒戈,那他現在讓靳與寒開發的新藥是不是就沒用了?

  ……


  溫零與聶之川見完麵之後,就回到了陸家。


  陸司爵已經回來了,看到她進臥室,連忙站了起來,還是那句耳熟能詳的“你聽我解釋。”


  溫零為了以後行動方便,所以並沒有反應很大的讓他滾,而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


  她前幾天沒有在陸家住,有些衣服傭人給她洗好放在了衣帽間,打亂了她自己常用的排列方式,所以她在慢慢整理。


  而在陸司爵看來,她的態度轉變是因為這幾天一直避著他,該冷靜的也冷靜下來了。


  所以他走到溫零旁邊,和風細雨的問:“你這幾天沒回來是去哪兒了?”


  溫零把一條長裙掛到另一邊的櫃子裏,看都不看陸司爵,淡淡的說:“你不是想要解釋嗎?”


  這就是願意聽他解釋的意思了。


  陸司爵當然不肯放過機會,立馬就說:“我對驕陽和晨曦其實是一樣的重視。如果因為這樣讓你心裏不舒服的話,我道歉。”


  溫零又把一件襯衫放到了旁邊的櫃子裏,沒有說話。


  “你罵我也對,我確實不應該對晨曦有憐愛之心,可是這幾年我一直拿她當燦朝的女兒,把她當做是與你有血緣關係的人,我早聽聞侄女很可能會長得像姑姑,所以一直期盼她長大之後能越來越像你……我早就在她身上傾注了很多愛,想要短期內收回很困難,你明白嗎?”


  溫零不說話,從衣帽間走了出來,然後倒了杯水給自己,坐到了沙發上。


  陸司爵看她態度冷漠,咬了咬牙,提前預告道:“其實晨曦很有可能不是我女兒。”


  這句話倒是將溫零的好奇心勾了起來,她抬頭看他,“這又是什麽說法?”


  “上回我和晨曦做親子鑒定的血是驕陽的。”


  “什麽?”


  “因為晨曦怕疼,所以驕陽幫她抽了一管血。”


  溫零心想,這種弱智的理由也虧你編的出來,但她此時不想跟陸司爵決裂,就靜靜看他演戲,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陸司爵便說:“我已經重新跟晨曦去做親子鑒定了,明天報告書就可以出來,相信到時候一定能還我一個清白。”


  溫零完全不信他這一套。


  親子鑒定前前後後做了好幾次,不過都是他給自己找借口的途徑罷了。


  這次更是好笑,竟然牽扯了驕陽進來,他編的倒是像模像樣,可是讓她相信,那是絕無可能了。


  溫零現在對陸司爵保持著很深的偏見和很高的戒心,如果不是因為她想為了以後給陸司爵下藥鋪路,現在她就想好好噴他一頓,好讓他知道她沒那麽蠢沒那麽容易被他騙。


  她的平靜讓陸司爵看到了希望。


  他閃爍著期待的眼神問溫零:“所以,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溫零順勢給了陸司爵一個台階下,“等明天的鑒定報告書出來,如果果真如你所說,那我為我自己的衝動和口不擇言向你道歉。”


  “不用不用,本就是一場誤會。”


  溫零點點頭,拿了睡衣去衛生間洗澡。


  她把自己深深的沉入浴缸裏,好讓自己一直保持清醒……


  ……


  聶之川回公司之後便去找靳與寒,他自己知道的跟利他敏類似的藥物隻有米國實驗室才有,他幾年前偷偷幫何樂琪從實驗室拿藥被發現了,所以導師防他防的特別嚴,為今之計,隻有拜托靳與寒幫忙了。


  他把靳與寒從實驗室叫到天台的空中花園,然後拿了杯咖啡給他,“你還記得以前我們一起研發過一個能治心髒病的特效藥嗎?”


  “記得,可是那藥的副作用特別大,如果健康的人吃了,很有可能會造成心髒急性衰竭死亡,所以沒有通過臨床,已經被斃掉了啊。”


  “當年做的那批藥應該還在實驗室……”


  靳與寒警覺的看向聶之川,“你想幹什麽?”


  聶之川直言不諱,“我想要幾粒那藥。”


  “為什麽?”靳與寒擔憂的看著聶之川,“你可不要做什麽犯法的事。”那藥造成的心髒急性衰竭症狀跟普通的急性衰竭一模一樣,如果真的不小心被人吃了,根本查不出個中蹊蹺。


  聶之川一本正經的說:“我能做什麽犯法的事,我有個朋友,心髒快不行了,所以死馬當活馬醫,我想給他弄些特效藥,看能不能治好他。”


  靳與寒狐疑的看著聶之川,“真的?”


  聶之川滿臉正氣的點頭。


  靳與寒便信了,但還是覺得不對,“你要藥的話自己找導師要不就好了?”


  “哎……”聶之川故意長長歎了口氣,“我當年跳槽到成君,跟導師鬧得有點不太愉快,所以我不太好意思麻煩他。”


  單純的聶之川又信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幫你打電話回實驗室,讓師兄給我寄一點兒過來。”


  “真的太謝謝你。如果我朋友能夠得救,我一定讓他親自登門感謝你。”


  “別說的那麽誇張。”靳與寒擺了擺手,“我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希望能幫得上忙吧。”


  聶之川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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