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想聽你解釋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解釋了陸司爵為什麽要做那份不打自招的親子鑒定。
溫零帶著滿腹疑問站在門口，陸司爵看見了她，便用充滿渴望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很想讓她進去，但又不敢開口。
她想了想，走了進去。
麵上表情淡淡，平靜的說：“我想聽你解釋。”
陸司爵呼吸一窒。猝不及防。
他曾經求了那麽多次，她總是厭煩的不屑一聽，怎麽突然就想要聽他解釋了？
陸司爵夢寐以求的事情發生，他不敢相信，所以竟然發起了呆。
溫零等了很久他都沒有回話，便說：“如果你不想解釋，那就算了。”
“想想想。”陸司爵忙說，“五年前，你不辭而別，我到處找你，我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有多少誤解，但就目前你投訴我的那兩條，我想說，第一，我跟何樂琪沒有感情，我愛的從始至終都是你，我娶她是因為她用你的行蹤來威脅我，她說全世界隻有她知道你在哪裏，我被迫無奈，才跟她結婚，但是結婚之後我也從未碰過她，她不過是站了陸太太的一個身份罷了。我能容忍她把孩子生下來也是因為她跟我說那是燦朝的孩子，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偷梁換柱，怎麽就把晨曦變成了我的孩子，關於這一點，我還在調查，總能查得出來，請你給我一點時間。”
溫零沒有說話，麵無表情，陸司爵看不出她情緒的變化。
隻好繼續說：“第二，你說我對顧燦朝見死不救，這一點更是無從談起，當年燦朝在越南聽說了你失蹤的消息，所以當即要趕回m國，可又由於護照損壞不得不偷渡，在海上翻了船才……他根本就沒有回到m國。你想一想，我連他的孩子都想要妥善安置，我又怎麽會對他見死不救？”
溫零問出了那個她覺得可能會自取其辱的問題：“你初次見我，不久就和我求婚，是不是因為你知道我是星辰的母親，想要給星辰一個完整的家？”
陸司爵連連苦笑，他打算將一切和盤托出。
“晚晚，我跟你求婚確實別有心機，但卻不是因為知道你是星辰的母親，而是因為我們是彼此的初戀，隻不過失散多年……是你不記得了，你留學的時候其實我們已經在一起，隻不過後來，我因為盛芷荷哥哥的事，要去部隊五年，生死難料凶多吉少，所以我才騙你說我另結新歡與你分手。可是當我回到江城的時候，你家出了事，我四處找你都未曾尋到，直到星辰在若無遇見你……我相信一切都是天意。”
溫零茫然的看著陸司爵。
他在說什麽？什麽初戀？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忽然想起陸星辰也曾經問過她，留學的時候有沒有認識陸司爵，好像是陸奶奶提起來的。
她當時矢口否認。
難不成……難不成是她真的忘了？
不，不可能，一定是陸司爵在狡辯。
溫零犀利的問道：“如果我們真是彼此的初戀，為什麽重逢的時候你從未提起？”
“因為我曾經傷害過你，我怕你不會原諒我，所以我選擇了隱瞞，而且我有信心，再相遇之後我能讓你比從前更幸福，那段記憶不必讓你記起。如果早知道我的不誠實會給我們之間的感情留下那麽多的隱患，我一定早早的告訴你。”
“你說的話我不相信，除非我自己能想起來。”
陸司爵有苦難言，“我也很希望你能想起來。但是失憶這回事，就是莫名其妙，根本不受我們自己控製。”
“我懷星辰那一年，我確實什麽都想不起來，但我去留學那幾年，我是有記憶的，我的記憶不曾缺失。”
“我問過醫生，醫生說可能是因為你太過痛苦，所以選擇了抹去那段關於我的記憶。”陸司爵歎了口氣，“但是你想想，你為什麽要找到奶奶，幫我生下星辰？這不正證明了我們之間有過一段很深的感情嗎？”
溫零腦袋裏麵一片混亂。
陸司爵說了太多太多能夠蠱惑她的話，讓她無法再繼續淡定下去。
她必須要好好想一想，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過了很久，溫零才重新開口，“事過留痕，我馬上就回我留學的地方看看，是否真的有關於你的痕跡。”
陸司爵立刻說：“我陪你去。”什麽手傷、什麽體檢……全都拋到了腦後。
“不用。”溫零堅決的說，“我不希望被你幹擾。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對盛芷荷是不是因愧生憐，因憐生愛？”
陸司爵舉起了三根手指，無奈而又鄭重的發誓，“如果我陸司爵對盛芷荷有一丁半點的男女之情，叫我這隻手流膿生瘡，從此廢掉。”
溫零靜靜的看著他。
這男人要麽是演技真好，要麽就沒有撒謊。
她分辨不出來，或許，真的需要她自己去找答案吧。
溫零轉身，帶著滿腹疑惑離去。
陸司爵卻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嘴角溢出一絲絲笑容。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欣慰極了，這傷受的值！
……
徐栩栩自從醒來之後，溫零就沒有去看過他。
因為她很害怕他會問她，陸司爵是因為什麽放過了她。
可是現在，溫零卻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徐栩栩的病房門外。
向淺淺看見溫零，招呼她進來，“溫醫生，你是來看栩栩哥的吧，他醒著呢。”
她的聲音很響亮，屋內的徐栩栩聽見了，便抬起頭來，正好和門外的溫零對視上了。
溫零此時再走，未免顯得太過做作。
所以她便抬腳走了進去。
徐栩栩示意向淺淺先離開，給他們一個談話的空間。
向淺淺於是很懂事的說：“我出去買點東西。”
她走了之後，徐栩栩便靜靜的看著溫零，發現她完好無損，便放下心來。
眯著眼，帶著一絲危險氣息的問：“聽說你被綁架了，是誰做的？”
對於徐栩栩，溫零不必撒謊，“是葉凡一個瘋狂粉絲做的，不過我沒打算追究。”
“窮寇莫追？”
“倒也不是，主要是因為她本也不算一個壞人……”溫零把靳與桐綁架她的始末告知了徐栩栩，“所以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你做的對。靳家，我也聽說過……”溫零就算追究到底也未必能占到什麽便宜，賣靳與桐一個好對於她今後或許還有裨益。
聊完綁架的事，病房裏的氣氛很快就尷尬起來。
徐栩栩一直盯著溫零，帶著滿是探尋的目光，很久很久。
溫零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主動坦白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也不想騙你，我確實和陸司爵做了交易，但是我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麽傷害，所以請你放心。”
“你覺得我能放得下心來嗎？”徐栩栩心疼的說，“他就是你的一個夢魘，可是卻因為我的魯莽，害得你一次又一次被他威脅。這次又是什麽？他是不是逼你跟他結婚了？”女朋友的上階，徐栩栩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什麽。
“你猜對了。”溫零平靜的說，“我們已經領證了，但我坦白跟你說，我也不隻是為了你。”
“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你有多恨他，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絕不可能答應他這麽非分的要求。”徐栩栩心中怒火翻湧，突然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溫零連忙去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徐栩栩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看著溫零痛心的說：“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將你從他的陰影下帶出來？”他明明都已經打算舍生取義，沒想到陸司爵卻那麽狡猾，早就對他產生了戒心，讓他功虧一簣，還連累了溫零。
“你為我做的夠多了，真的不必再為我做什麽。”溫零的眼神閃過一絲猶豫，“而且，我覺得我和他之間可能真的有一些誤會，所以我想認認真真的去追尋過去的記憶，去分辨真偽。”
徐栩栩感覺心上似是被人壓上一塊大石，叫他喘不過氣來，“你動搖了？你為什麽動搖？”
“心平氣和想一想，確實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徐栩栩突然大笑，笑得誇張到猙獰，“溫零，你蟄伏這麽多年，原來一點長進都沒有，這才和陸司爵結婚幾天，就又被他的虛情假意打動了？早知如此，你還換什麽身份去什麽d國，當年就該直接衝回陸家。”
他一點都不希望溫零原諒陸司爵。
溫零不喜歡他，他認了。
溫零跟別人在一起，他也認了，反正隻要不是陸司爵就好。
如果她原諒了陸司爵，那他所做的一切算什麽？
如果她原諒了陸司爵，那他精心為她打造的未來豈不是一個笑話？
溫零知道他的心思，也對他感到很抱歉，“栩栩，我真的隻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我不想稀裏糊塗的帶著恨意去過一輩子。”
徐栩栩看她麵帶愧疚，但眼神卻很堅定，心便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溫零……已經快要消失了吧……她可能很快就會回到顧溫晚的身份去……
天大地大，他愛而不得的那個女孩就要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