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謎團
聶之川身邊有很多個秘書,派去教堂做考察的是他的師弟黃劍君,在他競選總統之前就已經認識,兩人私交甚好,關係也遠超上下級關係。
黃劍君最近幾天陪著聶之川在國外訪問,老嶽便決定去一趟那個國家。
臨走交代祁選除了陸司爵萬萬不可對任何人說起,也不可以輕舉妄動,一切都要按他的指示行事。
“還有一件事,我始終覺得簡悅寧有古怪,我不在的時間你騰出手來查一查她。”這段日子,他們既要查幕後主使,又要查是誰綁架了顧溫晚,所以沒來得及查簡悅寧。
“她應該不會吧,她是陸太太的朋友,是同一所大學的同學,她之前在陸太太的診所工作,她跟陸太太關係很好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她被人收買了呢?”
“好,我知道了。”
祁選正要走出房間,老嶽突然叫住了他,“等等,你說她和顧溫晚上的同一所大學?那也就是醫科大?”
“對。”
“那她也認識紀慎行?”
“她是紀慎行的前女友。”祁選突然像是醍醐灌頂,他已經有了調查的方向。
祁選向陸司爵匯報了情況之後,陸司爵的眼神看向遠遠的地方,他看不出他在思索什麽。
過了很久,陸司爵說:“有懷疑就要去驗證,有線索就去查吧。”
祁選應聲離開,陸司爵坐在沙發上,想起很久很久之前,聶家突然提出讓小兒子代替原本人氣很高的大兒子進行總統競選。
當時他並不在m國,隻是聽老嶽閑聊的時候提起過幾句,說這個聶家在m國根深蒂固枝繁葉茂,基本隻要有聶家人參與競選,下一任總統就一定會出現在聶家,果不其然,聶之川當選了,那一年他剛剛過三十歲。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草包,當選之後沒有出什麽政績,不過就是在揮霍上一任的成果,他自己好像也不甚在意民意,對下一任總統競選興趣缺缺的樣子,仿佛來當這個總統就是玩票。
可是陸司爵卻知道,他一定不是草包。
能幾個月間在聶氏家族得到認可,幹掉原本的候選人聶之江,這絕不僅僅是運氣可以做到。
說起來聶之江這個人,他倒是見過幾次。
聶之江自被家族放棄之後,心灰意冷,所以離開了聶家,開了一家酒吧,不為盈利不為揚名,隻為可以打發時間聊以度日。
這家酒吧全部是會員製,而且新會員隻可以由老會員介紹,一共隻發行了九十九張會員卡,沒有人退會就禁止新會員入會。所以m國上層的名流們趨之若鶩,更因為這個地方幹淨隱秘,成為了商業談判以及某些商業行賄的最佳場所。
陸司爵跟人去過一次,臨走的時候,酒吧的侍應生追了出來,說老板要送他一張卡。
那時候他剛回江城,聲名黯淡,他當時很意外,就推辭不要,侍應生卻說:“老板今天發現了一個冒名頂替的持卡人,他向來討厭別人弄虛作假,所以就沒收了那張卡,他說給今天第12個出店門的客人。”
原來是隨機的。
陸司爵便卻之不恭,後來也去了幾次,聶之江總是優哉遊哉在吧台後麵抽著雪茄玩著遊戲,看見客人根本連招呼都不打,十分的目中無人。
後來有一次,他喝醉了,他不想讓人看出來,所以在廁所往臉上猛拍涼水,忽然就聽見一個聲音懶懶的說:“別白費功夫了,跟你來的那幾個都猴精,要是知道你沒醉,肯定還會想方設法讓你喝下去,裝不醉倒不如裝醉。”
他抬起頭,從鏡子裏看見聶之川抱臂斜倚在門框上看著他。
“唔,陸家公子長得果然絕色,怪不得禍國殃民。”
當時他聽到這話雖然不悅,但並沒有多想。
如今想想,聶之江這話倒是別有深意,他一定是知道他和盛芷荷的事,既然他知道,那麽聶之川便也有可能知道。
可是並沒有聽說過聶家和盛家私交甚好,如果說聶之川想要整他是為了給盛芷荷報仇,是不是太牽強了些?
不管怎麽說,聶之江一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要是有機會跟他見一麵就好了。
陸司爵又把祁選叫了進來,讓他去跟聶之江這條線,並且交代他說:“他這個人向來桀驁,如果沒有機會,就不要硬來,免得弄巧成拙。”
“是。”祁選滿臉為難欲言又止,“陸先生,剛剛查到,紀慎行在陸太太出事前一天,去過陸太太的病房。”
“他怎麽去的?”
“簡小姐帶著他進去的,去之前支開了護工。”
“跟那束花有關係嗎?”
“這個還不能確定,我們都以為那束花是當天送去的,可是前一天送去的也有可能,這也能解釋為什麽花在床底下。”祁選猜測道,“如果簡小姐和紀慎行還有陸太太在聊天,紀慎行借故出去一趟,拿了那束花扔到床底下,邏輯上是十分通順的。”
陸司爵覺得頭疼,“去把簡悅寧叫過來吧。”
“好。”
簡悅寧接到祁選的電話,去了醫院,就看見陸司爵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她不敢叫醒他,就坐在靠邊的沙發上,等著他醒過來。
心裏卻難免惴惴,害怕東窗事發。
陸司爵卻並沒有睡著,他不想睜開眼睛是因為這件事十分棘手,如果真的是簡悅寧裏通外敵,就算她不知情,他也不能讓她再留在顧溫晚的身邊,可如果他做主處罰了晚晚的朋友,晚晚將來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跟他生氣?
過了許久,陸司爵下定了決心,不管以後晚晚會不會鬧,他也要處理了簡悅寧,否則就像在她身邊埋了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還會再爆發。
他一雙鷹眸鎖定簡悅寧,出聲道:“簡小姐,你最近和你的前男友還有聯係嗎?”
簡悅寧畢竟少見世麵,瞬間表情便出現了破綻,雙手緊緊抓住了包包的包袋,“陸先生……對不起……”
這麽快就承認了,陸司爵倒很意外。
簡悅寧眼眶泛紅,“紀慎行跟我說他就要離開m國,隻想跟晚晚道個別,他說聯係不上你所以拿不到你的許可,所以我才偷偷帶他去的,他和晚晚聊天的時候我全程在場,他並沒有說過什麽不得體的話……”可無論如何,她還是違背了陸司爵的要求,她現在很害怕。
“他都跟晚晚說什麽了?”
“他問晚晚的腦膜炎是不是在西山醫院治的。”
“什麽?!”聽到西山醫院四個字,陸司爵眼睛立刻瞪大了,“他還說什麽了?”
“他說他會把醫院地址發給晚晚,如果晚晚故地重遊,沒準能想起一些什麽,他說他希望晚晚恢複記憶,一生順遂幸福安康,別的沒什麽了。”簡悅寧自責道,“之前晚晚跟我說過,紀慎行曾經好幾次救她於水火,所以我想,如果這最後一麵見不到的話晚晚也會遺憾,所以才會擅作主張……”
單純,真是單純到愚蠢。
不過也不能全怪簡悅寧,她怎麽會知道西山醫院是一個禁區,不可以跟晚晚提起
郵件?
陸司爵登上顧溫晚的郵箱,發現裏麵沒有關於西山醫院的郵件,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紀慎行這是要跟他徹底鬥到底了,知道沒能力正麵打擊他,就迂回到後方去挑撥他和晚晚的關係。
一切一切的根源還是在於紀美筠墜樓這件案子,如果他能洗脫冤罪,才能讓身邊這些所有的牛鬼蛇神通通散去。
而歸根結底,還是要把幕後主使先找出來,否則洗刷掉這件案子的冤屈,還會有下一件,反反複複無窮盡。
晚晚大概也是被這個人抓了,否則以他的勢力,不可能翻遍整個江城都找不到人。
隻希望那個人抓了晚晚之後能夠善待於她,她剛流產,身體正虛,如果不能調養好,他會心疼死的。
陸司爵怎麽也沒想到,顧溫晚現在在紀慎行的手裏,他一直以來都小瞧了紀慎行的能力與勢力,紀慎行本身雖然無權無勢,但他卻很會借力。
……
顧溫晚又是一宿好覺,睡醒之後又是全身酸痛,先生又是不在家,她又需要在此地繼續休養一天。
這一切讓她終於警覺起來,她感覺有人想把她留在這裏。
這人是好意還是懷意她目前還分辨不出來,但她知道,如果她想強行離開這裏,是絕無可能的。
因為她趁著竇靜去做午飯的功夫,拖著一身酸痛,想出去看看環境,到了門口卻發現門已經被人從外麵反鎖了。
她連臥室都出不去,就不要想出這棟別墅了。
顧溫晚走到窗邊,放眼望去是滿山翠綠環繞,無邊無際。
她連方向都辨識不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現,任由竇靜給她在將近黃昏時分又給她掛上了那瓶營養液。
然後說:“你說過你是北方人是吧。”
竇靜點頭。
“那你一定會包餃子吧。”
“會啊。”
“那能不能拜托你給我做盤玉米蝦仁餡的餃子,我很久很久沒吃餃子了,特別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