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都有伴了
徐栩栩認真而嚴肅,“城南舊城改造舉城矚目,養老院更是重點項目,是市政工程,怎麽能說變動計劃就變動呢?”
盛莫澤道:“可是如果真的拆遷金典花園,所花費用將會超出預算。”
徐栩栩轉向陸司爵,似笑非笑,“陸先生,陸氏很缺錢嗎?”
陸司爵皺了皺眉,雖然不缺錢,但做生意誰不是為了錢?在拆遷方麵增加預算也就意味著最終收益的減少,這又是何必呢?
盛莫澤替陸司爵回答:“徐總,這不是錢的問題,一方麵金典花園確實是剛建好不久的小區,各方麵設施都還比較新,拆遷的話是資源浪費,另一方麵與市正府好好談談,養老院還有挪動地址的可能,所以我們可以兩方麵著手,如果市正府不肯的話,再增加預算。”
“看來你們已經有解決方案了,那就隨你們,反正我們徐氏隻是個小股東。”徐栩栩放過了這個議題,示意他們,“繼續。”
會開完之後,陸司爵客氣的問徐栩栩:“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
“不必了,陸先生人貴事多,我就不打擾了。”
“那我送送你。”
電梯門口,徐栩栩笑著與陸司爵告別,進了電梯,臉就完全冷了下來,問旁邊的人:“事情都辦妥了嗎?”
“已經妥了。”
“那就好。”
徐栩栩嘴角溢出一絲詭譎的笑意,這個金典花園就是他給陸司爵準備好的“大禮”……
其實從城南項目開始招標的時候,徐栩栩就已經開始布局,一開始是為了給顧溫晚報仇,隻是後來徐熙熙突然與陸司爵產生了交集,還嫁給了陸司爵,他隻好暫時按下了事態發展,現在……他還有什麽好在乎的嗎?
陸氏就算再強大,在他的這個局裏,也將分崩離析。
這是他能為熙熙做的最後一件事。
……
盛莫澤跟著陸司爵去了他的辦公室。
“陸先生,跟市正府那邊的磋商需要您的出席,和政要人員的斡旋非得您出馬不可。”
陸司爵淡淡點頭,“約好時間告訴我。”
“好。”盛莫澤鬆了口氣,“說來奇怪,怎麽當時招標的時候我們都沒有發現金典花園的問題。”
陸司爵低著頭看文件,漫不經心的回答:“因為江城有兩個金典花園,所以提起來大家都以為是北城的金典花園吧。”
盛莫澤慚愧道:“都怪我當時看資料不夠仔細。”
“這也不怪你,南城那麽大,我們當時為了吃下來方案是搶工完成的,有這麽一點紕漏沒什麽。”陸司爵顯得胸有成竹,“正府那邊我去想辦法,別擔心。”
盛莫澤感激道:“謝謝陸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嗯。”
盛莫澤出去之後,陸司爵慢慢抬起頭來,眯起了眼睛。
和正府斡旋,可能還需要陸安遠在中間做做引線。
心晴最近剛生了孩子,他還是她生的當天去看過她,這麽長時間不見,孩子應該也長大許多了吧。
陸心晴被陸安遠接回了老宅去坐月子,所以陸司爵便打算下班之後直接去老宅。
他又開了兩個會,所以結束一天工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祁選問他要不要訂餐,他搖了搖頭,然後拿起了車鑰匙。
“陸先生,您要去哪裏?不用司機送您嗎?”
“不用了。你也早點下班吧。”
祁選表情微微變了變,“我還有點事情沒做完……”他不想那麽早回去。
陸司爵沒有注意到他微表情的變化,便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開車到老宅隻需要半小時,陸司爵路上又拐了一個大彎去買了心晴最喜歡吃的蛋糕,到老宅的時候便已經是九點。
陸心晴已經睡下了,管家問他需不需要去叫小姐起來。
“算了,把蛋糕放進冰箱。”
“好。”
傭人接了蛋糕走去廚房,陸司爵一個人走向客廳。
他問管家:“我爸什麽時候回來?”
“老爺今晚有個同學聚會,所以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陸司爵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他正打算離開,管家笑著說:“小小姐現在醒著的,少爺要不要去看看她?”
“好啊。”
陸司爵的臉上不自覺的蕩漾出一片笑意,跟著管家往嬰兒房走去。
嬰兒房在陸心晴房間的隔壁,裏麵有兩個育嬰師輪流照顧。
看見陸司爵來,便有一個育嬰師上前,給他手上倒了一點免洗速幹的洗手液,“陸先生,小小姐現在還小,抵抗力比較弱,所以……”
“不要緊。”陸司爵搓了搓手,走向了嬰兒床邊。
床上的女嬰肉乎乎的,正瞪著一雙漆黑的眼睛到處看,看見陸司爵,也不認生,就執著的盯著他。
陸司爵不由自主就笑了,然後伸手去把她抱了起來,輕聲細語的說:“叫舅舅。”
小女孩吐了吐舌頭,發出一個模糊不清的“啊”音。
陸司爵的心都要萌化了。
跟小女嬰不知不覺就玩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管家過來說:“老爺回來了。”
陸司爵才想起這次來的正事之一,便把女嬰交給了育嬰師,從嬰兒房走了出去。
管家將他引到了茶室便離開了。
陸司爵走進茶室,陸安遠正在泡茶,臉上神采飛揚,心情很好的樣子。
“父親,您這是參加的什麽同學聚會?小學?中學?大學?”陸司爵觀察著陸安遠的臉色,“您還喝酒了?”
“大學同學聚會,好多同學當年畢業之後就去國外留學了,很多年沒聚,所以今天格外熱鬧。”陸安遠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就喝了一點兒,這麽明顯?”
“倒不是明顯,隻是您平時不愛喝白茶,隻有喝酒之後才會泡白茶。”
陸安遠欣慰道:“真是知父莫若子。”
陸司爵還是覺得陸安遠的狀態不太對勁,他的興奮勁頭不像是去參加了一場同學聚會,倒像是去赴了心儀女子的約會,“您是不是碰到了什麽故交好友?”
陸安遠臉上幸福的笑容憋都憋不住,“沒錯。”
就在陸司爵打算再打探幾句的時候,陸安遠打斷了他,“你今天來老宅,不是隻為了看看心晴和隨安的吧。”
“隨安?這是您給取的名字?”
“嗯,隨遇而安得享安樂。”
陸司爵很喜歡這個名字,隨遇而安這四個字淺顯易懂,可有多少人終其一生都參透不了其中的意義。
“父親,公司最近出了點事……”
他話還沒說完,陸安遠便道:“我知道,是金典花園拆遷的事對嗎?”
“對。”
“放心,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會鼎力相助。”
“您覺得規劃局那邊會同意我們更改養老院的地址嗎?”
陸安遠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同不同意,也就看你誠意到不到而已。”
陸司爵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父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無非就是那些手段,他雖然有些不齒,但陸氏多的是會鑽營關係的人,他隻需打通關節便是。
陸司爵跟陸安遠聊了很久,突然陸安遠的手機“叮咚”了一聲,他瞥了一眼,忽然嘴角眉梢都翹了起來。
陸司爵隱隱覺得他的父親這種狀態十分像……老樹逢春……
他無意於窺探父親的隱私,所以便不再追問,反而起身告辭,好給父親留下回信息的時間空間。
陸司爵開車回家的時候,心裏卻不免有些落寞。
好像全世界都有了伴,隻有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
溫零在嘉仁醫院第一天的治療,邵恩嘉和紀慎行都嚴陣以待,跟著她的主治醫師跑進跑出。
到了中午,溫零接受了一上午的物理治療,從治療室出來,邵恩嘉立刻迎了上來。
“怎麽樣?感覺好點沒?”
紀慎行雖然也是一臉期待的表情,但還是很理智的對邵恩嘉說:“今天才剛剛開始,怎麽可能那麽快。”
溫零笑了笑,“好像嗓子裏麵有點灼熱感,可能是儀器的照射起了一些作用。”
“藥呢?藥吃了嗎?”
“藥是每天晚上吃的。”
“我說你就直接在嘉仁住院吧。”邵恩嘉懇切的說,“你租個房子租的那麽遠,萬一有什麽事情我派救護車過去都來不及。”
“我這是在做康複治療,能有什麽事情?”
邵恩嘉還是不放心,“要不我派輛車在你家樓下守候吧。”袁章教授的治療方案很極端,有很多鋌而走險的用藥,副作用和後遺症目前都不明確,所以邵恩嘉的這種擔心也是情有可原。
溫零驚悚的看著她,“你可千萬不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住著一個快要撒手人寰的病人呢。”
紀慎行握住了邵恩嘉的手,“恩嘉,我知道你擔心,但是從嘉仁到金典花園車程要半小時,救護車開過來如果堵車的話可能還不止,所以你就不要派車過去了,如果真的有事,直接打急救電話會比較快。”
“你說的也對。”邵恩嘉歎了口氣,抱了抱溫零,“阿零,你要好好的,如果治療有什麽不適的話,要及早說出來,哪怕不治嗓子了,也要保證你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