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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自殺

  陸司爵嚇了一跳,連忙關了花灑,頂著一頭的泡泡,開了門。


  “何樂琪……何樂琪出事了!你快點洗,我們要去趟醫院!”


  她幫陸司爵把門關上,自己跑去洗漱換衣服。


  陸司爵一頭霧水,心想這何樂琪唱的又是哪一出?

  他連忙衝幹淨,然後裹著浴巾出來了,顧溫晚已經穿戴整齊,而且把他的衣服都找好了。


  一邊催促他穿衣服,一邊把剛剛管家在電話裏的內容都告訴了陸司爵。


  陸司爵一邊套褲子一邊滿頭黑線,“又自殺?”


  “什麽叫又自殺?她以前自殺過嗎?”


  陸司爵含糊的說:“嗯,醫生說她心理狀態很不穩定,所以經常有自殘傾向,這也是我決定接她來m國的原因,我以為我找了專業的心理醫生跟著她,還有那些傭人照顧她,她就不會再自殘了。”


  “你找的那些傭人!不說也罷!”顧溫晚這時候也顧不上她和何樂琪的約定,直接告訴了陸司爵,“他們都因為何樂琪腿腳不方便,又臉皮子薄,經常不拿她當回事,她在那個別墅說是主人,可誰又當她是主人呢。”


  陸司爵想起之前管家不讓她出門的事,沒有說話。


  顧溫晚急吼吼的催陸司爵快點出門,“希望她沒事。”


  “既然在洗胃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她這次能夠沒事,我想把她接到咱們家來。”


  “啊?”陸司爵被顧溫晚拉出了臥室,朝著樓下快步走去,他不同意接何樂琪回來,“你接她回來幹什麽,我不喜歡家裏有陌生人。”


  顧溫晚白他一眼,“如果你真的把她當做陌生人的話,你就不要接她回m國啊,你接回來了就對人家有責任你知不知道,我希望她能過的好一點,起碼能像在自己家一樣,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陸司爵緊緊抓著顧溫晚的手,生怕她跑的太快摔倒,“這事兒還是從長計議。”


  兩人到了醫院,管家便迎了上來。


  “陸先生,何小姐洗完胃了,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


  陸司爵非常不悅的質問:“她哪兒來的安眠藥?”


  旁邊的心理醫生忐忑的說:“何小姐說晚上睡得不好,所以我每天都有給她兩粒,我沒想到她竟然偷偷攢著……”


  陸司爵冷冷看心理醫生一眼,“你到底是怎麽當心理醫生的!為什麽這麽長時間她的狀況一點改進都沒有!”


  “陸先生,這也不能全怪我,聽說何小姐以前學的就是心理學,她很會跟我玩閃避,病人如果不配合,我們醫生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陸司爵還想法脾氣,顧溫晚拽了拽他的衣袖,“算了,先去看看她。”


  他便跟著顧溫晚朝著病房走了過去。


  心理醫生以為何樂琪之前跟他一個專業,可他知道,這個何樂琪是假的,她根本就沒有修過什麽心理學,所以八成還是這個心理醫生自己醫術不精。


  換來換去大概也換了五六個醫生了,可為什麽就是找不到一個靠譜的呢。


  到了病房,就見何樂琪虛弱的躺在床上,渾身上下一點生氣都沒有。


  怕吵醒她,所以顧溫晚隻在外麵靜悄悄看了一眼,忽然看到何樂琪的眼角滾下了兩滴眼淚。


  不由得一陣心疼,她也曾經遭受過巨大的變故,也經常會在睡夢中哭泣,如果身邊沒有洛洛葉萌萌這些朋友撐著她,她恐怕也是走不出來的。


  她越發對於何樂琪感同身受起來,於是非常堅決的說:“我不管了,反正等她出院我就把她接回去住。”


  陸司爵目瞪口呆,“你跟她認識才多久,需要對她這麽上心嗎?”


  “你不是嫌棄那些心理醫生都不靠譜嗎,我親自去給她做心理輔導。”顧溫晚頗有自信的說,“我相信我能讓她的精神重新站起來,讓她像個正常人一樣,不再自卑不再自憐不再自暴自棄。”


  陸司爵並不希望何樂琪過多的參與進他的生活當中,這也是他白天那麽生氣的原因,她居然知道是顧溫晚還不避嫌。


  他還想不同意。


  顧溫晚又說:“你之前跟我說過,你希望她精神上調養好之後就回米國,如果你接著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住在海濱別墅,由一群心不在焉的傭人守著,你就是害她,她永遠都好不了,永遠回不了米國。”


  陸司爵看著顧溫晚,“可是我覺得你對她沒有責任,你沒必要為了她費心。”


  “你對她有責任,我就對她有責任。”顧溫晚勾起了陸司爵的小指,笑著說,“因為我們是夫妻,夫妻本就是一體,哪分什麽你我。”


  陸司爵心頭一暖,反對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他不能拒絕眼前這個處處為他考慮的好老婆。


  另一方麵,他覺得就算接何樂琪回去,她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不敢作妖。


  既然如此,何不就順著要跟他一條心一起走的顧溫晚呢?

  “好吧,我答應你。”陸司爵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們明天再過來。”


  顧溫晚便親昵的挽起了他的胳膊,“好。”


  兩人一起朝著停車場走去。


  第二天一早,陸司爵還是趁著顧溫晚沒醒,先去了趟醫院。


  何樂琪已經醒了,正在出神的看著窗外。


  聽說她昨晚醒過來之後又有自戕行為,所以醫護人員隻能把她綁在了床上。


  現在的她,除了脖子能動,剩下的地方都被綁緊了。


  所以看上去顯得越發的生無可戀。


  見到陸司爵走進來,隻是勾唇冷笑,“幹嘛要救我,如果我死了你不就不用擔心我有陰謀了嗎?”


  “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你現在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你是代替何樂琪在活著,她這輩子還有未了的義務與責任,所以你不可以去死,為什麽聽不進去我說的話?”


  “你自己講這話的時候有相信你自己嗎?”何樂琪不屑的看他一眼,“我是想代替何樂琪活著,可是你偏偏要提醒我我是誰,你覺得你這番說教能站得住腳嗎?”


  “我……”陸司爵一時語塞。


  “算了,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們也不必再說,你送我回米國,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你回米國之後要怎麽生活?”


  “死也好,生也好,與你無關。”


  陸司爵歎了口氣,“你知道的,我並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收起你那些無用的偽善吧,我看膩了。”何樂琪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當初我就不該信你,用什麽新身份生活下去,現在作繭自縛,我還不如一早就死了呢,那麽,現在我們一家也可以在天上團聚了。”


  她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哽咽起來。


  陸司爵最受不了的就是盛家一家三口皆是間接因他而死,所以聽到這話,心都狠狠的揪到了一起。


  他的愧疚占據了全部心房,於是便說:“我向你道歉,我不該質疑你和晚晚接觸的動機,如果你因為這件事而自殺,就到此為止吧,我承認我錯了,我不該一邊要你邁向新生活,一邊又用你的過去揣度你,我向你保證,我會完完整整將你當做何樂琪來看。”


  何樂琪不說話,倔強的睜大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


  她要的,確實是這個道歉。


  如果她不能讓陸司爵承認錯誤,她就是滿盤皆輸。


  現在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就無謂窮追不舍。


  她閉上了眼睛,讓眼淚自然滑落,然後全身抖動的痛哭起來。


  陸司爵知道能哭出來就代表她的心情已經開始平複,跟醫院的醫生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顧溫晚下午上班之前,抽時間過來看了何樂琪,並且說要接她回陸家去住。


  何樂琪假裝驚訝的說:“那怎麽可以,我去了會拖累你們的。”


  “不要說這樣的話了,平時司爵工作忙,家裏也就隻有我和悅寧,你過去我們也能熱鬧點。”


  何樂琪裝模作樣的推辭,“還是不要了,總歸是不太方便的。”


  “樂琪,我很想幫你。其實你自己學過心理學,你也應該知道,越是經受過重大創傷後遺症的人,越應該多與社會人群接觸,才能慢慢重建對新生活的向往,所以你跟我們住在一起比一個人住在海濱別墅絕對要對你的心情好的多。”


  “我知道,但是……”


  “沒什麽但是,你要是拿我當朋友,出院的時候我就接你過去。”


  何樂琪十分心動又糾結的樣子。


  顧溫晚便拍掌決定,“就這麽說好了,你搬去我家,以後也省得我跑那麽遠的路去看你。”


  何樂琪淚光閃閃,“遇見你們兩夫妻真是我的幸運。”


  “好啦,別說客氣話了,你好好養著身體最要緊。”


  “嗯。”


  於是何樂琪出院那天,顧溫晚便讓陸家的司機過來接她,把她接到家之後,顧燦朝便也急匆匆的趕過來了。


  他不太理解為什麽他肇事撞倒的人會被他姐接回來,還以為他給人家撞得出什麽後遺症了,所以擔心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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