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傷到了
溫零不明白為什麽陸司爵也在玉米地裏,她不明白為什麽陸司爵要揮拳打向她,她不明白為什麽陸司爵最後一刻又寧可傷害自己也不想打到她,她更不明白為什麽隻是摔倒在地陸司爵的臉卻疼到蒼白……
陸司爵感覺自己要痛得昏過去了。
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溫零本著人道主義精神蹲下身來,“你摔得很厲害?是骨頭斷了嗎?”
她伸出手去試探他的肋骨。
陸司爵拚命搖頭,他的骨頭沒事,但是他的某個頭卻……
難言之隱,無法對溫零說,所以幹脆忍痛道:“我……我沒事……我哪兒都……不疼……”
這話配著他的表情,真的是可信性為零。
溫零疑惑極了,“你不用諱疾忌醫,我隻想知道你哪兒有問題,現在給你做一下緊急處理。”
陸司爵想哭,堅持說自己沒事。
溫零便說:“那你在這裏等下我,我去找人來救你。”
她往外跑了幾步,卻迷茫了,她跟陸司爵一樣,迷了路。
這片玉米地遼闊的很,他們現在又在中心位置,環顧四周,哪裏都是一樣的玉米杆。
溫零鬱悶極了,隻好又跑回了陸司爵身邊,“我好像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如果我現在就這麽走了,就算我能僥幸走的出去,恐怕也記不得你的位置,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出去吧。”
“好。”陸司爵深呼吸再深呼吸,感覺自己的痛感稍微小了一點,便想撐著玉米杆站起來,可是玉米杆太脆弱,他抓了幾次,玉米杆斷了好幾根,他還是沒能站起來。
溫零隻好去扶他。
當她的手接觸到他皮膚的那一刻,陸司爵的渾身上下都燒了起來。
仿佛她是一根火柴,點燃了他。
他的臉從剛才的蒼白變得通紅通紅。
溫零也感受到了他的溫度灼熱,皺著眉頭說:“不應該啊,就算是骨頭斷了,發炎發燒也沒有這麽快。”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想鬆開這個燙手的山芋。
可陸司爵卻不依不饒的賴上了她。
他把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謝謝你了,溫醫生。”
這麽好的機會,不用白不用。
溫零是個醫生,是個有職業道德的醫生,所以一定不會見死不救,陸司爵篤定了這一點,所以讓自己恢複了冷靜,強行讓溫零變成了他的拐杖。
這一點他沒有預估錯。
盡管溫零很抵觸他的身體接觸,但想想他可能會因為發燒耽誤醫治,就忍了下來。
她對他的生死漠不關心,但是她知道陸星辰很在乎。
她不希望陸星辰傷心。
溫零扶著陸司爵,隨便選了個方向,一步一步朝著外麵走去。
她走的太快,陸司爵很怕她真的很快就能找到出口,就“哎喲”“哎喲”故意喊了幾聲疼,“你不用太著急,我們在玉米地耽誤了這麽長時間,紀慎行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來尋我們。”
溫零聽到這話,才放慢了腳步。
不得不說,無論遇到什麽樣的環境,陸司爵都能保持冷靜,他知道怎樣才是最優處理方式。
她好奇的問他:“你剛剛是想打我嗎?”
陸司爵臉色訕訕,“不是。”
“真的不是?”溫零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你的拳頭明明已經到我的鼻尖……”
“我看錯了。”
“看錯了?”溫零越發好奇,“你把我看成誰了?你想打誰?”
陸司爵一臉鬱悶,不想說話。
溫零卻發散了思維,想偏了方向,“你該不會是誤以為我是葉凡吧。”
陸司爵心想,這倒比他把她認成了熊聽上去正常,起碼沒有暴露他智商突然一瞬間掉線的事實,便默認了。
溫零沉默了片刻,認真的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其實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解釋,我隻想說葉凡曾經幫過我,他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針對他,他是個好人。”
陸司爵心裏像是被人注入了滿滿的醋,酸得要命。
她這是在擔心葉凡吧,生怕他會因為葉凡追她而對葉凡不利。
也對,以他的性格,對葉凡做出什麽打擊報複的事情都不奇怪,更何況,他剛剛還做出了凶狠揮拳“揍”葉凡的舉動。
陸司爵不想解釋,他隻是覺得胸悶氣短。
更重要的是,某個重要部位的疼痛愈演愈烈。
他憂心忡忡,他該不會要從此偃旗息鼓了吧。
……
溫零聽不到他的回應,側頭去看他,就看見了他一臉沉鬱的表情。
於是便來了氣,這男人真是又小氣又自大。
當下決定,等帶他走出玉米地,就再也不要理他了。
他們在玉米地走了很久,卻像是鬼打牆一樣始終在原地繞圈。
一直到半小時後,紀慎行和葉凡發覺不對勁,帶了人呼喊著過來找他們,才將他們帶出了一望無際的玉米地。
溫零把陸司爵推向來接應的紀慎行,“叫救護車吧,他剛剛摔倒了,好像摔得不輕。”
紀慎行連忙上上下下打量陸司爵,陸司爵憋著一口氣,盡管那裏很疼,但還是做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來,“並沒有摔得多重,不過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紀慎行便讓亞瑟先生去叫救護車,然後和葉凡一起,一左一右將陸司爵架出了玉米地。
救護車到的時候,陸司爵卻讓隨車醫生把溫零叫了過來。
“溫醫生,剛剛我摔倒的時候你在現場,所以可能對我的診療有幫助,他們讓你跟我一起去醫院。”
陸司爵想抓住這個機會,讓溫零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而不是回到葉凡別墅。
溫零詢問了一下隨車醫生,他們很確定的點了點頭,再加上已經上車的陸星辰求助一般的看著她,她便同意了,“那好吧,我跟你們過去。”
救護車走了之後,邵恩嘉有些擔心的問紀慎行:“陸司爵不會真摔出一個好歹來吧?再過幾天就是陸奶奶生日了,要是叫她老人家知道,肯定又是一場波折。”
紀慎行安慰她,“應該沒事,我看他臉色紅潤得很。”卻不知道那是因為跟溫零離得近才渲染出來的紅。
葉凡看著救護車漸行漸遠,便向紀慎行和邵恩嘉告辭,“今天打擾了,如果你們有時間的話,歡迎去我那裏做客。”
“一定一定。”
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整個農場突然就安靜下來。
邵恩嘉挽著紀慎行的胳膊在湖邊散步,想起前塵種種,簡直恍若隔世。
她突然感慨的說:“如果晚晚還在的話就好了。”
紀慎行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人總是該向前看。”
“嗯,我知道,我隻是覺得,我們都有了好結局,連陸司爵都走出了之前幾度喪妻的陰影,開始追求新的幸福,好像已經越來越沒有人記得晚晚了。”邵恩嘉垂下了頭,“我很難過。”
“怎麽會沒有人記得她呢?寧洛洛每次在頒獎典禮上都會感謝陪她走過最初那段最艱難的路的晚晚,星辰也總是念叨晚晚才是他唯一的媽咪。”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忘掉她的人會越來越多吧。”
“別胡思亂想了。”紀慎行幫邵恩嘉整理了一下鬢邊的頭發,“晚晚未必就一定死了,她可能正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享受著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邵恩嘉隻當紀慎行是安慰她,沒有當真。
卻沒有想到,晚晚真的一直在他們的身邊,就在五分鍾之前,還活生生的從她旁邊路過……
……
到了醫院之後,陸司爵不允許陸星辰和溫零跟進診室,自己進去了。
出來的時候,臉色便不太好,而且是被護士用輪椅推出來的。
陸星辰關切的問:“爸爸,你到底哪裏不舒服?到底要不要緊?我們要不要馬上回m國?”
“不用了。”陸司爵有點尷尬的說,“你和溫零先回去吧,我可能要住院兩天。”
“這麽嚴重?”溫零去問推他出來的護士,“陸先生到底是摔到了哪裏?”
醫護人員都已經被陸司爵打點過了,所以護士幫忙撒謊,“他有輕微骨折,所以需要留院兩天觀察。”
“謹慎一點也好。”溫零拉著陸星辰說,“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去吧。”
陸星辰隻好依依不舍的跟著溫零回家了。
看著一大一小牽著手離開醫院,陸司爵才鬆了口氣。
想起醫生剛剛說的那些話,心情又沮喪的不行。
護士將他推去了最高級的vip病房,然後說:“陸先生,請您放心,我們醫院一定會保證病人的隱私,您的病例我們會嚴格保密,來給您做檢查的醫生都不會戴胸牌,對外隻會說您是輕微骨折而不會說您是私處受傷……”
“夠了!”陸司爵的臉徹底黑了下來,“你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專往人傷口上撒鹽!
來醫院之前,他沒有想到會傷得那麽重。
在醫生診室解開褲子的時候,看到那裏沒有什麽外傷,他還慶幸了一下。
結果醫生檢查之後便一臉沉重的跟他說了他很不想聽到的話,雖然很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