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忘年交
陸奶奶讓設計師做好的衣服送過來之後,她便叫了徐熙熙進房,讓她試衣服。
徐熙熙不明所以,打開包裝精美的盒子,裏麵是一條純白色的及膝連衣裙,端莊高雅,領邊卻又墜了一圈鑽飾,顯得有些活潑。
“奶奶,您為什麽要送我衣服?”
陸奶奶笑眯眯的看著她,“你先去試試。”
徐熙熙便去換了衣服過來,奶奶讓她轉了一圈,十分滿意,這裙子剪裁很好,襯托得徐熙熙腰若細柳雙腿纖長。
“好看,真好看。”
徐熙熙被陸奶奶誇得有些臉紅,便說:“您怎麽知道我尺碼的?”
“知道你尺碼有點難度,但是想知道你的設計師是哪位就太容易了。”陸奶奶找的正是那位跟徐熙熙合作多年的設計師,她也深知她的喜好。
“謝謝奶奶,您費心了。”
“讓你來帶我們家這幫猴崽子,才是讓你費心了。”陸奶奶沒有點破她的約會,隻是曖昧的說,“你要是穿這條裙子,無論出現在什麽男人麵前,一定都會讓他心動。”
徐熙熙的臉更紅了,嬌嗔道:“奶奶……不跟你說了,我去換下來。”
很快就到了周六,她按照約定時間到了電影院,鄧之臣已經買好了電影票,紳士的問她:“你想吃什麽東西嗎?爆米花?奶茶?”
徐熙熙搖了搖頭,“剛吃過晚飯,什麽都吃不下。”
“那我們就進去吧。”
徐熙熙看他興致勃勃,電影票又已經買好了,便跟著他走進了影廳,打算等電影結束的時候再跟他說清楚。
鄧之臣卻不知道她的心思,整場電影幾乎沒有關注屏幕上在演什麽,隻要一想到徐熙熙在他身邊,心就一直狂跳,就連他每次打比賽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徐熙熙也是滿腹心事,所以這場電影到底演了什麽,他們兩個誰都不知道。
散場之後,鄧之臣問徐熙熙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徐熙熙便從善如流的答應了。
到了咖啡廳,兩人對麵而坐,徐熙熙想了想,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鄧先生,我想告訴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鄧之臣臉色一僵,隨即又緩和下來,笑道:“你既然說的是有喜歡的人,而不是有男朋友,就說明你現在還是單身階段,那我就還是有機會的。”
這話已說的十分露骨,徐熙熙便加重了語氣說:“我很喜歡那個人。”
“徐小姐……”
侍者來上咖啡,打斷了鄧之臣的話,他禮貌的接過咖啡,跟侍者說了謝謝,等侍者走之後,才重新開口。
“我剛進棋壇的時候,什麽都不是,那時候穩坐冠軍寶座的是聶先生,我就說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他,成為新的棋壇之主。當時沒有人相信我,但後來……你也看到了。”鄧之臣淡淡的說,“我從來不懼怕挑戰,也不懼怕阻礙。”
任誰看,他都是聰明睿智自信又謙和的翩翩公子。
全身上下閃耀的全都是優點,幾乎沒有缺點。
這樣的人,就連咖啡廳的女服務員都要多看他幾眼,他確實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可……
徐熙熙道:“鄧先生,我其實很平凡,我從小學習就不好,上了個一般的大學,選了個普通的專業,最後又選擇了一份平淡無奇的職業,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對這樣的我有興趣,是不是我的所謂風評誤導了你?也許你了解我之後,會對我非常的失望。”
“那也就是說,你肯給我深入了解你的機會了?”
徐熙熙被噎住,這男人屬泥鰍的嗎,怎麽這麽會鑽空子。
她正要開口反駁,鄧之臣又道:“熙熙,我可以喊你熙熙嗎?你也別喊我鄧先生了,叫我之臣吧。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我不夠了解你,同樣,你也不夠了解我,你怎麽就知道,如果你了解我之後,不會更喜歡我勝過那個人呢?”
鄧之臣常年比賽,又曆經商場,所以身上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強大氣場,他的強勢與陸司爵的強勢並不相同,陸司爵似凜冽北風,徹骨之寒,而他卻似天空暖陽,溫度宜人卻不能直視。
但卻同樣讓人無法在他們麵前反駁他們。
徐熙熙稀裏糊塗就被他帶偏了節奏,稀裏糊塗回了家,才發覺出不對勁。
她明明是去跟他說清楚的,怎麽好像答應了他下周末一起去騎馬?
徐熙熙第二天出現在陸家,便有些愁眉苦臉,奶奶問她是不是電影不好看。
“奶奶,你怎麽知道我是去看電影了?”
奶奶心虛的說:“我……我猜的……”
“這也能猜到?”
“好吧,其實是我有朋友在電影院看見你然後告訴我了。”
徐熙熙瞪大了眼睛,奶奶八十多歲了,她的朋友也該七八十了吧,她昨天在醫院並沒有看到爺爺奶奶級別的觀影者啊。
或許奶奶有忘年交?
不知道這位忘年交有沒有看到她和誰一起去看的電影呢?
她試探著問道:“奶奶,您是不是知道我昨天跟誰一起看電影的?”
奶奶連忙否認,“我不知道啊,我朋友隻說看見了你。”她可不想讓陸司爵誤會她又在推波助瀾,這事兒,她還是假裝不知道的好,如果不是剛剛說漏嘴,她甚至都不想讓徐熙熙知道她知道她去看了電影。
徐熙熙“唉”了一聲,“電影好不好看我根本不知道,哪有心思看電影。”
奶奶卻以為是兩人第一次約會都很緊張,所以無心看電影,心裏樂開了花,恨不得馬上就開始準備陸司爵和徐熙熙的婚禮。
徐熙熙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不想這些事了,我要去給孩子們上課了,奶奶,下課我再來找你玩。”
“好好好……”奶奶一疊聲的應道,“快去吧。”
……
陸司爵昨晚不在家,奶奶以為他和徐熙熙去看了電影,實際上他沒有,他去了之前溫零住過的那家醫院。
前一天還拿了祁選幾十萬爆料費的醫生矢口否認:“我不記得曾經接診過一位姓溫的小姐啊,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祁選怒了,“你這人怎麽這樣,出爾反爾啊!”
那醫生害怕的說:“祁先生,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貪圖那些爆料費,跟您編了假消息,我是真的沒有接診過。錢……錢我馬上就還給你。”
祁選還想跟他理論,陸司爵卻說:“算了吧。”
這醫生分明是受到了什麽威脅才改的口,可那又有什麽關係,他已經知道了真相,那枚深藍色的碎布還在他的口袋裏,這一切不可能是胡編亂造出來的。
隻能說,溫零背後的勢力著實可怖,不僅在d國能一手遮天,就連在m國,也是可以魚目混珠的。
那個人應該不想讓他知道溫零受傷與陸家有關。
他和溫零一樣都不想與陸家扯上關係。
陸家這些年雖然在商場樹敵無數,但真正的對手還尚未碰過,也許這次,真的碰到了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陸司爵不想回家,便讓司機把車子開到了海邊。
吹著海風,望著漆黑的海麵,心情就像這海浪一樣,起起伏伏。
這麽多年了,他每次特別想念晚晚的時候就會來看海,總覺得心事跟海訴說,就可以傳達給晚晚,可這一次,他卻是帶著愧疚的心來看海。
晚晚,我曾經發過誓,這輩子隻會愛你一個,可我的心好像已經動搖了。
晚晚,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跟你完全不一樣的女人。
晚晚,對不起。
晚晚,你會怪我嗎?
晚晚,如果你能聽見,可不可以下一場雨,讓我知道你在聽?
他等到漫漫長夜幾乎過去,也沒有等來一場雨。
……
溫零主動去醫療小隊說自己想加入,醫療小隊給她發了隔離裝備,便讓她隨隊去了老奶奶家。
很快老奶奶的情況便繼續惡化,漸漸開始有器官衰竭的跡象。
紀慎行也開始有些低燒,溫零知道之後便慌了,一直跟在紀慎行旁邊,時時刻刻關注他的情況。
“溫醫生,你不必這麽頻繁的來找我。”
“我想看你退燒了沒有。”
紀慎行虛弱無力的笑了笑,“不用這麽緊張。”
溫零看了看體溫計,已經將近39度,立刻便哭了,因為老奶奶已經確診,她確實是埃博拉病毒攜帶者,如果紀慎行一直高燒,那麽就意味著他可能也被感染了。
“你怎麽還哭了。”紀慎行連呼吸都有些吃力,特意轉過臉去喘了幾口氣,“有些事,是命,我不會怨天尤人。”他自己是醫生,自然知道他現在的狀況意味著什麽。
紀慎行說的雲淡風輕,溫零的眼淚卻止都止不住,“不會的……不會的……”
突然有人敲門,然後把溫零叫了出去。
“老奶奶的情況很不好,我們要把她運出去治療,紀醫生可能要麻煩你暫時照顧一下。”
“能不能把紀醫生也帶出去治療?”溫零想讓紀慎行早點接受治療。
“恐怕不行,我們醫療能力有限,接診不了太多病人,一般都會優先已經確診的病人。”那人麵露難色,又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