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原來是她
大約半小時之後,陸司爵便回來了。
他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來剛知道真相時候的那種頹廢。
他已經徹底將所有的情緒全都發泄了出來,也理解了媽媽種種的選擇,現在的他,選擇一切朝前看,不再糾結過去。
“走吧,回家。”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就回到了江城。
陸司爵走進客廳,就發現陸安遠也在,他正在陪著奶奶泡茶。
他現在看見陸安遠已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顧溫晚上前問好:“爸爸,你怎麽來之前沒提前和我們說一聲?我們也好在家迎接你。”
陸安遠擺擺手,“不用你們迎接,我過來是看看老太太,順便有點事跟司爵說說。”
陸司爵走到沙發邊坐下,對奶奶說:“你不可以喝太多茶,晚上會睡不著。”
“沒關係,我帶的是咖啡因含量很低的特製茶葉。”陸安遠站起身,示意陸司爵跟他走,“跟我去書房聊聊。”
陸司爵站了起來,他跟在陸安遠的身後,突然發現他竟然比從前矮了很多,他看他竟然用了俯視的角度,眼眶便有些微微發熱。
說起來,陸安遠這一生也不算順遂幸福,娶了兩個妻子,都不曾全心全意對他。
陸司爵心裏泛起巨大的同情,決定以後盡量能不懟他就不懟他了。
進了書房,陸安遠便問:“溫晚那個秘書呢?”
“你說白澍?”
“對。”
“這幾天過年,她放假了。”
“把她的地址給我,最好還是別讓她回來了。”
陸司爵疑惑,“為什麽?”
“因為她就是盛芷荷。”陸安遠這幾日的調查收獲頗豐,“我從聶之川的總統府找到了一條密道,那條密道能直接通往後街一個花店,白澍經常在那個花店出現,我便找人去比對了白澍和盛芷荷的dna,確認是她沒錯。”
“爸,你會不會搞錯了?”陸司爵完全不敢相信,“白澍和盛芷荷長相性格都相差甚遠,怎麽可能是一個人?”
陸安遠歎了口氣,“我剛跟你說了,我讓人比對過dna,還能有錯嗎?”
陸司爵還是不相信,“您上哪兒去找的她兩的dna樣本?”
“盛芷荷之前有衣服留在陸家,上麵還有她的頭發,白澍的頭發我讓人去她家拿的。”
“爸……”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一定會說我所用手段不夠光明磊落,那又如何,有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陸司爵沉浸在巨大的衝擊中,“可我還是不相信,這怎麽可能呢……”腦海裏閃現過白澍剛來時,邵恩嘉曾經說過她的擺手姿勢和盛芷荷一模一樣……
難道真是他疏忽了?
“司爵,你辭退她吧,她留在你和溫晚身邊一定是別有目的,她出現在陸家太危險了。我還在繼續調查她,看她和紀美筠的死有沒有關係。”陸安遠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你就不要告訴別人了,免得走露風聲。”
陸安遠走了很久之後,陸司爵還呆呆的坐在書房的沙發上。
他回憶起白澍來到公司,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家庭核心位置,突然覺得一陣陣膽戰心驚。
她處心積慮了那麽久,是一定很恨他的吧。
她恨他也是應該的,可為什麽,為什麽麵目全非?
他想了很久很久,並沒有如陸安遠所願,辭退白澍,而是等她假期結束之後,如常來上班。
白澍並不知道已經被識破身份,自然還是像從前一樣,兢兢業業,無微不至。
陸司爵總是在偷偷看她,好幾次故意找機會跟她單獨相處,可話到嘴邊卻全都咽了回去。
要他怎麽問?當初推她入深淵的是他,他又有什麽資格去探聽她的過去?
陸司爵想著,反正聶之川已經入獄,白澍孤掌難鳴,隻要他勤加防範,就一定不會出什麽大事,至於她,他不想挑明一切,讓兩人的關係就此破裂,他不想讓白澍再一次不辭而別,消失在人海。
現在她近在眼前,至少他還有機會去彌補去贖罪。
顧燦朝看到好幾次陸司爵默默盯著白澍看,就很不高興了,去找顧溫晚告狀。
但到了顧溫晚身邊,卻又說不出口了,他不想破壞姐姐的幸福,況且,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證明陸司爵真的對白澍有所企圖。
顧溫晚正打算做蛋糕,電動發泡機將奶油打得又綿又密,看見顧燦朝在她身邊發呆,就問:“幹什麽?”
“姐,我想跟白澍表白。”
顧溫晚點點頭,又問:“你想好了?”
“嗯。”顧燦朝已經不願意再等了,他害怕陸司爵真的要跟他搶白澍,他現在搶著跟白澍表白,也可以讓陸司爵斷了這個心思。
“那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顧燦朝得到姐姐的許可,心裏大石落下了一半,問道:“你做蛋糕做什麽?誰過生日?”
“沒有誰過生日,我練練手。”
“你該不會是要給陸司爵親手做生日蛋糕吧,他好像就是下個月生日。”顧燦朝想起陸司爵看白澍的眼神,就覺得姐姐不值得,“你不要做了,浪費時間。”
顧溫晚真是不懂顧燦朝,“奇怪了,你為什麽總是對他好像很有意見的樣子呢。”
“因為他看起來就不是好人。而且男人啊,你就不能對他太好了,對他好你自己會吃虧。”
“你到底哪來的這種偏見?”顧溫晚戳戳顧燦朝的腦門,“還有,這種奇怪的話是誰教你的,你自己還是個男人呢,你也希望你以後的老婆對你不好?”
顧燦朝見說不過她,就丟下一句,“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然後走開了。
陸司爵走了過來,用手沾了點奶油嚐了嚐味道,隨口問道:“你們吵架了?”
“沒有。”顧溫晚好笑的說,“傻小子要跟心上人表白了。”
“他有心上人?”
“對啊,他喜歡白澍,你不知道嗎?”顧溫晚還喜歡顧燦朝的殷勤足以讓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對白澍有意思呢。
陸司爵愣住了,隨即馬上說:“不行,白澍不行。”
“為什麽不行?”
陸司爵想了想,“他們年齡相差太大了。”
顧溫晚無所謂的說:“這個不是理由吧,現在都什麽年代了。”
“總之白澍不行,你最好讓他放棄這種想法。”
“我可不是什麽強權家長,我左右不了他的想法,隨他去吧。”
陸司爵卻堅持,“如果你不去找他談,那我就去找他談,總之白澍不適合他,他才多大,還沒上大學,白澍已經在社會上打滾那麽多年,他們兩個根本就不配。”
顧溫晚雖然很想反駁,但又怕陸司爵真的自己去找顧燦朝談,搞得兩人關係更僵,就隨意敷衍說:“行啦行啦,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談的,你就不要管這件事了。”
但是她也沒有去真的跟顧燦朝談,她以為陸司爵不會一直緊盯著這件事不放。
可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卻主動提了出來,“你讓燦朝打消對白澍的想法沒有?”
“還沒有……”
“這樣吧,周末我們給燦朝辦個party,約一些他之前的好朋友,我再約一些家世相當又品貌俱佳年齡相當的女孩子,讓燦朝開開眼界。”陸司爵覺得燦朝之所以對白澍有感覺,可能是因為醒了之後見到的人太少了的緣故,多找一些漂亮女孩子跟他見麵,他應該就會發現白澍其實平平無奇不值得傾心了吧。
顧溫晚盤腿坐在床上,是真真正正開始奇怪了,“陸司爵,你怎麽對燦朝的事這麽上心?他喜歡誰是他的事,我都沒管他,你幹嘛非要拆散他和白澍?”
“你說的好像他跟白澍已經在一起了似的。”
“我一開始也懷疑過燦朝是因為母雞效應,所以認準了白澍,我提醒過他了,他也冷靜了一段時間,現在他重新提出來要跟白澍表白,我相信他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做的決定,既然這樣,我們就誰都沒有資格去幹涉他,我不行,你也不行!”
“晚晚,你聽我的,白澍真的不是燦朝最好的選擇……”
顧溫晚察覺出不對勁來,“我怎麽覺得你不是在意燦朝,你是在在意白澍?”
“我哪有!”陸司爵心虛的拉上被子,“困了,睡覺。”
“真的沒有的話,你就作壁上觀,靜觀其變好了!”
陸司爵在被子裏回了一句悶悶不樂的“知道了。”
他不想讓顧燦朝跟白澍表白,其實是兩個都在意。他不想讓他們兩個當中的任何一個受到傷害。白澍心機頗深,燦朝根本不是對手,他也不想燦朝成為白澍報仇的一把武器。
可是如果他再繼續反對下去,顧溫晚肯定會懷疑,他目前還不想告訴她白澍就是盛芷荷的事,一是免得她擔心,二是覺得一旦挑明,他就不能再讓白澍留下來了,他怕顧溫晚心裏會有芥蒂。
隻能迂回戰術了。顧燦朝想表白就表白吧,他想點辦法破壞他的表白就是,小男孩而已,本來應該也就隻有三分鍾熱度。
可是陸司爵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