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金屋藏嬌
顧溫晚說:“我已經改到晚上了,最近我上午都有事情,沒法去醫院。”
陸司爵正中下懷,便沒有說自己第二天上午也有事,隻是說:“我知道了,那晚上我接你一塊兒過去。”
“嗯。”
他們誰也沒有料到,第二天上午將會在海濱別墅遇見。
何樂琪的傷口本來恢複得還算不錯,當天急診室的醫生處理得當,顧溫晚每天換藥又很小心,可是她知道太過痊愈,就沒有借口跟著去陸家了,所以頭天晚上,故意泡了半小時的水。
所以今天顧溫晚拆開紗布,傷口就觸目驚心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看著這血肉模糊,血中還有膿,便問:“怎麽回事?昨天過來的時候不是已經在愈合了嗎?”
何樂琪忙掩飾道:“沒……沒什麽的……”
“你是不是碰水了?”
何樂琪仿佛被老師訓的小孩子,低下了頭,“我不小心,澆花的時候潑了一些水……”
“這不是一點水造成的傷口,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何樂琪咬住嘴唇不說話。
顧溫晚歎了口氣,“如果你不說我也沒辦法,隻是我害怕今天給你處理好,明天又會變成這樣……你一個人住在這裏,雖說有護士照料,可她也隻負責你的行動……”顧溫晚聽顧燦朝說過,跟著何樂琪的這個護士凶神惡煞的很,何樂琪在她麵前一直是乖乖小綿羊的模樣,所以已經在腦補何樂琪是不是被人虐待了。
何樂琪小小聲的說:“晚晚,我跟你說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嗯,我答應你,你說。”
“其實昨天我掉進浴缸了,喊了半天都沒有人來救我,我自己起不來,所以……”
“什麽?!”顧溫晚大怒,“這一屋子的人不都是來照顧你的嗎,怎麽可能聽不到你的呼救聲!”
何樂琪趕緊拉了拉她的袖子,叫她別那麽大聲,然後苦笑著說:“我的情況你已經看到了,我本來就是個廢人,所以他們怎麽對我我都能理解,你千萬別說出去,我怕被我朋友知道,會開除掉他們,我不想他們因為我弄得沒了飯碗。”
顧溫晚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心疼的說,“你怎麽那麽善良!”
“善良談不上,不過是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你這是助紂為虐,虐的還是你自己。”顧溫晚搖了搖頭,“要不然我把悅寧留下來照顧你吧。”
“不要了,我在這裏又不出門,悅寧留下來浪費了。你天天在外麵跑,身邊才需要一個人照顧。”
顧溫晚正要再說什麽,傭人進來說陸先生過來了。
何樂琪便說:“請他在客廳稍等,我馬上就下樓。”
顧溫晚到了此刻還不知道所謂的陸先生就是陸司爵,聽說她有客人來了,就加快手速給她處理傷口,“總之你以後小心一點,別再傷著自己。”
“我知道。”
顧溫晚用紗布一層一層的裹好她的傷口,“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我和悅寧先走了。”
“好,我下樓送送你。”
顧溫晚便推著何樂琪往樓下走去,出了電梯,就看見簡悅寧剛好從廚房出來。
“何小姐,你喜歡吃的蛋黃酥我給你又做了一爐,等烤好就可以吃了。”
陸司爵聽到這聲音,覺得十分耳熟,就轉過了頭,然後便與這邊的三個女人對視了。
大家都愣了一愣。
顧溫晚突然想起來陸司爵曾經跟她說過,從米國接回來一個盛家以前老仆人的女兒,車禍失去雙腿……可不就是跟何樂琪的情況一模一樣嗎!
她可真傻,居然一丁點都沒聯想到。
不過也不怪她,誰能想到竟然那麽巧,這個何樂琪竟然就在大街上被顧燦朝給撞倒了呢。
陸司爵心裏一驚,慢慢走過來,正在想要怎麽解釋。
顧溫晚卻開口道:“哼,你竟然敢金屋藏嬌。”
她這話一說,簡悅寧整個人表情都凝固了,然後立刻就做出了一副防備的姿態,看向何樂琪的眼神也變得憎惡起來。
簡悅寧把顧溫晚拉到身後,氣呼呼的對何樂琪說:“我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你不配吃我的蛋黃酥!”
她說著就要去把烤箱裏的蛋黃酥銷毀。
陸司爵還在默默盤算要怎麽解釋,顧溫晚一看簡悅寧急了,忙拽住了她,“哎哎哎,我開玩笑的,你怎麽還當真了呢。司爵之前跟我說過這件事,我知道。”
簡悅寧狐疑的看著她,“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麽。”顧溫晚後悔不跌,她剛剛其實隻是想讓陸司爵緊張一下,沒想到沒騙到陸司爵,倒是騙到了簡悅寧。
陸司爵正好也走了過來,便說:“晚晚,我不知道你已經認識樂琪了。”
何樂琪一副茫然的樣子,“顧醫生,原來你就是陸先生的太太?”
陸司爵卻略帶不滿的掃了她一眼,如果說是真的何樂琪不認識顧溫晚還情有可原,她可是白澍,她以前在顧溫晚身邊呆過那麽長時間,她怎麽可能不認識顧溫晚,既然認識,不想著避嫌,還特意把他約過來,這是要做什麽?故意讓顧溫晚生氣嗎?
何樂琪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隻是滿臉驚喜的對顧溫晚說:“晚晚,你們夫妻真的都是好人,如果不是陸先生,我在米國恐怕死了都沒人知道。”
顧溫晚擺了擺手,“別跟我說這些客氣話,我什麽都沒做,我隻是來替我弟弟贖罪的。”
說到這裏,忽然心中一驚,這個何樂琪是盛家保姆的女兒,而且是和白澍一起出的車禍,那麽也就意味著她知道白澍的死訊……
燦朝!如果她告訴了燦朝就不好了!
顧溫晚連忙蹲下身,眼神焦灼的看著何樂琪,“你知道白澍嗎?”
何樂琪立馬朝陸司爵望了過去,陸司爵並沒有什麽表情,她便對顧溫晚說:“我知道,她已經死了。”
顧溫晚馬上握住了她的手,懇求道:“這個消息你能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要告訴嗎?”
何樂琪不解,“為什麽?”
“你先別問我為什麽,你答應我好嗎?”
何樂琪點了點頭,雖然眼神中還是迷惑,“我知道了,我在m國也不認識幾個人,我不會瞎說的。”
“那就好。尤其是對燦朝,絕對不可以提起。”
何樂琪這下才明白了過來,顧溫晚一定是沒有把白澍死去的消息告訴顧燦朝,如果顧燦朝知道的話,恐怕心理上會接受不了,他馬上就要考試了,所以顧溫晚肯定不希望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麽亂子。
她手上的籌碼,倒是意外的又多了一個呢。
陸司爵拉起了顧溫晚的手,讓她站直了身子。她肚子大了,蹲的時間久了會不舒服。
“晚晚,你和簡小姐先回去,我有點事情跟何小姐說。”
“好。”
顧溫晚走了之後,陸司爵便問何樂琪:“說吧,你想幹什麽?”
“什麽我想幹什麽?”
“顧燦朝撞倒你的時候,你就應該認出了他,不是嗎?他提出要讓他姐姐來照顧你的傷口,你就應該想到會是顧溫晚了,不是嗎?為什麽明明知道,你還答應了他的提議,你讓晚晚到你這裏來,有什麽陰謀?”
何樂琪不可思議的盯著陸司爵,“你說我有陰謀?我哪有什麽陰謀?”
“你還特意選擇晚晚在這裏的時候,把我叫到這裏來,還不是有陰謀?”
“陸先生,我們之間的關係有那麽見不得人嗎?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跟你說過,我要給你一個驚喜,驚喜就是晚晚她在這裏,我們相處很愉快。”何樂琪悲傷的說,“我沒想到你竟然把我想成了那種卑鄙小人,顧燦朝非要讓顧溫晚來給我換藥,我有什麽辦法,如果不讓顧溫晚過來,他就要每天來來回回的接送我,遲早還是會被顧溫晚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你再解釋的話,你覺得顧溫晚還會信你嗎?我不過就是想讓一切順其自然,所以你看,今天顧溫晚在這裏意外遇見你,也沒有怪你任何,不是嗎?”
她說了一大通,陸司爵一點都沒聽進去,他冷笑了一聲,“這麽說來,我反而是該謝謝你了?”
“陸先生,是你讓我去展開我的新人生,我現在是何樂琪,我跟顧溫晚跟簡悅寧交朋友到底有什麽不對?”
“這世界上那麽多人,你為什麽非要跟她們交朋友?”
“因為別人都嫌棄我!都把我當做一個廢人!隻有她們兩把我當做正常人,願意跟我像朋友一樣交往!”何樂琪掩麵而泣,“我不知道原來你真的把我當做見不得光的人,既然如此,我又何來新人生?”
陸司爵不想聽她哭泣,他對她的哭泣已經開始厭煩了。
他什麽都沒說,扭身離開。
他甚至開始覺得,祁選說的沒錯,何樂琪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不是他想象中那麽單純無害。
何樂琪作天作地沒有關係,但是何樂琪靠近顧溫晚,卻讓陸司爵忽然之間變得清醒起來……
因為顧溫晚是他生命裏最最重要的人,他決不允許任何危險出現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