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相信她死了
聶之川冷笑著說:“對,我恨你,我恨你無情無義狼心狗肺,我恨你拒絕她還糟踐她,我恨你讓她尊嚴盡失走上了絕路,我恨你讓她死後都不得安寧家破人亡……”
陸司爵看著他,有些遺憾的說:“如果你真的這麽愛她,為什麽不早點告訴她。”
“你是在嘲笑我嗎?”聶之川被激怒,“你明知道當年她迷戀的隻有你一個,你讓我告訴她,怎麽告訴她?”
“你怎麽就知道她不會改變主意?她為了她的愛情做了許多努力,你做了什麽?你憑什麽說你愛她?”
聶之川自嘲的勾起了唇角,“是啊,我也知道我懦弱,所以失去她之後,我一門心思就想怎麽將你踩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不惜陷害我的親哥哥,利用我最好的朋友,才登上了這權勢之巔,我一直在等機會,終於讓我等到了……”
陸司爵裝作不可思議的樣子,“你是說你當總統隻是為了向我報仇?”
“當然!”
陸司爵搖了搖頭,眼光堅定而銳利,“不對,你這話邏輯上說不通。你競選總統那年我已經去部隊執行任務,而且我的死訊也傳了回來,連我奶奶都以為我死了,不可能有人例外,你沒道理為了向一個死人複仇,做那麽多違背自己本意的事情。”
聶之川恍了恍神。
陸司爵又說:“你當總統是為了找她對不對?你突然之間對我連番打擊陷害是因為你找到了她對不對?”
“當然不是!”聶之川堅決否認,“她早就死了,誰都找不到她了。”
“你說薄思瞳活著,可薄思瞳已經死了,你說她死了,所以她一定還活著。”陸司爵想到這裏,眼睛都亮了起來,“她在哪裏?她是不是已經回到了江城?”
聶之川一陣心顫,這個人的推理能力怎麽這麽強,他努力讓自己顯出無所謂的樣子,“你覺得她還活著,那就活著吧,我也希望她是活著的,至少,至少我的人生還有個念想。”
“馬原戈壁那次,也是你做的,是不是?”
“沒錯,我早就想置你於死地。”
陸司爵笑了,帶著無限的期望,“那你就不用騙我了,她一定已經回來了,而且你們應該有默契要一起向我複仇,但是你們理念不同,所以你對付我的手段才會變來變去,按照之前用吳副總做假證供,又利用所謂的原陸氏員工將顧家大火的罪責推到陸氏身上,是為了讓我和晚晚之間徹底決裂,這是攻心,但到了馬原戈壁卻是直接衝著我的命來,這是表明已經有人等不及了,可是當我回到江城,身邊卻平靜無波,你明明可以再想辦法要我的命,你卻停手了,然後利用你自己的權勢將紀美筠墜樓的罪責強加給我,這種慢快慢的打法,絕對不是一個人在操刀。”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那麽多,我這個人做事一向都是沒有原則。”
陸司爵卻更相信自己的推測,“好了,我們再說回紀美筠的案子,很顯然你我都清楚,肯定不是我做的,那麽就有兩個可能,一是你派人殺了她好來誣陷我,但我覺得你好像還沒有殘暴到這種程度,那麽第二種可能性更大,就是紀美筠已經見到了她,她害怕紀美筠會暴露她,所以她殺了紀美筠,你替她收拾了所有的痕跡,然後順勢把罪名嫁禍給了我,一舉兩得。”
陸司爵越想越覺得他沒推理錯,紀美筠臨死前要見的人可能就是她。
聶之川頭轉向一邊,不想讓陸司爵看見自己的眼神,冷笑,“你這麽會編,怎麽不去做編劇。”
“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裏,我絕對不會傷害她,我隻想看她過的好不好,我隻想讓她回到她父母身邊去。”
“你又在說笑話了,你剛剛還在推斷是她殺了你繼母,就算你見到她,你能又怎麽保護她?你的原則不要了?你的父親妹妹不要了?”
陸司爵愣了一愣,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陸司爵情緒的急轉直下,讓聶之川又強硬起來,“紀美筠的案子現在已經成了懸案,唯一一個嫌疑人還是你,所以我明白你急切的想找另外一個嫌疑人出來給你背鍋的心,但是,你所猜測的都是無稽之談,我沒有殺紀美筠,我也不知道是誰殺的紀美筠,我隻是找到了可以將你送入監獄的機會並且利用了而已。如果她真在江城,以你的能力,分分鍾就能把她找出來,不信的話,你就去找吧。”
聶之川心裏冷笑,陸司爵真是天真的可笑,竟然會以為他假模假樣的發幾句誓,就能從他這裏套出她的下落,他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他能不知道陸司爵的真正目的嗎?找她?如果他真能找到,她就不會在他身邊呆了大半年他一無所知了。
……
陸司爵從監獄出來,心情便更沉重了。
聶之川的話他知道不能信,可他現在也不知道還能信什麽。
他為什麽一定要將她找出來?是想努力去彌補她,好去減輕內心的愧疚感吧。
可是如果他猜的都沒錯,是她被紀美筠發現了身份,所以約紀美筠見麵,然後殺了紀美筠……
他非要讓她獻身,豈不是在害她?
他不想讓她去坐牢,他不想讓她繼續因為他受盡折磨。
所以,陸司爵決定相信聶之川的話,盛芷荷已經死了,早就死了,她與江城發生的一切都沒有關係。
……
陸司爵回到家裏,就看見顧溫晚正帶著一幫人在張羅著往屋頂上掛紅燈籠。
他愣愣的站在門口,顧溫晚以為他嫌棄大紅大紫破壞了家裏原本的裝修風格,就跑過來跟他說:“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就裝飾一個月,正月十五過完我就拿下來,好不好?”
“沒關係,你想掛多久就多久。”他隻是有點不習慣,他從小家裏就沒有這種張燈結彩的習俗。
“我打算把奶奶接過來一起過年。”
“好啊。”
“我還要買很多很多的梅花、迎春花、金桔、富貴竹、煙花……”
聽著聽著陸司爵眼前就浮現出了一副熱鬧的畫麵,今年的除夕一定會非常有意思,“行,想買多少買多少。”
顧溫晚跑回去,一大堆人又重新忙活起來,白澍卻深深的看了獨自上樓的陸司爵一眼,她已經從黃劍君那裏知道他已經去見過聶之川,盡管她知道聶之川絕對不會背叛她,可難免還是有點擔心,因為憑借陸司爵的聰明機智,現在已經在懷疑她回到江城的情況下,她如果不小心露出一點點馬腳,就肯定會被他識破。
白澍又看向了門口,心想快遞怎麽還不到……
顧燦朝突然喊她:“白澍姐姐,幫我遞一下燈籠。”
她心不在焉的把燈籠遞給他,流蘇掛在她袖口上都沒發現,收手收的太快,直接把顧燦朝從梯子上拽了下來。
一屋子的尖叫聲中,顧燦朝倒了下來,他如果按照慣性直接摔倒在白澍的身上,一定不會受傷,可他卻朝左邊倒了過去,將將倒在了白澍的身邊。
“砰”的一聲悶響,把顧溫晚的心跳差點嚇停了。
她忙跑了過去,幸好地毯夠厚,顧燦朝盡管疼的齜牙咧嘴,但並沒有什麽大礙。
“姐,姐,你別哭啊,我沒事……”
白澍趕緊道歉,“對不起,是我分神了,是我的錯……”
顧燦朝搖了搖頭,“哎呀,沒事,你們別這樣,這個梯子又不高,怎麽可能摔壞嘛。小星星,來扶舅舅起來。”
陸星辰於是鑽進了顧燦朝的腋下,把自己想象成了一根拐杖,想把顧燦朝頂起來。
大家看他滑稽的樣子,全都笑了起來,顧燦朝也輕鬆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顧溫晚看向他的眼神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晚上臨睡前,顧溫晚便端著一杯牛奶進了顧燦朝的房間,他正戴著耳機在背單詞,全神貫注,顧溫晚不想打擾他,就在他身後默默的看著他。
總覺得一切像一場夢,這一年發生的所有所有,都像一場夢,但卻是美夢。
顧燦朝背著背著單詞,忽然聲音小了下來,再接下來,就沒了聲音,俯身在書桌上寫寫畫畫。
顧溫晚慢慢走過去,就看見他在演算紙上畫著畫,他幾筆勾勒出一個漫畫版的女生大頭像。
“有點像白澍呢。”
顧溫晚突然出聲,顧燦朝嚇了一跳,連忙把演算紙抓成了一團,取下耳機,回頭有點生氣的說:“你怎麽進別人房間不敲門?”
“我敲了啊,是你沒有聽見。”
顧溫晚把牛奶放下,坐在書桌上問他:“你是不是喜歡白澍?”
“沒……沒有……”這個否認很沒有底氣。
顧溫晚心裏便更有數了,她點了點頭,“其實喜不喜歡都是你自己的事,姐姐沒資格說什麽,也不是想幹涉你,隻是我想提醒你,這是喜歡還是依賴你要分清楚了,白澍不像你,她是個女孩子,女孩子都比較容易受傷害,所以如果不是很確定的話,最好不要先給別人很多希望和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