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原來如此
陸司爵覺得奇怪,難不成晚晚來樊城不是找尋自己的記憶?
鄭國強剛剛看到陸司爵一個大男人哭得稀裏嘩啦,知道他對顧溫晚一定感情很深,於他便沒有什麽好隱瞞。
“當年江城顧家大火,我是消防員之一,顧醫生千裏迢迢來到樊城,就是為了讓我回去幫她作證。”
陸司爵跟鄭國強聊了之後,終於明白過來。
顧溫晚這些天要查的事情原來是這個。
她依舊對於那場大火耿耿於懷。
可既然找到了當年的關鍵認證,則證明一切不止是她的心理作用。
他這些天都誤解了她。
現在他從到過現場的消防員口中得知卻有蹊蹺,就不可以不管了。
等他回江城之後,再慢慢查起,現在最重要的是,晚晚能夠快點好起來。
醫生說顧溫晚的體質偏差,又懷了孕,所以不太適宜現在就轉院,所以他們還要在樊城耽擱一陣子。
陸司爵便讓祁選聯係白澍,叫她也過來照顧顧溫晚。
白澍接到電話,聽到祁選說是陸先生讓她去樊城,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陸司爵還沒死……沒死就好……
努力克製激動的心情,淡淡的回道:“好的,我馬上去訂機票。”
她走去聶之川的房間,敲開他的門。
聶之川已經收到消息,他派去的人全軍覆沒,陸司爵已被人救走。
他遠遠的看著站在門邊的白澍,心裏不知是什麽感覺,模模糊糊的,又沉沉重重的。
他為了逼迫盛芷荷現身,做了這些以前從不想也不敢去做的作奸犯科,卻一無所獲。
如今陸司爵逃脫,他不禁在心裏問自己,如果時限已到白澍還是不肯對他坦白,他會不會真的殺了他。
也許真的會。
他不恨盛芷荷,不恨白澍,但卻對陸司爵,漸漸恨入骨髓。
這種恨,以嫉妒為養分,自他知道白澍便是盛芷荷那日起,蓬勃生長,蔚然成災。
白澍倒很平靜,“聶先生,盛小姐說這段時間麻煩你了,以後不會再叨擾你。”
從這件事她已經明白聶之川這個人並不如她想象中那麽好拿捏,既然控製不住,那不如早一點分道揚鑣。
她執著的演著戲,看在聶之川眼裏,像一把冰錐,紮進了他的心。
聶之川淡淡的“嗯”了聲,神情麻木,然後眼睜睜的看著白澍走出去。
他無能為力,他從孤注一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失敗的代價。
算了吧。他向來就不擅長逼迫她,都隨她吧。
……
當天晚上,顧溫晚醒了過來。
剛剛迷迷蒙蒙張開眼,頭頂便被擋去了所有光亮,一個高大的人影欣喜的湊到了她眼前。
幾乎是同時出聲:
“你沒事?”
“你醒了?”
然後又同時覺得自己問了個顯而易見的蠢問題,便又一起笑了起來。
這麽多天,他們兩見麵次數寥寥,每次見麵也都是不愉快的回憶,現在這一笑,便讓兩人心裏感觸都很深。
曾經都以為可能已經漸行漸遠無法回頭,沒想到柳暗花明,還能有默契的微笑。
顧溫晚示意陸司爵,她想坐起來。
陸司爵扶著她,“你剛醒,要什麽我去給你拿。”
她便半偎在枕頭上說:“其實我想過了,我不應該那麽偏激的認為你阻止我調查就是看重陸氏大過於我,我也不該隻考慮自己那麽自私。”
在陸司爵生死未卜的那幾個小時,顧溫晚滿腦子都是他對她的好,也漸漸開始試著站在陸司爵的立場。
當年的事牽扯甚廣,查來查去,最終的結果無外乎是讓陸氏出來道歉賠償,陸氏的聲譽會一落千丈,而他,也會因為此事是自己妻子抖落出來,受到董事會的刁難責難。
他不希望她查是正常的。
但她卻執拗的覺得陸司爵不讓她去查,就是在陸氏和她中間選擇了陸氏。
而對於陸司爵來說,她堅持要查,何嚐不是也拋棄了他。
兩個人應該有商有量,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來取得一個對雙方都好都認可的方案,而不應該像她之前那樣,不管不顧,橫衝直撞。
她正要將這些心裏話講給陸司爵聽,就聽見陸司爵說。
“查吧,我幫你查,早知道你會這樣不安心,我應該一早就幫你查清楚。”
顧溫晚訝異,他的態度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快?
“你之前不是還讓吳副總做假證供,騙我跟陸氏無關嗎?”
陸司爵聽到這話,蹙起眉,“我什麽時候讓吳副總做假證供?”
“你從監獄回來後,沒多久我又去了一趟,他雖然跟我說的和你對我說的一模一樣,但是……”
顧溫晚將那次與吳副總的會麵與陸司爵說了一遍,陸司爵立刻便怒了。
“我何時叫他騙你!等回到江城,我們一起再去趟監獄,我倒要問問他到底為什麽信口雌黃誣陷我!”
顧溫晚茫然,她不明白,“怎麽會這樣?那到底是誰指使他?”
陸司爵眼神閃過一絲精光,最近這些事兒確實都很離奇,好像背後有人在暗中操縱著這一切,首先利用吳副總讓他和顧溫晚之間有了嫌隙,然後又利用顧溫晚的行蹤將他騙到此地來綁架……
他安慰顧溫晚,“你剛醒,不要想這些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顧溫晚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陸司爵故意問她,“我應該知道什麽嗎?”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頭,做手術的時候她就已經告訴醫生懷孕的事情,醫生不可能不對陸司爵講。
從別人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以陸司爵的性格,應該會很不高興吧。
她心思一轉,猛然抬起頭來,“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懷孕了,所以突然轉變了態度吧?”
“我轉變了什麽態度?”
“你之前明明不想讓我查我家大火的真相,你還綁架了孟偉,你還說你要搶在我之前毀掉一切線索……”
陸司爵頭疼,這該怎麽解釋啊。
他又不能告訴她,他誤解了她要去調查她曾經生過的那個孩子。
顧溫晚充滿疑惑的盯著陸司爵看,看得他一陣陣頭皮發麻。
“晚晚,其實我之前以為你要去查別的,我才這麽生氣。”
“別的?我還有什麽可查的?”
“你不是失去過一年的記憶嗎?我以為你要去查這件事。”
“那個有什麽好查的,都在住院啊,我家裏之前有好幾本病曆,詳細記錄了我住院的經過。”顧溫晚歎了口氣,“隻可惜大火全都燒沒了。”
陸司爵捶捶自己的腦袋,自嘲的說:“是啊,我這不是誤會了嗎,真蠢。”
顧溫晚拉著他的手問:“我失去一年的記憶你很在乎嗎?”否則怎麽會誤會?
陸司爵忙說:“不,我隻是希望你能更重視現在,我不希望你活在過去。”
顧溫晚又想到,“之前你問我是不是回過老家,見過顧安寧……難不成顧安寧知道一些我那年幹過的糗事?你怕我知道了會不高興,所以才攔著我繼續查下去?”
陸司爵欣喜若狂的抱住顧溫晚,“對對對,就是這麽回事兒。”他感謝天感謝地,感謝晚晚自己,給他找了個可以蒙混過關的理由。
顧溫晚執著的問:“那我到底是幹了什麽糗事?”
陸司爵一張笑容僵在臉上,“你猜?”
顧溫晚皺緊了眉頭,想了一會兒,就擺了擺手,“不行不行,好累,猜不出來,我先睡會,等我醒了你告訴我吧。”
“行。”陸司爵忙扶著她躺倒,然後替她蓋好了被子。
顧溫晚睡去之後,他便絞盡腦汁編了個像模像樣的理由,打算等她醒了之後打發她。
然後又叫了祁選過來,讓他去調查吳副總最近和什麽人接觸過,再去查查那個孟偉是怎麽回事,還有那個顧安寧,死而不僵,這次一定要把她找出來,永除後患。
祁選一項一項聽完,站在陸司爵身邊,欲言又止。
陸司爵看他一眼,“還有別的事?”
“陸先生,不去查查那些綁架你的人嗎?”
陸司爵歎口氣,祁選這個人有時候腦袋真的是拐不過彎來,不過勝在忠誠,知道護主,就指點他說:“綁架我的那些人,已經死了,而且是國外過來的死士,你不可能查到什麽,所以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揪著幕後的主使,我交代你去查的那些事情如果都辦到了,這個主使必然可以浮出水麵。”
祁選恍然大悟的點頭,向陸司爵投去了崇拜的眼光。
陸司爵揮了揮手嫌棄的讓他走。
祁選走出病房,便看到了邵恩祈,驚喜的喊道:“邵醫生。”
邵恩祈是接到陸司爵的電話趕過來的,雖然風塵仆仆,但依舊神采斐然,在祁選的眼睛裏亮成了星星。
樊城的醫生陸司爵信不過,想讓邵恩祈從嘉仁派個醫生過來照顧顧溫晚,邵恩祈一聽顧溫晚出事,又想起他們夫婦之前對邵恩嘉所幫助的一切,便親自飛了過來。
邵恩祈看見祁選,嘴角便不自覺翹了起來,“祁助理。”
和他一起抵達的,還有白澍。
祁選馬上便說:“我帶你們去陸太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