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安排

  “嗯,是該感謝他。”陸司爵覺得欠老嶽的越來越多了,他看著他的身影陷入沉思。


  老嶽這個人向來桀驁,他對他的事情了解得其實少之又少,就算想要報答,也不知道該怎樣投其所好。


  可心晴提醒得對,他總不能一直這樣欠著老嶽的人情,回頭還是要多留意留意他才好。


  老嶽澆完水之後,叼著根煙走回他們身邊,一臉嫌棄的樣子。


  “你們還在這傻站著幹嘛,回家去啊。”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顧溫晚盛情邀約道,“不如一起去吃個飯吧。”


  老嶽搖了搖頭,“下次吧,今天我要去個地方。”


  陸司爵便說:“那就算了,你忙你的,改天喝酒。”


  “行,隨時奉陪。”


  陸司爵帶著顧溫晚和陸心晴一起下山,陸心晴喊著要吃烤肉,於是三人去了一家江邊的烤肉店。


  這家烤肉店就在江岸上,根據一搜老舊的遊船改造而成,所以別有一番風味。


  顧溫晚趁著陸司爵心情不錯,就提出了想跟陸心晴一起去米國看紀慎行的事。


  陸司爵翻動著烤網上的牛肉,沒有半點異樣的說:“行啊,你們去吧,我給你們安排。”


  “不用動用你的飛機,我們自己搭飛機去就可以。”


  吃了一大口肉的陸心晴跟著點頭,“是的是的,我可受不了你那個派頭。”


  “那也行,可是現在你身邊沒個人陪著,就你跟心晴兩個人一起去米國,我有點不放心。”


  顧溫晚便提議道:“要不打個電話問問恩嘉在哪吧,如果她也去的話,我們彼此都有個照應。”


  “好。”


  顧溫晚給邵恩嘉打通了電話,“恩嘉,你在哪兒?”


  邵恩嘉嚇了一跳,左右環顧,“為什麽這麽問?”該不會這女人已經來了吧!她現在去躲的話還來得及嗎?

  “我和心晴打算一起去看她舅舅,想約你一起,你有時間嗎?”


  邵恩嘉撫了撫胸,斷然拒絕,“我沒空,我最近要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


  顧溫晚覺得有點奇怪,邵恩嘉對紀慎行一直關心備至,不應該寧可去看薰衣草也不去看紀慎行啊。


  可她都說不去了,自己再勸也很奇怪,所以顧溫晚便說:“好吧好吧,那我們自己去。”


  邵恩嘉掛了電話,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個豬腦子,猛烈的拍自己的額頭,她完全可以先問問那兩女人打算什麽時候來,然後算好時間完美避過她們啊!她卻沒有問!現在好了,還得繼續提心吊膽的當望夫石!

  顧溫晚說了邵恩嘉在電話中說的內容之後,陸司爵就輕輕的笑了笑。


  “死鴨子嘴硬。”以邵恩嘉的個性,薰衣草有個屁好看的,她八成現在就在米國,就在紀慎行的身邊打轉呢。


  顧溫晚不解的問:“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陸司爵把肉夾到顧溫晚的盤子裏,“快吃飯,餓了一天了。”他不想把話說的太白,給顧溫晚留個驚喜也不錯。


  吃完飯之後,陸司爵便送陸心晴回楚子赫的家,從後視鏡裏看見有幾輛車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


  他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悅,問道:“心晴,需要我給你料理掉那些嗎?”


  陸司爵下巴抬了抬,陸心晴便順著他指示的方向看了過去,“不必了,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沒必要弄得太難看。”


  “今天你們上山他們也在跟嗎?”


  “那倒沒有,嶽哥車技很好,幾個岔路就把他們全都甩掉了。”


  “那就好。”陸司爵並不想讓人知道芍藥園,以免他們更深挖掘,會找到西山醫院。


  到了楚子赫的公寓樓下,心晴跟他們揮手告別,然後腳步鬆快的上了樓。


  陸司爵重新發動車子,就發現顧溫晚在晃神。


  “你在想什麽?”


  聽見陸司爵的聲音,顧溫晚仿佛夢被驚醒,“其實我下午去西山醫院了。”


  “我怎麽不知道?”


  “你們在忙著種花。樓是鎖著呢,我就在樓下轉了轉,然後我想起來了一點事情。”


  “嗯?”


  “我生的是個男孩,而且他的屁股上有個桃子形狀的胎記。”


  “真的?”


  顧溫晚點了點頭,“記憶很真實,我還聽見了我媽的聲音,應該是沒錯的。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幫我找找這孩子?”


  “好,我安排。”


  顧溫晚忽然覺得很難為情,“司爵,我覺得很對不起你。”不僅要讓他接受她已經生過孩子的現實,還要他幫她找孩子。


  “誰沒有過去呢?你沒有對不起我,不要胡思亂想。”陸司爵想了想,“其實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麽?”


  “盛家的人全都死光了,你是知道的。”


  “嗯。”


  “當時出車禍的時候車上還有一個女孩,是盛家老傭人的女兒,她活了下來,但是失去了雙腿。”


  顧溫晚臉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那她一定很痛苦吧?”


  “是的。她爸媽已經年紀大了,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雙雙病倒了,我上次去米國,這女孩為了怕連累家裏人,自己去了福利中心,差點被強暴,又弄了一身傷,正好被我在醫院撞見,我不忍心,所以想接她回m國來養傷,如果你同意的話,我馬上讓人去安排。”


  “她很可憐,能幫她就幫幫吧。”顧溫晚隻是對白澍有意見,對於盛家別的人,都是平常心對待,所以自然是不會反對的。


  “晚晚,你真的很善良。”


  “我家也曾經有個重病的病人,我能懂她爸媽的心情,也能懂她的心情。”顧溫晚最擅長的便是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


  陸司爵把何樂琪的事情交代之後,感覺心中一塊大石終於放下了。


  第二天,他接到了心理醫生的電話,說何樂琪十分配合治療,但是治療進度緩慢。


  陸司爵說:“不要緊,維護住現狀,再慢慢來吧。”


  “陸先生,怎麽說呢,何小姐……”心理醫生欲言又止。


  “有話不妨直說。”


  “她是我到目前為止第一個看不透的病人。”心理醫生的語氣中充滿了挫敗感,“她的心理防線十分強大,她現在所有的配合,隻是她願意展示給我看的那一麵。”


  “你想說什麽?”


  “我感覺何小姐可能沒有什麽心理問題。”


  “這怎麽可能,她之前的病曆我也給你看過,她曾經因為巨大的心理創傷跳過樓,怎麽可能沒有心理問題?”陸司爵對這個心理醫生的專業度打了個問號。


  “那我再觀察一段時間。”


  電話掛斷之後,陸司爵拿起一支筆,無意識的轉著。


  這個醫生從何樂琪第一晚回來就搞不定她,又說她配合又說病情進展緩慢,他要不要給何樂琪換一個醫生?

  不如還是先跟何樂琪聊聊。


  陸司爵便趁著下午兩個會的空檔,去了一趟海濱別墅。


  何樂琪正在房間插花,見到他進來,隻是淡淡的打了個招呼,“坐。”


  陸司爵看著滿桌子的姹紫嫣紅,“你……什麽時候學會插花了?”


  “沒學,隻是隨便玩玩。”何樂琪揉碎了一朵雛菊,然後扔進了垃圾桶,“我討厭白色,討厭菊花,以後能不能叫他們不要再給我買去掃墓時用的花?”


  陸司爵更正她,“雛菊不是掃墓時用的花。”


  “我在米國的時候,用過雛菊。”何樂琪忽然將滿桌的鮮花全都掃落在地,然後趴在桌子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陸司爵皺了皺眉頭,她這樣的反應,分明就是還沒有放下對父母死的愧疚之心,連他都看得出來她需要心理治療……還是換個醫生吧。


  他沒有安慰何樂琪,從她房間走了出去。


  然後就給祁選打電話,讓他重新找一個好一點的心理醫生派過來,正要掛電話的時候,祁選又問:“陸先生,我再跟您確認一下,您要找的孩子是不是四歲到五歲,男孩,還有一個大腿上的梨形胎記。”


  “四到五歲,男孩,屁股上有一個桃形胎記。”陸司爵不滿道,“祁選,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怎麽智商下降的這麽厲害?這點東西都記不清楚!”


  祁選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早上電話信號不太好,我沒有聽太清楚,我馬上就去查。”


  陸司爵掛了電話,準備推門跟何樂琪說一聲就返回公司。


  一直趴在門口偷聽的何樂琪連忙竄回了桌邊,趴在了桌上。她剛剛連拖鞋都沒穿,所以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點動靜。


  陸司爵走了之後,她就從桌子上抬起頭來,緊擰著眉頭……


  四到五歲……會不會是顧溫晚的那個孩子……


  看來陸司爵又有新線索了。


  如果她能比他們先找到那個屁股上有桃形胎記的孩子……


  何樂琪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


  陸心晴和顧溫晚一起從陸家出發,然後去了機場。


  上飛機之後,顧溫晚本來想通知一聲紀慎行,陸心晴卻攔住了她,“沒必要,舅舅本來就行動不便,我們難道還要讓他為我們提前準備什麽不成?”


  顧溫晚覺得她說的有理,便收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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