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處事不公
陸老太太沉聲怒道:“還不都給我滾回房間去,丟人現眼!”
“太奶奶!徐熙熙在騙我們!你看她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個正常人!”陸初弦抓住機會,想跟陸老太太好好告徐熙熙一狀。
卻被陸老太太不悅的打斷,“我說的話你們都不聽了是不是!徐熙熙什麽樣子我早就知道,用不著你們來提醒!”
徐熙熙在陸老太太看不到的視線死角,特意給了陸初弦一個挑釁的微笑。
陸初弦恨得咬牙切齒,這女人真陰險!她竟然早就康複了還在陸家裝瘋賣傻,最重要的是,太奶奶知道這件事,卻還是縱容了她這麽做!她到底給太奶奶吃什麽藥了!吃得太奶奶這麽是非不分!
兩個小的看見陸老太太麵上怒容漸深,連忙拉著陸初弦往外走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一出房間,兩人就一人奉送了急吼吼想要回去理論的陸初弦一句歇後語。
陸初弦氣得咬斷後槽牙,“這女人怎麽這麽陰險!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忽然聽見身後有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你說誰陰險?要找誰報仇呢?”
陸初弦看見陸司爵,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順便捂上了旁邊正準備竹筒倒豆子的陸驕陽的腿。
她故作淡定的搖了搖頭,“我在說我們同學呢,你不認識的。”
陸驕陽和陸晨曦唯陸初弦馬首是瞻,便說:“對對對,確實是這樣。”
陸司爵看了他們一眼,沒說什麽,就走了。
陸初弦鬆了口氣。
陸驕陽天真無邪的問陸初弦,“為什麽不能跟爸爸說?”
“你忘了哥哥是怎麽離家出走的了?”陸初弦白了陸驕陽一眼,“奶奶都被那個女人蒙蔽了,我現在也說不準爸爸到底怎麽想,所以還是別告訴他。”
“可是……”陸晨曦怯怯的說,“就算我們不告訴爸爸,奶奶也會跟爸爸說的,如果爸爸真的站在那個女人那邊,我們還是會免不了受罰。”
陸初弦臉色僵了僵,暗罵自己真笨,這麽簡單的道理連晨曦都想得到,她居然沒想到!
陸驕陽見狀,有些著急,“那我們怎麽辦?是我把太奶奶的掛鍾撞壞的,如果受罰的話,我肯定會是最重的。”
“別那麽沒出息!”陸初弦看陸驕陽眼淚就要飆出來,喝道,“總之這件事我會全權負責,不會連累到你們。”
說完,她怒氣衝衝的甩袖而去。
……
地下室內。
徐熙熙把那座掛鍾扶了起來,滿心愧疚的說:“陸老太太,我沒想到他們安得是這樣的心思,如果早知道,我一定早點打開燈。我隻是好奇他們想對我做什麽,才會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想以不變應萬變。”
陸老太太看著滿地的玻璃碎片,心痛如絞,但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不要緊,回頭我找人來修。”
徐熙熙咬著嘴唇,一副後悔不已的樣子,“早知道我就不應該留下來。”
“你不用怪你自己了,這事與你無關,是那幾個孩子心術不正。”陸老太太心情鬱悶,不想多說,“回房吧,司爵回來了,要是讓他看見你,你們兩個都尷尬。”
“好。”徐熙熙默默的記下了這個掛鍾的型號。
……
陸司爵回房之後,便對陸星辰說:“初弦她們幾個有點古怪,你去打聽打聽發生什麽事了。”
“怎麽古怪?”
“好像在一起密謀什麽。”
陸星辰便跑了出去,直接跑到陸初弦的房間,就看見她正在收拾書包。
“初弦,你想幹什麽!”陸星辰按住她把護照往書包裏裝的手。
“我闖禍了,繼續留下來也沒意思,我要離家出走。”
陸星辰扶額,“我剛回來你就要走?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陸初弦一向都很信任陸星辰,便坐了下來,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陸星辰聽完之後,一聲長歎,“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招惹她嗎,這個女人比我們想象中的更詭計多端,你們怎麽會是她的對手。”
“我也很後悔,可是事情做也做了。”陸初弦呈現出害怕的狀態,“我還把太奶奶的掛鍾撞壞了,爸爸肯定不會放過我。”
陸星辰拍胸脯向她保證,“你放心吧,爸爸會明辨是非的,他再也不會被那個女人騙了。”
陸初弦將信將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陸星辰笑得很得意,“爸爸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黑白不分的爸爸了,而且他也已經知道了那女人的真麵目,所以他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不信我帶你去見爸爸。”
陸星辰拖著陸初弦的手,把她帶到了陸司爵的房間。
陸初弦一看見陸司爵,嘴巴一扁,眼淚就掉下來,“爸爸,我錯了……”
陸司爵聽完事情經過之後,便說:“你能意識到自己錯了,爸爸很欣慰,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我不應該耍小聰明,不應該用詭計去謀算別人。”
“還有呢?”
陸初弦睜著哭得水汪汪的大眼睛,想了很久,終於想到,“我不應該用太奶奶最喜歡的東西做籌碼。”
陸司爵很是欣慰,“既然知道錯了,那就說明還有救,陸家人做事要光明磊落,做人要坦坦蕩蕩,以後這種陰謀詭計你們都不要再去沾了,知道嗎?”
兩個孩子一起點頭。
“你摔壞了太奶奶最心愛的東西,你就要想辦法去彌補。”
陸初弦擦了擦眼淚,“我要怎麽彌補?那個掛鍾是爺爺好不容易弄來的……”她知道,孩童如她是沒有那個能力再找一個一模一樣的掛鍾的。
“那你就要自己好好想想了。”陸司爵摸了摸陸初弦的頭,“放心吧,太奶奶不會怪你的,我去跟她談。”
陸初弦終於放下了心裏的緊張,撲到陸司爵的懷裏,嚎啕大哭,“謝謝爸爸。”
把兩個孩子哄睡著之後,陸司爵便去了陸老太太的房間。
舉手敲了敲門,裏麵便傳來一聲蒼勁有力的:“進來。”
陸司爵推門進去,就看見陸老太太戴著老花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如今這個電子化的時代,看紙質報紙的人越來越少了,可陸老太太卻還是堅持用這種近乎原始的方式去接觸這個世界。
陸老太太聽見對麵那人沒有聲音,便放下了報紙,取下老花鏡,“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是代初弦來道歉的。”
陸老太太輕輕哂笑,“沒想到這事我不打算追究,她竟然還去找你告狀了。”
“她沒有告狀,是我發現她不太對勁,自己去問的。”陸司爵緩緩道,“初弦確實有點鬼機靈,我已經批評過她,她也意識到不應該拿那座掛鍾來做誘餌,所以她想向你道歉,但是她又不敢過來。”
“隻跟我道歉?”
“嗯,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找人修好那個掛鍾。”
陸老太太痛心的看著陸司爵,“你真的要縱容那個丫頭嗎?恐怕不應該僅僅跟我道歉吧。”
言下之意,徐熙熙也因為陸初弦的詭計差點受到傷害,所以陸初弦也應該向徐熙熙道歉。
這怎麽可能!
莫說陸初弦不願意,就算陸初弦認慫同意了,陸司爵也不能讓她這麽做!
“奶奶,徐熙熙的事你明明知道的很清楚,如果你連她都能原諒,你為何要苛責於初弦呢?”
“一碼歸一碼,徐家的孫女自然有徐家人去管教,輪不著我插手,但初弦是我的曾孫女,她頭上頂著一個陸字,她的品性我們當然要管。”
陸司爵難以相信的看著陸老太太,他終於明白陸星辰為什麽會對他失望了。
恐怕星辰當時的心情也跟現在的他一樣,費盡不解,他們是陸家的孩子,照理說更應該得到信任與偏愛,可是長輩偏偏都沒有,他們隻是武斷的將品性這頂帽子壓下來,就要是非不分的讓孩子們去道歉去負責。
而實際上的始作俑者,卻活得依舊逍遙自在。
這是個什麽道理?
陸司爵心裏憋了一股氣,便說:“奶奶,誰親誰疏你還分得清嗎?”
“我當然分得清。”
“您對徐熙熙如何縱容我不在乎,橫豎她在陸家呆不了幾日,但您不能因為她這樣厚顏無恥背信棄義的女人而去指責已經認錯了的孩子,初弦知道摔壞了您的掛鍾,內疚又害怕,在我房間哭了很久,難道您要讓這樣一個懂事的孩子去跟一個陰險的女人去道歉嗎?您讓她怎麽想?她一定會想,看來做徐家的孩子要比做陸家的幸福,起碼可以胡作非為。難道您希望初弦變成跟徐熙熙一樣不擇手段撒謊成癮的女人?”陸司爵一口氣說完,又道,“我現在覺得,您應該給初弦道歉,因為您處事不公。”
“嗬嗬。”陸老太太意味深長的冷笑,“司爵,你是不是覺得你翅膀硬到可以指使我的程度了?”
陸司爵淡淡的說:“我隻是希望您能想清楚,到底是跟姓陸的一家人親,還是跟姓徐的一家人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