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想要證據
陸司爵做了幾個深呼吸,告訴自己別生氣,溫零對著他能有情緒也算是好事,把他當做無恥的老流氓總比對他視若無睹要好。
如此阿Q的安慰了自己,陸司爵正要開口緩和氣氛。
溫零卻打斷了他,“我隻答應陪你一晚上,可是我並沒有答應你要做什麽,我希望我們能相敬如賓的度過今晚。”
“相敬如賓?”陸司爵失笑,“你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嗎?這詞是用來形容夫婦之間關係融洽的,你在向我暗示什麽嗎?”真不是他想要油腔滑調,而是溫零自己帶著他一步一步朝那個方向走。
溫零自知失言,臉更紅了,但還是生硬的辯解,“我說的bing是冰冷的冰。”
“隨你怎麽說吧,反正在我心裏,我認定是那個bing就行。”陸司爵沒有說到底是哪個bing,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愉悅又滿足。
溫零覺得沒法再跟他繼續說下去,無論她說什麽,好像都能被他扭曲意思。
算了,她環視了一下這個套房,朝著次臥走了過去。
她想躲在裏麵,一晚上都不出來了。
陸司爵沒有阻攔她,因為他等的人還沒有來。
溫零進屋之後,立刻鎖上了門,然後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外麵的動靜。
外麵鴉雀無聲,就好像沒有人一樣。
她這才放下心來,走到沙發邊坐下,長長的吐了口氣。
自從和陸司爵的賭約輸掉開始,她好像就一直在被他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很不好。
過了今晚,應該一切就能恢複原樣了吧。
大約半小時之後,門鈴又響了起來。
陸司爵拉開門,外麵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向他伸出了手,微笑著道:“陸先生你好,我是袁章。”
“袁教授快請進。”陸司爵將袁章請了進來,“讓您百忙之中還要抽空我來我這兒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緊,醫者父母心。”
袁教授是全球知名的失語症治療專家,他是m國人,最近剛好回m國探親,陸司爵便親自去約了好幾次,他終於答應破例一次,按照他的意思上門看診,隻是要求了必須要和醫院一樣的環境。
所以陸司爵這才讓人把房間布置成了醫院的樣子,搬了很多的檢查儀器過來。
袁教授圍著那些儀器看了一圈,很滿意的點頭,“不錯不錯,我要的都有。病人在哪裏?”
“我馬上去叫她。”
陸司爵走到次臥門口,敲了敲門。
溫零剛要睡著,聽見第一聲的時候直接蒙上了頭,不想理他,結果敲門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她隻好爬了起來。
隔著門警惕的問:“你想做什麽?”
“來了一個客人,你出來見一見吧。”
聽說來了第三人,溫零心裏的警惕性就放下了許多,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看著衣冠楚楚的袁章,有幾分眼熟,好奇的問:“這位是?”
袁章點頭笑道:“我姓袁名章,一個小醫生。”
溫零馬上就想了起來,她曾經在醫學雜誌上看過袁章的專訪,她曾幻想過找他看看自己的聲帶,可是袁章是個大忙人,坐診的時間很少,她根本掛不上他的號,更加沒有渠道去約他,所以隻好作罷。
他突然出現在這裏,是為了?
難不成是想給她看病?
是陸司爵找他來的?
溫零的心猛然提起,七上八下起來。
如果說是在別的場合碰見袁章,袁章又樂意給她看病的話,溫零一定會覺得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高高興興的就接住。
雖然她失聲已久,已經習慣了這種無聲的狀態,可心裏還是希望自己可以早點恢複開口說話,成為一個正常人,畢竟作為一個醫生,每次問診的時候都要通過手機軟件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而且有的時候會讓病患對她的專業性產生不信任感。
可是這個人是陸司爵找來的,如果她真的讓他看診,就會讓陸司爵知道她的過去,她要當著陸司爵的麵將她痛苦不堪的過去重述一遍。
她!絕對!不!要!
沒有一個人願意在自己的仇人麵前撕開自己的傷口。
陸司爵那麽多疑,如果真的聽到她失聲的原因,沒準會繼續深查下去,如果被他查到……
她突然很恨陸司爵,因為他找到了袁章,就意味著從此以後就算她再有機會遇到袁章,也無法再讓他幫她看診,因為袁章已然成為了陸司爵的人,她與他涇渭分明。
她渺茫的希望又一次被徹底打碎。
溫零狠狠的瞪著陸司爵,忽然衝到那些儀器邊,狠狠將它們踹倒在地,然後瘋了一樣的用椅子砸它們。
陸司爵和袁章都被嚇了一跳,不明白她為什麽情緒激動成這個樣子。
當陸司爵去阻止她的時候,她順勢踢了陸司爵一腳,然後惡狠狠的說:“我不需要你的偽善,你少自作多情多管閑事,以為自己幫我找個醫生我就會對你刮目相看,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說話,我不需要看醫生,你讓他給我滾,滾……”
陸司爵預想到溫零可能會很抵觸他幫她找醫生,所以他費盡千辛萬苦找來了最好的醫生,希望能借由這個醫生的專業能讓溫零理智一點接受這次看診,可沒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反應還要大……
她就那麽恨他嗎?所以就算他遞過去的是糖,她也覺得是毒藥?
陸司爵心底有涼意湧了上來,他突然覺得,他可能真的無法改變自己在溫零心目中的形象了,他真的很不懂,他從前所做的那些就那麽罪無可赦嗎?
他對她撩完就跑,那是因為要對徐熙熙負責。
在她陷入困境的時候熟視無睹,那是因為小不忍則亂大謀。
在她和徐熙熙之間選擇了相信徐熙熙,那是為了欲蓋彌彰博取徐熙熙的信任。
他總覺得他犯過的錯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可也許在溫零的心裏,這一切都是無可饒恕的吧。
女人對於忠誠度的要求總是比男人高。
女人在絕望之際隻希望有人能站在自己身邊。
女人隻希望自己可以被無條件信任。
可是他一樣都沒有做到。所以溫零就再也不相信他了。
陸司爵覺得,想要博得溫零的好感,可能要從重建他們之間的信任開始了。
所以,他誠懇的說:“我是想幫你。”
“你少假惺惺了!我不會說話怎麽了,礙著你什麽事了?你憑什麽居高臨下像是恩賜一樣的找醫生給我看病?”溫零情緒激動得推了一把陸司爵,“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你!陸司爵,你已經毀了我上半輩子,難道你還要毀掉我的下半輩子嗎!”
陸司爵匪夷所思的望著她,什麽叫他毀了她的上半輩子?他們認識不過才幾個月而已。
難不成溫零很久以前就已經認識他了?
可是他對她絲毫沒有記憶啊。
陸司爵正要問溫零,溫零突然就扶著額頭連連後退,她剛剛罵陸司爵的時候太過激動,現在頭有點暈,她記得後麵有一張問診床,她想坐上去休息片刻。
可是她還沒退到問診床的旁邊,就已經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
陸司爵連忙跑過去接住她。
袁章懵逼的看著這一幕,直到溫零暈倒,才去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他對陸司爵說:“等下到了醫院,我剛好給她做個檢查吧。”
陸司爵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麻煩你了。”溫零討厭的是他,抵觸的是他帶醫生給她看病,而不是真的不想看病吧。大不了從此以後袁章給溫零問診的時候他都不出現便是。
“不用客氣。”
到了醫院之後,袁章表明身份之後就跟著當院的醫生一起進了急救室。
溫零身體並無大礙,不過就是低血糖再加情緒激動導致的暈倒,輸了點葡萄糖就緩了過來。
當袁章從急救室出來的時候,陸司爵便迎了上來。
“怎麽樣?她康複的希望有幾成?”
袁章皺著眉頭說:“她的聲帶已經被徹底損壞了,想要康複比較困難。”
“就沒有辦法再修複了嗎?”
“這個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她應該是中過劇毒,那個毒藥經過嗓子的時候損壞了她的聲帶。”
“劇毒?”陸司爵很是意外,他記得當時查溫零背景的時候,資料上顯示她是小時候醫療事故導致的失聲,“怎麽會是劇毒?會不會是小時候吃錯了藥導致的?”
“小時候?”袁章搖頭,“她這個毒應該是前幾年剛中的,不超過五年時間。”
陸司爵不想懷疑袁章的專業性,可是他實在是無法相信,“怎麽會?她明明是小時候醫療事故……”
袁章不滿的看了陸司爵一眼,“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我就不說了,如果我連聲帶什麽時候損壞的都看不出來,那我也就白白在這一科做了這麽多年。”
陸司爵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不過她之前……”
“那就是她撒謊了。”袁章非常自信的說,“我絕對不會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