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誰都沒她好
“在米國能吃到正宗的手工水餃已經很不容易了,這哪裏叫將就,這明明是大餐!”顧溫晚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她這幾天在民宿吃西餐已經吃的快要吐了。
邵恩嘉淺淺的笑,“你就哄我吧,你的手藝我又不是沒有嚐過,我那點兒雕蟲小技哪夠在你眼前看的。”
“說真的,你跟我剛認識你的時候相比,真的是換了一個人。”顧溫晚有些許傷感,那個肆意張揚的邵恩嘉好像不見了,換來的是一個委屈隱忍的邵恩嘉。
“說這些幹什麽,人總是要長大的。”邵恩嘉淡淡的說,“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狀態。”
顧溫晚便安靜吃餃子,不再說話。
下午,在約定地點,顧燦朝接了她一起回市裏,邵恩嘉又回到了她農莊附近的住處。
到旅遊公司交接完之後,顧溫晚便不允許顧燦朝再帶團了,一定要讓他跟她一起回民宿。
顧燦朝拗不過顧溫晚,於是就跟著她去了。
“燦朝,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管你的事情,但是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一直沉迷在一個虛幻的夢裏究竟好不好?”
顧燦朝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顧溫晚又說:“明天跟我去拜祭白澍,之後你想怎麽做我都不攔著你,隻是希望你記得,你被華大錄取的消息我們還沒有去爸媽墓前報告,如果他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該有多難過。”
“姐姐,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去拜祭過白澍了。”提及父母,顧燦朝的心防忽然被卸了下來,“但我覺得她死的有些蹊蹺。”
顧燦朝查到的消息是,白澍跟盛家老爺子一起出了車禍。
“你不覺得奇怪嗎?她為什麽會跟一個不認識的老爺子一起坐車?還一起出車禍?”
顧溫晚眼神閃躲,她當然知道真相,但她卻沒有辦法告訴顧燦朝,於是支支吾吾的說:“也許她們在米國遇見的吧……”
“不,我覺得沒那麽巧合。”顧燦朝其實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所以他才不肯離開米國,“這個盛家,當年和陸司爵有過恩怨,所以八成這起車禍就是陸司爵製造的。”
顧溫晚倒吸一口氣,“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就要看繼續查下去的結果是什麽了。”顧燦朝神色嚴峻,“姐,你不要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就忘了他原本是個什麽樣的人。”
顧溫晚不知道原來顧燦朝對陸司爵的誤解竟然這麽深,想要解釋,“司爵絕不可能跟盛家的人作對,他也絕對不會去做違法的事情,你真的誤會他了。”
“姐姐,你知道嗎?我去調查白澍的死亡報告的時候,警局給的是一份語焉不詳的報告,連什麽傷勢都沒有說清楚,這不符合正常規律。”
“也許警局隻是不想對外公布詳細資料呢。”
“那會連dna鑒定都不做,就認定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是白澍嗎?除非他們一早就知道這是白澍,而且刻意跳過了鑒定的流程。”
顧溫晚張了張嘴,可也沒有什麽強有力的反駁證據,便說:“燦朝,我不希望你鑽牛角尖……”
“姐,我隻希望你不要幹涉我的調查,也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在調查。我答應你,以八月底為期,如果我真的調查不出什麽結果,我會立刻回m國,去華大報道,但如果你不讓我繼續查下去,我不會去上學的,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顧燦朝說的時候一臉堅定,一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樣子。
顧溫晚思考再三,覺得還是隨他去吧,起碼讓他自己隨便查的話,他還會及時收手,不會斷送自己的前程。
她勉強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顧燦朝的要求。
顧燦朝臉上露出喜色,隨即就催她回國,“你這馬上就要生了,還是雙胞胎,一個人在國外怎麽行,回國吧,讓陸司爵用他的雷霆勢力讓所有人閉嘴,讓輿論平息,你好好的待產。”
“我……我不急著回去,我在這邊有幾個朋友,我先跟他們聚聚。”
顧燦朝不相信的看著她,“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國,我也讚成,那我就留下來照顧你,一直到你生產為止。”
“那可不行!”顧溫晚立馬就否決了他這個方案,“我會回去的,隻要你回去,我馬上就跟著你回去。”
“那好吧。”顧燦朝看了看她的房間,“你住這兒習慣嗎?身邊沒有人到底行不行啊?”
“習慣。”這家民宿因為靠近郊區,所以占地麵積十分寬廣,她的房間雖然是普通房間,但卻有四十多平大,還帶著一個小小的觀景陽台,對麵就是寬闊的草地和湖麵,景色怡人。
“那我過幾天再來看你。”顧燦朝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顧溫晚眼巴巴的看著他,“你要去哪裏?你跟我住在一起不行嗎?”
顧燦朝搖頭,“我有員工宿舍。”
“你還要接著回去工作?”
“當然啊,總不能一直找你伸手要錢。”
顧溫晚知道他有他的自尊和堅持,便不再多說,隻是有些心疼他的辛苦,就像今天,他帶的雖然是近郊的團,可是從早上八點出門到晚上八點回到旅行社,也奔波了十二個多小時。
顧燦朝卻對這種勞累不以為意,因為他心中有信念,所以再苦都能精神抖擻的堅持下去。
他走了以後,顧溫晚就開始坐在沙發上發呆。
她在思考顧燦朝剛剛說的那些話。
盛老爺子和白澍是親生父女,所以一起出車禍並不奇怪,至於為什麽不做dna鑒定,應該也是陸司爵的主意吧,他不希望白澍的身份暴露。
可是這些話要怎麽對顧燦朝說呢。
現在隻能期盼時間會慢慢磨滅他的好奇心和猜疑心,讓他早日死心。
……
紀慎行在醫院,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
雖然醫生說他的恢複情況很不錯,再過幾天就可以拆掉紗布,重見光明。
可他心裏卻還像是百爪撓心似的,怎麽都不舒坦。
最讓他不舒坦的就是他新來的這個護工,真的是蠢的要命,叫她倒杯水,她都從來倒不到他想要的溫度。
他覺得煩的要死。
陸心晴卻不能理解他的心情,有些奇怪的問他:“舅舅,你馬上就要康複了,為什麽脾氣反而變得暴躁了?”
紀慎行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他現在跟誰都不想說話,一張嘴就想罵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陸心晴見他沉默,便去問醫生,醫生說紀慎行這種情況可能是心理疾病,因為長時間的失明,突然治愈,對未來和現實都有一些無法掌控的感覺,所以才會脾氣大變。
“那我們該怎麽辦呢?”
醫生道:“盡量多陪著他,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他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陸心晴謹遵醫囑,辭退了jerry,無微不至親自照顧紀慎行。
可沒兩天,就被紀慎行罵哭了。
她不過是推他去散步的時候走的快了些,紀慎行就暴跳如雷,然後又提起那個nathy,“nathy就不會像你這樣急躁,她知道散步最重要的是心情,所以每次都跟我走的特別慢,你推這麽快是要去參加輪椅賽跑大會嗎?”
陸心晴這兩天已經聽了無數遍nathy的名字。
“你買的水果沒有nathy好吃。”
“nathy做的食物比所有米國中餐館做的都好吃。”
“我睡不著的時候nathy會給我放舒緩的音樂……你找的沒有一首是對的!”
……
陸心晴徹底爆發了,“nathy!nathy!nathy!既然你這麽喜歡nathy!我去把她找回來就是了,省得你對著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紀慎行意識到自己剛剛態度不好,傷了陸心晴的心,慌忙道歉,“心晴,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你不用照顧我……把jerry找回來吧……”他其實一直都很抵觸陸心晴親自照顧他,在他的心裏陸心晴還是一個小孩,是一個需要他照顧的人,現在身份顛倒,他每天都很自責。隻不過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把她和nathy做比較,於是愈發懷念起nathy的熨帖來。
陸心晴不說話,慢慢推著他在花園裏走。
紀慎行感受到氣氛有些尷尬,便說:“是舅舅不好,舅舅不該亂發脾氣,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給你買糖葫蘆吃啊?”
“哼,還當我是小姑娘好哄嗎!”話雖然還是衝,但陸心晴臉上的表情已經緩和了下來,“既然這麽離不開nathy,為什麽要放她走?”
“人家照顧我是一份工作,當然有說走就走的自由。”紀慎行苦笑,“我總不能因為人家合我的緣,就叫人在我這兒當一輩子傭人吧。”
“我有時候真懷疑你說的nathy跟我認識的那個nathy是不是一個人。”陸心晴把紀慎行推到一株月季旁邊,然後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我之前不是去農莊看過你嗎?那個nathy冒冒失失的,根本就不像你口中描述的什麽都拿手的人。”
“可能她見到你們是陌生人,有些緊張了吧。”
“應該是吧,讓你讚不絕口的人,我長這麽大好像也隻聽到過一個nat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