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殘酷殘忍
陸司爵覺得顧溫晚很反常,便認認真真的回答:“我向你發誓,那場火和陸氏真的一點點關係都沒有。”
她不想再思考,“我好累,回房睡了。”
顧溫晚腳步沉重的朝著樓上走,現在誰她都無法完全相信了,從現在開始,她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調查這件事的真相。
陸司爵說當時經手溫燦廠房收購的那個副總現在在坐牢,好,那她便先去趟監獄吧。
第二天,顧溫晚便獨自一人前往了郊區的監獄。
吳副總聽說有一個陌生女孩來探訪她,好奇的要死,看見是她,便恍然大悟了。
“陸太太,久仰大名。”
“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我知道,你說的是你們家那場大火。”吳副總很坦蕩的搖頭,“你真的想太多了,那件事就是個意外,和我無關,和陸氏就更加無關了。”
他態度堅定,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顧溫晚差點就要信了他。
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聽見揚聲器裏的聲音說:“我可是都照著陸司爵的要求回答的,他不會再找人整我了吧。”
她馬上回頭,就看見吳副總對著獄警在說話,而獄警看見她望過來,著實嚇了一跳,原來剛剛的揚聲器他忘了關。
顧溫晚心像是被千萬根針同時穿過,瞬間千瘡百孔。
陸司爵……陸司爵竟然跟吳副總串好了供,怪不得上次他會那樣淡定,想帶她當麵找吳副總問個清楚。
這個世界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她跌跌撞撞的從會客室走了出去,然後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走在路上。
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會是這樣?
如果陸司爵早就查到了真相,他可以坦白對她說,當年他並不在陸氏,這件事與他無關,她就算恨,也隻會恨陸氏的人。
他在怕什麽?怕她會報複?怕她會將這件事的真相捅出來,會壞了陸氏的名聲?
是了,一定是這樣。
他怕的,和她曾經擔心的,應該都是一樣的。
因為如果陸氏真的是害死爸媽的元凶,她在報仇和他之間,必須做出抉擇,而他在陸氏和她之間,同樣要做出抉擇。
這種抉擇實在太痛苦了,所以她曾經一度想要逃避,而他已經做出了逃避。
那就是掩蓋真相,讓她像一個傻子一樣,無視父母枉死的真相,渾渾噩噩過一輩子。
……
顧溫晚看著眼前一臉倦容和悔意的顧安寧,扔了紙筆給她。
“把你記憶裏教唆你的那個人畫下來。”
顧安寧勸她,“何必呢,你和陸氏為敵,你以後要怎麽跟陸司爵相處?我之前不告訴你真相,一方麵是因為我怕死,另一方麵我也是不想讓你承受現在這份痛苦……”
“夠了,你不必惺惺作態,你是個什麽人我再清楚不過,你何曾真心為我好過?所以,不必再說這些廢話,聽我說的去做,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我也可以讓你生就生死就死。”
顧安寧歎了口氣,拿起了筆,她腦子裏想著那幫人給她看的照片,筆下慢慢勾勒著。
顧溫晚想要徹底翻案,就必須要有更多的證據。
靠顧安寧一個人的口供自然是不夠的,她還需要這個教唆者去作證,還要爭取吳副總做她的證人。
有這麽多當時親曆者的供詞作證,她家的縱火案一定可以重新開始調查。
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的證據指控陸氏。
她一定要沉住氣,幫爸媽和燦朝討回公道。
可憐的燦朝,這幾年是最有朝氣的年紀,如果不是那場意外,他應該是個每日在球場上奔跑的少年,可是現在……
這件事她在獲取足夠多的證據之前,千萬要對陸司爵保密,否則以陸司爵的權勢和手段,隨時都會讓她僅有的線索也化為烏有。
顧安寧把畫好的畫遞給顧溫晚,忐忑的問:“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顧溫晚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她走了之後,顧安寧臉上的笑容便肆意張揚起來。
眼看著顧溫晚一步一步走進她們設置的圈套,眼看著她跟陸司爵之間的嫌隙越來越深,眼看著她馬上就要與陸司爵決裂,眼看著她很快又會變回從前那個不名一文的顧溫晚……
真的是痛快極了。
那段顧溫晚懷孕的視頻都沒有讓陸司爵放棄她,證明了陸司爵是真心誠意在愛著她的。
可如果是她鐵了心要離開陸司爵,陸司爵再愛她又有什麽用?
這世上萬物,換個角度去看去處理,果然另有蹊徑。
她真的很佩服做這個局的人。
……
顧溫晚拿著顧安寧畫的那張畫,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找白澍比較靠譜,祁選這個人是陸司爵的死忠,一有風吹草動肯定就會告訴陸司爵。
她去了白澍的房間,白澍正在練字,看見她進來,忙把那些字帖用書蓋了起來。
“我的字太醜了。”其實她是在練雙手寫字,以前慣用的是右手,現在想把左手跟右手練得一樣熟練,而且練的還是不同的兩種字體。做這些當然是別有用心,如果被顧溫晚發現那就不好了。
顧溫晚根本沒有注意那些,而是有些吞吐的說:“白澍,你來做我的助理,你之前作為秘書在陸氏的權限都還有嗎?”
白澍點了點頭,“我的編製還是在陸氏,所以那些權限應該沒有被收回去。”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查一個人?”
“誰?你為什麽不找陸先生?他查起來要高效的多。”
顧溫晚一臉的為難,“要找的是個男人,我不想讓他誤會,這件事你能替我保密嗎?”
白澍便了然的點了點頭。
她把那幅畫拿了出來,“我沒有他的照片,隻能憑記憶畫了這張畫,不知道你能不能在員工資料庫裏幫我比對一下?”
“沒問題,我明天回趟公司吧。”
“記住……”
白澍比了個ok的手勢,“知道,要保密嘛。”
顧溫晚笑了笑,“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白澍低頭,看上去像是認真研究畫像的樣子,可卻是在隱藏嘴角那抹陰森的笑意。
這魚,上鉤上的真是好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