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不想勉強
“我胡思亂想什麽?你們圍成一圈用這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幹什麽?你們是不是都以為她已經死了?我告訴你們!不可能!她不可能死!我還沒有允許她死她怎麽會死!”陸司爵咆哮著,“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都給我滾!滾!”
陸司爵拎起床上的枕頭砸向人群,邵恩嘉害怕陸心晴被砸到,忙走過去把她拉到一邊,然後淡淡的對陸司爵說:“你不願意相信就罷了,當我們沒有來過吧,總之你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隨時聯係我們。”
她握著陸心晴的手離開了病房,寧洛洛和謝宛如也跟著走了出去。
四人在電梯裏全都十分悵然,大家都很想流淚,但都拚命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
在停車場分手後,她們才在各自的車裏哭了出來。
那麽好的晚晚,那麽善良的晚晚,那麽喜歡幫助人的晚晚……再也回不來了。
她們走了之後,陸安遠便對陸司爵說:“我懂你的心情,悲傷也好發泄也罷,都不要緊,但是不可以不接受現實,你的人生路還長,你身上的責任還很重,你不能繼續沉淪,希望我下一次見到你,你會比現在堅強。”
陸星辰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大人們誰都沒跟他說清楚,誰能忍心告訴他,他的媽咪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跑過去拉著陸司爵的手說:“霸霸,你要快點好起來,快點回家。我和大壞小壞在家裏等你。”他以為剛剛他霸霸說的死了的那個人何樂琪,並沒有聯想到顧溫晚,他甚至還有一點覺得輕鬆,從今往後他霸霸身邊的位子又空出來了,晚晚想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
陸安遠連忙抱起了星辰,不讓他再接著說下去,然後走出了病房。
奶奶最後一個走到陸司爵的病床前,她在椅子上坐下,慈祥而疼愛的看著他,“司爵,奶奶明白你的心情,這樣撕心裂肺的痛,奶奶經曆過兩次,一次是你爺爺離開我們的時候,一次是我誤以為你永遠離開我們的時候。我憤怒、我難過、我問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不相信……可是到最後,我卻都挺過來了。不是我不愛你們,而是我太愛你們了。”
陸司爵從奶奶的臉上看到了感同身受四個字,他把臉埋到奶奶的肩膀上,放聲大哭起來。
奶奶慢慢拍著他的背,“孩子,再難熬的時光都會過去,我們活著,不僅為了我們自己,更要為了我們愛的人,晚晚……”奶奶實在不忍心說她死了,“就算不會回來了,她畢竟還給你留下了三個孩子,你對他們有責任,你要讓他們感受到父親母親雙份的愛,如果你癡癡做夢不肯醒來,他們怎麽辦?”
“奶奶,你當年有想過我會回來嗎?”
奶奶的手頓了頓,“沒有想過,所以司爵,你不放棄希望也是對的,奶奶希望你比奶奶更幸運。”
“其實我都懂,可是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我不能原諒我自己。奶奶,你知道嗎?是我間接害死了晚晚。”陸司爵哽咽著說,“如果不是我心慈手軟,就不會招惹那個蛇蠍女人回來,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一切……”
“不是你的錯。”奶奶溫柔的哄著陸司爵,“如果要怪,就怪老天吧,這是命運不公,你沒有錯,晚晚也沒有錯……”
陸司爵的哭聲越來越小,漸漸消失不見,過了很久,奶奶說:“如果你覺得你一直等她,能讓你的心裏舒服一點,能讓你的人生更有希望一點,那就等吧,奶奶不會強迫你從過去走出來擁抱未來,奶奶隻要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
遠在米國的聶之川還有瀏覽江城新聞的習慣,因為他總是有些莫名的牽掛何樂琪,所以他希望他過的好,他知道她和陸司爵已經結婚,但從那以後,報紙上就再也沒了他們消息,他一方麵覺得失望,一方麵又覺得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這天早上,他又端著咖啡去瀏覽江城電子報的時候,突然眼神就定住了,他放下咖啡,將那則新聞放大,就看見簡簡單單的一則訃告,還沒有火柴盒大小,上麵寫著:旅米華僑何氏之女何樂琪,因難產而死,終年26歲,將於下周五舉辦葬禮。
聶之川瞪著眼睛看著這段話,完全不能相信。
難產?都9012了還會有難產而死的女人?真的是因為難產嗎?還是別的什麽死因被掩飾成了難產?陸司爵竟然在訃告上連個名分都沒有給她,沒有提到陸氏的一絲一毫,他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聶之川當初不能理解何樂琪要嫁給陸司爵是什麽操作,但是經過了幾個月,他慢慢想通了,或許何樂琪是想要替盛芷荷去圓一個沒有圓滿的夢吧,無論如何,就算形式上,也要和陸司爵在一起過,才算是對盛芷荷有了一個交代。
他知道何樂琪一定是捏住了陸司爵的把柄才能讓他答應娶她,但他沒有想到陸司爵竟然絕情至此,人剛剛離世,他就迫不及待的與她切割幹淨。
他替何樂琪不值,更替盛芷荷不值,於是打算回去參加何樂琪的葬禮,他知道她的父母在米國,便打聽了一下盛家在米國的地址,然後開車去了盛家,想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得上忙的。
忠叔忠嬸已經得到了陸司爵派人傳來的消息。
忠嬸在家哭得死去活來,忠叔忍著淚意說:“我早就說過她行事太過乖張,又心機頗深,恐怕不是好事,你看看,現在倒好,這才活了多久,就把自己的命又還給陸司爵了。”
“大小姐人都已經死了你還說這樣的話!你有沒有良心!”忠嬸衝忠叔吼道,“現在你滿意了嗎!你不是一直覺得她頂著樂琪的臉你別扭嗎?以後你再也看不到這張臉了,樂琪、大小姐……都死了!都死了!都沒有分別了!”
忠叔反駁道:“你講點良心好不好!你說這話好像我一直盼著大小姐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