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是她嗎
白澍到了米國之後,第一時間在機場利用公用電話和顧安寧通了個電話。
得知那邊進展順利的時候,她的心情才好了起來。
這次,她身上背負的不再是自己的仇恨,還有為她無辜犧牲的聶之川。
到了醫院,顧溫晚便給她介紹,“這是我弟弟,顧燦朝,燦朝,這是白澍姐姐。”
顧燦朝這幾天精神狀態已經好了很多,臉上的肉也多了起來,皮膚也開始恢複從前的紅潤,看上去不再像是一具躺了很久的軀體。
他長得十分斯文,因為瘦,又放大了這種斯文。
在白澍眼裏,他就是一個孱弱的小孩子。
她便笑著伸出手,說:“燦朝你好,以後請多多關照。”
但她卻是顧燦朝醒來之後遇到的除姐姐和護士之外的第一個陌生女性,他有點害羞的握住了她的手,“也請你多多關照。”
顧溫晚說:“你能來真是太好了,這小子纏著我,我哪裏都去不成。”就連去醫生那裏,這小子都要跟她一起去。就像失去她就要失去全世界一樣,滿心全是恐慌。
“能幫上忙我也很高興。”
顧溫晚便讓白澍去幫他們買午餐,“醫院的營養餐吃來吃去就那幾樣,寡淡無味,我們早就吃膩了。”
“好,沒問題。”她拿著顧溫晚的車鑰匙,離開了醫院。
顧燦朝卻對白澍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她是誰?她為什麽會來幫你?”
“她算是我的助理吧,司爵派她來的。”顧溫晚一邊給顧燦朝削蘋果,一邊說,“這個白澍可厲害了,以前是金牌秘書,證書拿了厚厚一摞,能力很出眾,跟在我身邊也算是屈才了。”
顧燦朝接過她遞來的蘋果,有點黯然的說:“姐,我還有機會去上大學嗎?”
“當然有!”
“那你幫我弄一點高中的課本好不好?我想試試看還能記得多少。”顧燦朝這幾天想的很清楚,他不能就這樣去繼承父親的公司,他還是應該去多學點東西,所以一切越快越好,“我想參加明年的高考。”
“不用太著急吧。”顧溫晚心疼他剛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不想讓他太過勞累。
“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做啊,就當是給我打發時間了。求求你了,好姐姐,好不好?”
顧燦朝摟著顧溫晚的腰撒起嬌來,顧溫晚沒辦法,隻好答應了他。
回頭跟白澍說起這件事,白澍說:“沒問題,我盡快叫人快遞過來。”
隻用了兩天時間,顧燦朝就拿到了他想要的課本和資料,可是翻開書本,這些鉛字全都變得十分陌生,那些公式他看得懂,但卻不知道該怎麽用。
顧溫晚想幫他複習那些課程,可是他卻拒絕了,他有他的自尊心,他不想讓姐姐看到他無能的一麵。
所以把自己關在病房裏,盯著那些書本一遍又一遍的看。
白澍給他送牛奶進來,看見了便說:“拒絕別人的幫助不是成熟的大人所為,燦朝,如果你真的想盡快參加高考,就應該知道如果有個老師幫你,你的進程會快的多。”
他可以跟姐姐耍小脾氣,但卻無法對白澍這個剛認識的人耍,所以就悶聲道:“現在上哪兒去找老師。姐姐當年考上醫大還是找了很多家教猛k的書,我可不信她能教我。”這倒是實話,顧溫晚上了幾年大學之後,那些高中時代的知識也基本還給了老師,能教的確實有限。
白澍便說:“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教你,我有m國的教師資格證,我畢業於哈佛大學,高中的知識應該也難不倒我。”白澍在變成白澍之前,確實不學無術,但是自從換了身份,她就奮發圖強,而且從未停止過學習,大學期間還經常出去做家教,所以在教學手段和教學知識儲備方麵都不成問題。
顧燦朝斜睨了白澍一眼,“真的?”
白澍掃一眼他手上的書,輕輕一笑,“從a點到c點作一條輔助線,就可以證明……”
她說的條理清晰,又深入淺出,顧燦朝一瞬間就豁然開朗。
他看向白澍的眼光便帶了幾分崇拜,“白澍姐姐,那你教我吧。隻是可不可以不要告訴我姐姐?我怕她會笑話我。”
“好。”
顧燦朝是顧溫晚在這個世上最珍重的人,白澍樂意跟他多建立感情上的維係,於是每天下午,顧燦朝便裝午睡,然後讓白澍給他答題解惑。
……
陸司爵回國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跟老嶽一起開了個會,把手上所有的線索信息全都集中到一起,思考那個可能的女人到底是誰。
老嶽說:“其實我有猜測的人選,但是我始終找不到那個人和聶之川之間的聯係,所以不能確定。”
“你猜的是盛芷荷?”
“嗯。”老嶽叼著煙,在紙上畫箭頭,“這個世上跟你有深仇大恨的女性除了盛芷荷我想不出別人,你小子男女關係一向都很幹淨,應該不會有別的女人對你這麽恨之入骨。”
陸司爵心裏突然對這種猜測感到很安慰,這樣說的話,就是盛芷荷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盛芷荷這麽多年不出現,甚至上個月她老父親在米國做換腎手術她都沒有出現,隻有兩個可能,一是她已經死了,二是她失憶了,否則怎麽可能絕情到這個地步。”
“有可能的。”陸司爵淡淡的說,“你不懂犯下無法彌補的大錯之後,無法麵對親人的那種感受。”
老嶽扣了扣桌子,“好吧,就當她還活著,那她和聶之川有什麽關係?”
陸司爵沉默,忽然問:“薄思瞳的事你查的怎麽樣?”
“差不多已經清楚了,我打算這幾天就抽個時間去找聶之江交差的。”
“那你先去找聶之江。最了解聶家人的,應該隻有聶家人。”
“行。”老嶽忍不住好奇的問,“如果盛芷荷真的還活著,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她和聶之川一起合謀,你會怎麽做?”
陸司爵淺淺彎起唇角,帶著萬分的歉意,“我會原諒她。”
隻可惜白澍聽不到他這番話,也不知道他的心意,更不知道這麽多年他對於她一直心存愧疚,一直想要找機會彌補她。
她隻能在她的複仇道路上越走越遠……
老嶽去了聶之江的酒吧,又丟了個牛皮信封給他。
喝了一口他剛調好的酒,“已經查清楚了,跟之前猜測的差不多。你自己慢慢看,我先走了。”
老嶽來得快去得快,那杯中的酒還在餘波蕩漾,老嶽已經沒影了。
聶之江打開牛皮紙袋,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然後忽然大笑起來,像是癲狂了一樣,瘋狂的朝外跑去,上了車,就一騎絕塵。
薄思瞳真的給他喂了毒,而因為那魅惑的毒她自己也動了胎氣,孩子就那樣沒有了。
她不想讓他知道真相,也因為愧疚不想讓他繼續對她迷戀,所以就說自己是故意打掉了孩子,她堅決果斷的要與他分手,是因為她無顏麵的他。
她嫁給他,一是為了家族,二也是為了聶之川。
被聶之江逼婚之後,她拋下所有的自尊心跟聶之川表白過,希望他能解救她,可是聶之川卻說他們隻能是朋友。
她想著,不能嫁給聶之川,嫁給聶之江也好,起碼能做聶之川的大嫂,這一生一世聶之川也別想跟她斬斷關係。
她心懷鬼胎的和聶之江在一起生活,心裏想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她知道聶之江對她很好,但她卻無法對這個強迫她的男人升起愛意。
後來聶之川找她,求她幫忙,說他想當聶家推選的總統競選人選,她當時想,反正聶之江這個人陰險卑鄙,就算當了總統也不是什麽好事,所以就答應了聶之川。
聶之川跟她說,那個藥隻是讓人暫時昏迷的,他隻是要讓聶之江錯過最重要的會議,那麽他才有機會,在聶之江不在的場合大放異彩。
薄思瞳就信了,吻了聶之江,然後就發現不對勁,她的肚子很疼,疼到汗從額頭滲了出來,她感覺到不好,就去了產科。
回來的時候,聶之江的醜聞就已經眾人皆知。
她才發現自己犯下了彌天大錯,害得聶之江前途盡毀。
她去質問聶之川為什麽要陷害自己的親哥哥,聶之川卻冷漠的說成王敗寇,現在他和她已經同坐一條船,叫她管好自己的嘴。
聶之川和聶之江一樣,用了媽媽和繼父家所有人的命來威脅她,叫她閉嘴。
薄思瞳才發現,這麽多年她以為她愛上的是一個溫柔的紳士,結果卻是一個魔鬼。
聶之江聽說孩子沒有了,又聽說她去產科的時間就是他醜聞鬧出來的那一天,就誤會了。
薄思瞳卻沒有解釋,她心裏很愧疚,所以就一意要離婚。
離婚了之後她其實並沒有離開江城,但她卻被聶之川一直監視著,終於,她覺得萬念俱灰,覺得自己的人生失敗到無可挽回,所以打開了廚房的煤氣,然後帶著微笑和歉意離開了這個世界,得到了徹底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