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不記得了
紀慎行到處找邵恩嘉的時候,她已經在飛機上了。
她在機場隨便買了張機票,打算去米國shopping。
新年第一天,機場熙熙攘攘都是出去遊玩的人,全都是拖家帶口喜氣洋洋,隻有她一個人形單影隻。
候機的時候,隔壁的小姑娘給了她一塊巧克力,圓圓的臉蛋可愛極了,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掐了一下,“謝謝你,小美女。”
小姑娘好像被捏疼了,嘟了嘟嘴,揉了揉臉,哼了一聲,氣呼呼的不再理她。
邵恩嘉從包包裏拿出遊戲機,故意打開聲音,勾引得小姑娘主動又湊了過來,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好奇,別提多萌了。
如果……如果她沒有和紀慎行鬧別扭的話,或許他們的女兒也該有這麽大了吧……或許新年他們也會帶她出去旅行……
邵恩嘉莫名有些後悔,可又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比如說這次從非國把紀慎行接回來,她本來是打算前事不糾,好好與紀慎行在一起,可隻是一個溫零的出現,紀慎行一些看似暖男實際上可能隻是對客人的尊重的舉動,就讓她失了分寸。
說來說去,是她心裏還有個疙瘩,所以對自己沒有信心,對這份感情也沒有信心。
出去走走也好,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今後到底要怎麽走下去。
要麽調整好心態,忘了那些說好不再計較的事,要麽就真的真的真的徹底放手……
邵恩嘉坐在飛機上,望著窗戶外麵雲層翻湧,心情也似雲層,高高低低不能平靜。
……
紀慎行打聽了一下,就知道邵恩嘉買的是去米國的機票,他立馬趕到了機場,訂了最近的航班,追妻而去。
邵恩嘉住在了當時她和紀慎行第一次共度一夜的酒店,雖然那次他兩都有些稀裏糊塗,雖然後來因為那件事她飽受摧殘折磨,但暴風雨全都過去之後,對於她來說,卻是很值得紀念的地方。
她有時候會想,大概孽緣也是緣分,否則米國這麽多家酒店,他們怎麽能每次都在同一家酒店遇到,又怎麽能那麽巧她出現危險的時候正好他在身邊。
她愛的一直很卑微,正是因為卑微,所以無法相信他會真的傾盡真心去愛自己。
……
紀慎行先回了趟他自己的農莊,那裏他拜托了專業的人在打理,依舊是欣欣向榮的樣子,當年養的那隻小狗已經變成了大狗,但一見到他就認出了他,搖著尾巴就衝到車門邊來迎接他。
他問了工人有沒有人來過,工人說沒有。
他有些失望,工人便問他會不會住下來,要住多久。
紀慎行說:“把我的房間收拾一下,行李幫我搬進去,我今晚去一趟市裏,可能過幾天會回來住。”
工人便依言幫他搬行李。
紀慎行跟小狗親熱了一會兒,就又上車開車走了。
邵恩嘉既然不在農莊,就應該還在市裏,她總是需要落腳的地方,所以他又找了米國的朋友查了查,很容易就查到了邵恩嘉住的酒店。
拿到那個酒店名字的時候,紀慎行就搖頭笑自己傻,他竟然連這個地方都沒有想到。
他在來的途中已經想得很清楚,他原本打算不再提前塵往事,這個念頭就是錯誤的。
邵恩嘉心裏的疙瘩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他不去拆掉這個炸彈,邵恩嘉就不可能百分百的信任他,他們以後的人生無法風平浪靜,他也不希望看見邵恩嘉繼續自怨自艾作繭自縛。
紀慎行去了酒店,沒有要房間,而是出具了他和邵恩嘉夫妻身份的證明,然後說:“我太太已經訂了房間,請給我一張房卡。”
酒店工作人員不疑有詐,便又給了他一張房卡。
紀慎行進了房間,發現邵恩嘉不在,就讓工作人員幫忙訂了很多花,然後親手布置起來。
當邵恩嘉狠狠shopping完,拎著大包小包回到酒店,進門踢完高跟鞋之後,整個人就傻眼了。
床上鋪滿了玫瑰花,壁紙上也用透明膠帶固定了滿牆的玫瑰花,芬芳撲鼻,桌上還擺著紅酒和蛋糕,整個房間現在有一種新婚的氛圍。
奇怪,她走錯房間了?不對啊,她的行李箱還擺在原處呢。
她疑惑的朝裏走,紀慎行突然就從衣櫃裏跳了出來,大聲喊了一句:“surprise!”
邵恩嘉本來就擔心房間裏是不是有壞人,一顆心提在嗓子眼,被紀慎行從背後這麽一嚇,整個人都蒙圈了。
她睜大眼睛懵懵的看著紀慎行,然後就打起了嗝,一聲接一聲,停不下來。
紀慎行連忙去給她倒了杯水,輕輕拍著她的背,取笑她說:“以前也沒見你這麽不經嚇啊,你不是號稱膽大無敵的嗎?”
邵恩嘉扭了扭身體,躲開了他的手,“嗝……你……嗝……你怎麽這麽……嗝……討人厭……嗝……”
打嗝嚴重限製了她的氣勢,她本來想好好罵紀慎行一頓的,現在嗝嗝的說出來,倒有點像是撒嬌了。
紀慎行覺得她這個樣子簡直可愛死了,就故意說:“我這麽討人厭還不是你自己選的。”
邵恩嘉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後衝進了洗手間。
對著鏡子一口氣把所有的嗝都打了出來,又刷了牙,確定不會打嗝了,才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來跟紀慎行算賬。
“紀慎行!你現在怎麽這麽沒臉沒皮!我在罵你!你還當我跟你打情罵俏?你說說你,跑來米國不跟我說一聲就算了,你起碼進我的屋得跟我說一聲吧,我要是陸晨曦,被你這一嚇就嚇死了……你還笑!你還有臉笑!”
紀慎行笑意越發深了,“你這話說的,好像你跑米國來跟我說了似的,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啊。再說了,大過年的,我怎麽能讓我老婆一個人孤孤單單住酒店呢,我自然是要來陪你的,這一點你都想不到嗎?”
“我……”邵恩嘉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氣呼呼的別過臉去不理他。
紀慎行見好就收,往她那邊挪了一點,坐在了她身邊,“恩嘉,我對溫醫生沒什麽的,不過就是因為曾經一起在非國經曆過生死,所以友情發展得比一般人快一點,你不會連這都信不過我吧?”
邵恩嘉沒有說話,她酒醒之後之所以覺得羞愧難當,就是因為這個啊……她明明知道紀慎行和溫零清清白白沒有苟且,卻還要冤枉他們……她覺得自己像個潑婦,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那個形象,更沒辦法麵對紀慎行,所以才會離家出走。
紀慎行反倒誤會了,以為她真的鑽了牛角尖,認認真真跟她解釋。
這一下,更敢讓她無地自容了。
見邵恩嘉默默無聲,紀慎行有點慌了,猜想情況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嚴重,就舉手發誓,“恩嘉,我真的沒有對溫零有任何特殊感情,不僅對她沒有,除了你,對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你相信我好不好?”
邵恩嘉卻推了他一把,“你出去!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紀慎行越誠懇,她就越羞愧。所以她現在隻想找個被子把自己包起來,然後就什麽都不用想了。
她推得紀慎行踉踉蹌蹌,一路後退出了房間,然後“砰”的關上了門。
紀慎行舉手想敲門,想了想,又唉聲歎氣的放下了。
是他想的太簡單了,以為用些花,用誠懇的態度道歉解釋,就能消除邵恩嘉心裏的不快,可這一切隻是治標不治本。
想要治本,還是得……紀慎行轉身回了農場,開始籌備治本的藥。
……
除夕夜喝醉酒的不止邵恩嘉一個,陸家也有一個當晚借酒裝瘋,第二天早上十點多還沒有起來的女人。
溫零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她揉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就發現自己的桌上擺著一大堆的零食,鹵味和蛋糕的冰袋都已經化了,看來已經放了很久。
她走出房間,找了個傭人問那些東西是誰拿過來的。
傭人堆著滿臉的笑說:“是先生啊。”自從昨晚陸司爵親自抱溫零進來之後,家裏所有的傭人都傳遍了,這個女人不可小覷,所以大家紛紛對她恭敬討好了許多。
溫零被她笑得渾身發毛,“先生昨晚不是要在陸部長那邊跨年嗎?”
“先生昨晚九點多就回來了。”
溫零頭皮一麻,這麽說來陸司爵昨晚在陸家了,她努力去想自己是怎麽回來的,可是就像斷片了一樣,怎麽也想不起來,也不知道她回來之後有沒有耍酒瘋,不知道陸司爵有沒有看到她的醜態。
她想了想,硬著頭皮問:“我昨晚什麽時候回來的?”
傭人記得十分清楚,“大概十一點多吧。”
溫零又問:“我回來就進屋睡覺了嗎?”如果是的話,那她就不用擔心自己醜態百出了。
“這個……”傭人眨巴眨巴眼睛,心想我哪知道,你一回來我們就都隱身了,隻有先生才知道你幹了些啥,“你應該去問先生。”
“什麽意思?”
“你真不記得了?”傭人表情極為豐富,“是先生接你回來的,他還抱著你上樓……”
溫零腦袋裏“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