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清者自清
謝宛如嗔道:“你倒是越說越真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彤彤抱去你家,讓你們養。”
“沒問題啊,隻要你舍得。”顧溫晚想起謝彤彤那粉雕玉琢的小模樣,就兩眼放光。
謝宛如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你想要女兒還是自己生一個吧,我的女兒可不做童養媳。”
顧溫晚嘿嘿的笑,“我倒是想,誰知道我有沒有你這麽好的福氣。”
謝宛如“呸呸呸”,又道:“瞎說,我看你今天老是喊腰酸背疼,沒準你已經有了呢。”
“我腰酸背疼是因為最近太忙了。”顧溫晚擺了擺手,“不提這個了,你嚐嚐我們家做的冰激淩,還不錯呢。”
顧溫晚帶著陸星辰回家的路上,摸了摸肚子,忽然想起來,這個月生理期已經推遲了好幾天,難道說她真的已經有了?沒那麽巧吧?
她心裏揣著忐忑與期待,打算第二天回醫院去抽個血檢驗一下。
可一覺醒來,又是忙碌的一天,她忙得腳不沾地,就把這事忘了個幹幹淨淨。
一周後,法院便開始審理她的案子。
她被控的罪名隻有一條,就是挪用公款。
律師們說如果認罪,其實刑罰會非常弱,不外就是罰款,再加入獄幾個月,如果法官是個好說話的人,判成緩期也是有可能的。
可陸司爵和顧溫晚都很堅持,絕不認罪。
他們隻好拚命的去找檢方的漏洞。
第一場審下來,顧溫晚才明白祁選說的最壞打算是什麽。
檢方無視他們提出的證據,認為梅湘就算轉錢,也是因為受了顧溫晚的委托,否則她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膽子。
辯方說梅湘有克隆卡,檢方便質問那個卡在哪裏。
那張傳說中的克隆卡隻有白澍一個人證,而她隻是瞥到一短暫眼,完全沒有任何說服力。
總之檢方現在要釘死顧溫晚挪用公款的罪名,她作為同心圓基金會的會長,將大眾善款挪入自己腰包,影響十分惡劣,極大的打擊了社會各界善心人士的熱情,也給全國慈善機構起了一個壞的帶頭作用。
顧溫晚在被告席上,看雙方舌槍唇戰,因為是開放審訊,所以聆聽席上有很多媒體。
她感覺她被無數雙眼睛審視,壓力大得簡直要爆炸。
審完之後,律師團又開了一夜的會。
第二天早上,各個都筋疲力盡麵有難色。
白澍去會議室送了咖啡,回來就在陸司爵的辦公室門前踱步。
祁選打算進去匯報律師團商議的情況,看見她,便問:“你有什麽事嗎?”
白澍像是受驚的小鹿,忙擺手,“沒有沒有。”
她一溜煙跑了,祁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她有點詭異。
便把這份詭異一同對陸司爵說了。
陸司爵按了電話,叫她進來。
白澍局促的站在陸司爵的辦公桌前。
陸司爵輕輕扣了扣桌子,把律師團提出來的方案放下,然後問她:“如果你找我有事,不妨直接說出來。”
白澍咬了咬嘴唇,“陸先生,如果我說出來,你千萬不要怪我行不行?”
“說吧。”
“其實銀行轉賬到仁心那天下午,陸太太的手機在我手上。”
“為什麽在你手上?”
白澍撓了撓頭,“陸太太好心幫我送文件,我兩手機殼一樣,所以我拿錯了,我不小心把手機掉到地上,磕壞了一塊才發現那是陸太太的手機。”
陸司爵心頭一喜,如果真的如白澍所說,那就可以證明操作轉賬的不是顧溫晚了。
白澍繼續說:“我害怕陸太太怪我,所以就趁她不注意把手機換了回來。”
“真的?”
“我在茶水間門口掉的手機,如果調一下監控,應該能看到。”
陸司爵便讓祁選去保衛科調監控,果然看見了白澍捧著一大堆資料,不小心撞了一下牆,手機便掉了下來,她撿起來打開屏幕,想確認手機摔壞沒,才發現屏幕上是顧溫晚的照片。
然後她發現手機殼摔壞了,忙拿下來檢查,就看見右下角磕癟了一塊。
然後是在秘書處,她比顧溫晚先回來,讓顧溫晚去洗手,然後背對著她把手機殼換了過來,把顧溫晚的手機放到了桌上。
“我想著等時間久了陸太太就會以為是她自己摔的,便不會來怪我了。”白澍低頭,誠懇的道歉,“我錯了,我不應該不負責任,我應該同陸太太說清楚的。”
“你本不打算說出來,但是你現在見陸太太有可能被定罪,良心上過意不去,所以才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我這件事?”
“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證據,但是我知道這件事說出來會影響您和陸太太對我的看法。”白澍深呼吸,然後坦率的說,“是我一時想岔了,所以才做了錯事,我現在想明白了,不管這對於陸太太有沒有幫助,我都要說出來,我會拿我這個月的工資買個新手機賠給陸太太。”
陸司爵臉色放鬆了不少,指著她對祁選說:“帶她去跟律師團開會。”
第二場審訊的時候,白澍便成為了最有力的人證,她和監控一起證明下午三點二十二分,顧溫晚的手機正在她手裏,所以顧溫晚不可能去轉那筆賬。
法官於是休庭,帶著檢方和顧溫晚的律師團商量了一下,檢方同意以證據不足為由撤銷訴訟。
這場官司算是打完了。
從法庭出來,顧溫晚的腰杆從未有過的挺得直,雄赳赳氣昂昂。
媒體們的風向也完全變了。
采訪她的問題都是:
“陸太太,請問你會追究你助理的法律責任嗎?”
“陸太太,請問你會告檢方損害您的名譽嗎?”
“陸太太,經過這件事以後,你還會熱心慈善嗎?”
……
顧溫晚對著鏡頭大方的說:“雖說清者自清,但我感謝檢方還我清白。我不會貪同心圓的一分一厘,我還會盡我所能去幫需要幫助的人,但我不會再出任任何慈善組織的任何職位。”
她是真的寒了心,從來沒有想到盡力幫人會給自己幫出一大堆麻煩。
又覺得這種慈善機構可能真的是藏汙納垢的地方,否則同心圓的管理人就不會不來追要她那三十萬,而是打算將這筆款項含糊過去。
這說明,這樣做的人很多。在圈子裏已是默認的潛規則。
她不想跟這幫人同流合汙。
……
顧溫晚的官司打完之後,各方都來祝賀她洗脫冤情,陸司爵便說要替她辦一場party,輕鬆輕鬆,順便也感謝那些關心她的人。
party定在了若無,包場舉行。
當天仁心的所有人、人醫兒科的同事、寧洛洛、謝宛如、邵恩嘉她們都到了。
邵恩祈為了感謝他們兩口子照顧邵恩嘉,也特意出席了他以前打死都不願意湊的熱鬧。
寧洛洛那部戲已經殺青,顧溫晚問她:“下一個劇本選好了嗎?”
她嬌羞的搖了搖頭,“這幾個月不打算拍戲了,我想抽點時間好好準備婚禮。”
“確實是該準備了,我看葉萌萌都快等得白頭了。”
“那還要多謝你把冰激淩店交由我管理,我才能買下那套複式,現在每個月還貸款綽綽有餘,我存了一筆錢,才起了認真準備婚禮的念頭。”寧洛洛感慨的說,“浪漫而奢華的婚禮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但如果沒有錢,夢想就永遠隻能是夢想啊。”
“有什麽需要的隻管說。”
寧洛洛咬著吸管“嗯”了一聲,看著遠遠的坐在角落裏的邵恩嘉,“邵小姐怎麽還是這副頹廢樣?”
“唉……可能需要時間慢慢愈合她的傷口吧。”
“也可以再擦點雲南白藥啊,好的更快。”
“你什麽意思?”
寧洛洛眨了眨眼,“看我的。”
她端著一杯雞尾酒朝著邵恩嘉走了過去,沒過一會兒,兩人就聊high了,笑得前翻後仰。
再過一會兒,寧洛洛便拉著邵恩嘉進了舞池,瘋狂的搖頭擺尾起來。
邵恩祈看到這一幕,慢慢靠近顧溫晚,“這位是誰?”
“我朋友,洛洛。”
“做什麽的?”邵恩祈現在對出現在邵恩嘉旁邊的所有人都很防備,眼神緊張得像一個護著崽子的母雞。
“演員。”
邵恩祈便點了點頭,“怎麽沒有在電視上見過她?”
“《藥娘》你看過嗎?”
“沒有。”
“《明天之後》呢?”
“沒有。”
“《奔跑吧少女》?”
“沒有。”
“你看電視嗎?”
“不怎麽看。”
……
顧溫晚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邵恩祈這是在尋她開心吧?
這是顧溫晚和邵恩祈有史以來聊過的最長的對話,雖然長但一點營養都沒有。
她感覺跟這塊木頭沒法交流,正準備找借口遁,祁選走了過來。
“陸太太,陸先生在二樓包廂等您,讓您過去一趟。”
“好。”
顧溫晚飛快的朝著旋轉樓梯跑了過去,留下祁選和邵恩祈麵麵相覷。
祁選覺得自己就這麽走了很沒禮貌,就伸出了手,“我叫祁選,是陸先生的特助。”
邵恩祈輕輕碰了碰他的手,“邵恩祈。”
他們以前見過,隻是從來沒有正式的互相介紹過,也沒有離得這麽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