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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 假麵人

  靳與寒歎了口氣,“你可能不了解當時的情況,她確實有自殺的打算,我為了讓她重新燃起對人生的熱情,才提出帶她去山裏住幾天,山裏並沒有信號,所以我們真的不知道徐老太太的病情。”


  徐栩栩朝他冷冷看了一眼,“徐熙熙,你這次是有出息了,相中的男人肯幫你說話了,我真是要恭喜你。”


  “哥,你為什麽要這樣說話,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為什麽還要專門來刺痛我的心?”徐熙熙從瑞士回來哭了一路,一直哭到現在,眼淚都要幹涸,她萬分難過的看著徐栩栩,“我想去看看奶奶,你告訴我奶奶的墓地在哪裏,好不好?”


  徐栩栩搖頭,臉上的不屑十分明顯,“徐熙熙,你不配。”


  徐熙熙聽到這話,幾乎昏倒,幸好靳與寒在身後扶住了她,她又哭了幾聲,抓著靳與寒的衣服暈了過去。


  靳與寒有點火大,“徐先生,你這樣未免太過分了些。”


  “我跟我妹妹說話,與你何幹?”徐栩栩滿腔的怒火和怨氣無處發泄,他原諒不了徐熙熙,更加看靳與寒不順眼,“既然你們兩情相悅,可以不顧家人,那就請你們繼續去過你們所謂神仙眷侶的日子去,不要再來打擾我。”


  靳與寒看了看徐栩栩,他渾身上下還裹著紗布,受了很重的傷,想來也是因為如此才會不能冷靜,便抱起虛弱到暈倒的徐熙熙,直接走了出去。


  向淺淺一直不敢出聲,站在角落裏。


  待他們走後,才怯怯的走到徐栩栩身邊,“栩栩哥,熙熙姐能回來是好事,你為什麽要這麽刺激她?”


  徐栩栩閉了閉眼睛,很疲倦的樣子,“我很累,你出去吧。”


  向淺淺不敢打擾他,就聽話的走了出去。


  徐栩栩的眼淚瞬間便從眼角滑落下來。


  他恨,恨徐熙熙的任性,恨她的不負責任,恨她回來的太晚……


  可他也知道,他的恨毫無道理,也不會被奶奶接受。


  徐熙熙的逃避是有緣由的,所有的一切一切罪魁禍首還是陸司爵,是那個優柔寡斷的男人……


  徐栩栩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為了讓自己原諒妹妹,又在陸司爵的身上增加了數倍恨意。


  事到如今,隻有恨意才能讓他忍著滿身傷痛,堅強的活下去。


  ……


  徐熙熙在病房醒來,看見白花花的天花板,一時怔忪,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側頭看見靳與寒,想說話,卻發現嗓子很疼,幾乎發不出聲音。


  靳與寒告訴她,“你哭得太多,喉嚨腫了,醫生說等你休息好就沒事。”


  徐熙熙眼淚又潺潺而落。


  靳與寒替她擦了擦眼淚,“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你就無謂再過多傷心,隻會傷害自己的身體。你放心,你哥不過是一時接受不了,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等他冷靜下來一定會想明白,不會再苛責於你。”


  徐熙熙難過的閉上了眼睛,任眼淚奔流。


  她不怪哥哥,她甚至比徐栩栩還要恨她自己,如果能夠重來就好了。


  如果時間能夠回到她進山之前,她一定選擇立刻回國。


  不不,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希望能回到她和陸司爵陰差陽錯初遇的那一天,她一定不走進那間包廂,就能免了後麵這一連串的悲劇。


  她越後悔,心就揪得越狠,整個人在床上都蜷成了一團,因為哭泣而抖得像個篩子。


  靳與寒深深歎氣,現在這個時候,隻有讓徐熙熙自己發泄,他說再多都隻是枉然。


  隻不過,他可以幫她找找徐老太太的墓園到底在哪裏。


  m國,靳家也有故友……


  ……


  聶之川接到靳與寒的電話,著實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


  “靳與寒?你說你是靳與寒?消失了八百年的靳與寒?”


  靳與寒哂笑,“你倒是先研究出能讓我活八百年的藥啊,聶大醫生。”


  “果然是你!”這欠抽的語氣和記憶中一模一樣,聶之川高興極了,“你在哪裏?”


  “在江城。你的地盤。”


  “那你怎麽不早說!”聶之川脫下實驗室的白大褂,拿起車鑰匙便往外走,“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靳與寒道:“嘉仁醫院。”


  聶之川眉頭皺了皺,“你生病了?”


  “沒有,一個朋友生病了。”


  “那你等我,我從這裏過去很快。”


  二十分鍾後,聶之川便在嘉仁醫院的咖啡廳見到了靳與寒。


  靳與寒還和從前一樣,是人群裏最吸睛的存在,他高高大大的身影剛出現在咖啡廳,所有女人的目光就都被吸引了過去,紛紛露出了花癡的表情。


  聶之川本來氣質相貌已是上品,但是跟靳與寒一比還是略遜一籌。


  便裝作嫉妒的樣子道:“早知道不應該約你在公眾場合見麵,太打擊我自信心了。”


  靳與寒拍了拍聶之川的肩膀,嗤道,“你少來,在你眼裏除了那些實驗數據還有別的東西嗎?”


  聶之川哈哈笑了笑,“還是你了解我。”


  靳與寒坐下,隨便點了杯咖啡。


  聶之川問道:“你這次來江城做什麽?這幾年你都在哪兒呢?”


  “我在瑞士,開了一家小飯店,這次是送一個朋友回來。”靳與寒接過侍者端來的咖啡,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女侍者的臉都紅了,他沒注意到,繼續和聶之川說,“徐熙熙,你應該認識吧,都是你們m國的名門。”


  “自然是知道的,怎麽?你就是送她回來的?”聶之川訝異,“她不是去環球旅行了嗎?她奶奶葬禮都沒回來,聽說是因為去的地方太冷門太原生態,所以她哥哥聯係不上她。”


  靳與寒頷首,這倒說的沒錯,“徐老太太去世那幾天她確實在沒有信號的地方。因此徐栩栩不肯原諒她,也不告訴她徐老太太墓地所在。”


  “你找我就是想打聽她的墓地在哪裏?”


  “聰明。”


  “這個好辦。”以聶之川的人脈,稍微打聽一下就能打聽到,但是他不想這麽容易就幫靳與寒這個忙,“但是你得告訴我,那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突然就離開鷹國了?”


  靳與寒飲了口咖啡,苦笑了一下。


  他慢慢開口,“我姐姐自殺,我接受不了。”


  靳家在鷹國也是個名門貴族,由鷹女王賜予了英文姓氏,但是他們在非正式場合還是習慣於用中文名。


  但凡這種傳承數代的家族,汙穢之事總是極多。


  靳與寒的姐姐當年已與伯爵之子訂婚,突然去世,對外宣布的是急病,沒想到竟然是自殺。


  涉及到豪門秘辛,聶之川不便多問,就與靳與寒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可是記憶之門一旦被打開,很多事情就湧進了靳與寒的腦海裏。


  他還記得那晚姐姐站在船上,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跟他說:“與寒,你不要死,讓姐姐死,這個家是個牢籠,姐姐死了,爸媽就不會再逼你,你就可以去過你想要的生活了,答應姐姐,好好活,像個真人一樣,有快樂有悲傷,有愛也有恨,連著姐姐的份一起,活下去。”


  靳與寒愣了愣,“姐,你不是一直都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嗎?”


  “滿意?嗬嗬。”靳與暖笑得像朵快要枯萎的花,“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靳與寒覺得害怕,“姐姐,我不自殺了,我跟你回去,你別這樣。”


  靳與暖卻像是堅定了決心,她直接從船頭跳了下去。


  靳與寒眼睜睜的看見水麵濺起大大的浪花,漣漪層層疊疊,聚起又散去,然後了無痕跡。


  他瘋了一樣的大喊大叫,瘋了一樣的掙紮,想要掙脫姐姐綁住他的繩子,可是毫無作用。


  姐姐就那樣沉入了湖底,一瞬間他就失去了姐姐。


  靳與寒就像現在的徐熙熙一樣,哭到眼淚幹涸,哭到喉嚨沙啞。


  一切都怪他,他得了抑鬱症,想要自殺,姐姐已經抓了他三回,在船上是第四回。


  姐姐像往常一樣,找到他就把他綁住。


  他痛苦的對姐姐說:“我真的不想活了,靳家這個名號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隻想做一個自由的人,有溫度有靈魂的人,我不想做一個木偶,我不想永遠背著這個靳字做一個假麵人,再娶一個假麵人妻子,生一個假麵人孩子。”


  靳與暖的臉色聽到這番話,突然就變了。


  她何嚐不是假麵人?


  她嫁的何嚐又不是假麵人?

  她活著到底是為什麽?

  她其實早就跟靳與寒一樣,覺得壓抑,覺得喘不過氣,可是她全都一一忍下,乖巧做著父母祖父祖母喜歡的孩子。


  可是她並不快樂,她甚至有時候恍惚,今天和明天沒有分別,活著或者死了也都沒有分別。


  那一瞬間,她像是頓悟了一樣。


  她也突然明白了靳與寒為何會一再尋死。


  死,會是解脫,可以重新成為另外一個人,重新去過一個新的人生。


  幾分鍾的時間,她就看淡了生死,她也經曆了由生到死的旅程。


  可是永恒的痛苦卻留給了船上喊到喉嚨撕裂的靳與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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