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像她
白澍笑道:“邵小姐,你再這樣對我有興趣,我可要以為你對我有意,想要挖角我了。”
邵恩嘉配合的笑,“我隻是聽晚晚常常在我麵前誇你,對你好奇罷了。”
白澍正要說話,電話響了起來。
“我失陪一下。”她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
邵恩嘉對顧溫晚說:“她的手機型號跟你一樣。”
“這有什麽奇怪的。這款手機是銷售排行榜第一,你用的也是啊。”
邵恩嘉便沒有多說。
這個白澍,給她的感覺確實很普通,隻是普通的精明人,不太像跟顧溫晚或者陸司爵有什麽恩怨的樣子。
但願都是她想多了吧。
白澍回來之後,前菜便上來了。
邵恩嘉沒有再問東問西,幾個女人就開始東拉西扯的閑聊。
聊到顧溫晚這個案子,白澍說:“陸太太,我感覺這事可能是你身邊的人做的。有些話我可能不該多說,但是我曾經見過梅湘拿過一張跟您那張卡一模一樣的卡。”
顧溫晚震驚,“你說什麽?”
“她大概是克隆了一張你的卡。”白澍覺得自己在說人是非,十分掙紮,“這並不能證明陷害你的人是她,但我想,查清楚了,你以後用起她來也更放心,是不是?”
邵恩嘉追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陸太太?”
白澍苦笑,“其實我並不是特別確定,比起我,梅湘跟陸太太更熟悉,我不想造成她兩之間有嫌隙。”
“那今天為什麽又願意說?”
“我問過祁選,他說一點線索都沒有,所以我想……”
顧溫晚不相信,“梅湘不可能害我,那個錢她拿不到,她害我圖什麽呢?”
“我也覺得不可能。”白澍揮了揮手,“當我沒說吧。”
她揮手的姿態卻讓邵恩嘉恍惚了片刻。
一般人揮手都是手心朝外,而白澍,則是手背朝外。
這個獨特的揮手習慣之前她曾見到過,可那個人已經消失很久很久。
這麽巧合嗎?
白澍見邵恩嘉愣愣的盯著她看,忙不著痕跡的把手收了回來,然後說:“邵小姐,我不是想誣陷梅湘,我隻是覺得既然沒有線索,這也算一個線索,才說的,請你們不要拿我當長舌婦來看。”
邵恩嘉這才回過神來,“沒事,是我們要謝謝你。”
一頓飯畢,回家路上,依舊是梅湘開車,顧溫晚幾次想開口,都被邵恩嘉阻止了。
回到家裏,她兩便一起鑽進了房間,等到陸司爵回來,又把他也叫了進來。
陸司爵自然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線索,立馬就讓祁選去查。
陸星辰跑來找顧溫晚去玩遊戲,房間裏就隻剩下了陸司爵和邵恩嘉兩個。
邵恩嘉眼神盯著一個地方,愣愣的出神。
陸司爵便問她:“你發什麽呆?”
“司爵,你還記得盛芷荷嗎?”
陸司爵心口仿佛被大錘錘過,他聲音有些啞,“記得。你怎麽好好的提起她了?”
“我今天見到白澍,揮手的方式跟她一模一樣。”邵恩嘉感慨,“我才驀然想起,她失蹤已經五年多了。”
“白澍?”
“嗯,很巧吧,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見到一個反手揮手的人。”
陸司爵聽完,便也發起呆來。
盛芷荷,人並不如其名,不是什麽溫柔嫻靜的女子。
她比邵恩嘉更出格,如果說邵恩嘉是任性的話,那她便可以再加上妄為二字。
任性妄為。
盛家和陸家是故交,但因為不住在一個城市,所以盛芷荷第一次見陸司爵的時候已經是十五歲。
她對陸司爵一見鍾情,心心念念想要和她在一起。
她在家裏哭死要活,逼著父母給她辦了轉學,轉到了江城。
盡管和陸司爵在同一個校園,可他並不在意她,對她的告白視若無睹。
盛芷荷不屈不撓不肯放棄,死纏爛打了很久。最後她媽實在看不下去,裝病把她騙了回去,然後直到上完高中之後,她才回到了江城。
當時連紀慎行都不太喜歡她,覺得這個小姑娘實在跋扈,又喜歡強人所難。
陸司爵和邵恩嘉就更不必說了,幾乎是看見她必躲。
盛家探過幾次陸安遠的口風,知道想直接逼婚陸司爵絕無可能,就想讓盛芷荷放棄這個想法,別在江城丟人現眼。
可她竟然偷偷溜進了陸家,用重金買通了陸家的管家,在他家裏做了個女傭。
堂堂盛家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排隊追她的男人也是數不勝數,但她卻為了陸司爵甘願委屈自己,在陸家做了半年的傭人。
她為了陸司爵放棄了所有自我,隻為求陸司爵能看到她的付出,會感動,會接受她。
可是陸司爵依舊不為所動。
她便病了,被接回家之後,每日茶飯不思,像著了魔一樣,一定要嫁給陸司爵。
家裏沒辦法,便去找陸家商量,要陸安遠救救他們的女兒。
後來,便有了她爬床,被陸司爵拎著扔到大庭廣眾的客廳,然後一係列悲劇的開端……
邵恩嘉覺得,盛芷荷這種病態的喜歡其實不僅折磨了陸司爵,也折磨了她自己。
本來大家都很不喜歡她,可當她失蹤之後,大家又都開始後悔,覺得自己當時都過於袖手旁觀,才會讓她一步一步走向極端。
大家都見慣了她對陸司爵卑微至極的樣子,就忘了她曾經也是個飛揚跋扈自尊甚於一切的女孩子。
尤其邵恩嘉,當時每次見到她還會冷嘲熱諷幾句。
所以現在看見跟她有相同習慣的白澍,便不由自主感傷起來。
如果,如果盛芷荷及時懸崖勒馬,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
顧溫晚回到書房,就發現氣氛極為壓抑。
她心裏一抖,“不會是這麽快就查到是梅湘幹的了吧?”
陸司爵從回憶中驚醒,搖了搖頭,“不是。”他站起來,“恩嘉,我們回房了,你早點睡。”
他攬著顧溫晚回到自己房間,顧溫晚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抓著他的睡衣可憐兮兮的問:“不會是梅湘,對不對?”
“晚晚,這個問題我沒法現在回答你。”陸司爵摸摸她的小腦袋,“人心難測。”
“梅湘對我一直都很好,隨叫隨到,我有什麽事她也會替我著急,她怎麽會害我呢。”
“她對你的好都是工作,至於工作之外,誰能擔保呢?”陸司爵抱著她,“別胡思亂想了,很快就會有調查結果。”
顧溫晚長長的歎了口氣,又折騰了很久,才睡著了。
……
寧洛洛本來在劇組封閉拍戲,聽說顧溫晚出事,便趕緊給她打電話。
顧溫晚在仁心診所接到她的電話,努力讓自己顯得很淡定,“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明天放假,我回去陪你吧。”
“不用了,那麽遠,來回坐高鐵就要十個小時,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這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結束的,你回來也沒什麽用。”
寧洛洛沉默了很久,才說:“晚晚,不管怎樣,我都會支持你的。”
她的聲音從遠遠的電話那頭傳過來,又溫柔又堅定。
顧溫晚心裏暖暖的,就算梅湘背叛了她,她還有寧洛洛和邵恩嘉兩個好朋友,這就夠了。
……
到了晚上,祁選又過來了陸家。
他進了陸司爵書房沒幾分鍾,陸司爵就把顧溫晚也叫了過去。
“我覺得你一起來聽聽比較好。”
顧溫晚一看陸司爵這嚴肅認真的表情,便覺得大概率上梅湘確實有問題。
她很不願接受這個現實,可是她又不得不麵對,便在陸司爵旁邊坐了下來。
祁選拿出了幾張複印紙,“梅湘手裏確實有這張克隆卡,我們去查過了,她之前瞞著陸太太轉過不少次錢,但是過不了多久也都轉回去了。”
顧溫晚說:“這張卡是冰激淩店的利潤分成,每個月由落落讓羽羽打過來,我不急著用錢,所以沒怎麽注意過。後來為了給小雪做專門的住院費接收卡,我把裏麵的錢全都轉到了另一張卡裏。”
所以同心圓的錢打進來之後,卡裏才會隻有三十萬,也正好被人抓住,她公款私用了這三十萬去用作仁心診所的運營基金。
祁選看著資料稱:“這三十萬梅湘確實轉走過。”
陸司爵已是怒不可遏的狀態,握緊拳頭道:“去找梅湘過來。”
祁選答應著去打電話。
顧溫晚難過極了,她靠在沙發上,始終不肯相信。
她和梅湘朝夕相處大半年,沒想到她背地裏竟然會害她。
為什麽?到底為什麽?
她自認對梅湘一直不錯,從未將她當做助理,而是把她當做朋友,以誠相待。
人心難道真的就這麽肮髒嗎?她為什麽這麽蠢,連自己身邊一直臥著一頭狼都不知道?
約半小時後,梅湘還是沒來,祁選又去打了個電話,回來便說。
“梅湘已經關機了,八成是收到消息跑了。”
“我不懂,如果她真的想要我的錢,為什麽每次轉走還轉回來?”
祁選說:“她在利用你那張卡裏的錢炒股票,之前一直在贏,所以每次很快就能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