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可怕的她
她氣勢洶洶的說:“我想問問他,到底心是什麽做的,為什麽能不管自己的親妹妹!”
邵恩祈在醫院,其實已經打過幾通電話,想要拜托朋友把邵恩嘉接出來,後來人家回電話給他,說是顧溫晚和陸司爵已經把人接走了,他才 放下心來。
媽媽因為看到這條新聞,已經氣得心髒病發,躺在醫院,爸爸怒火滔天,說以後再也沒有這個女兒,他眼睜睜看著爸爸的血壓竄到快兩百,他能怎麽辦?他現在隻有順著他們,盡量不刺激他們,讓他們先冷靜下來再說。
看到來電顯示是陸司爵,便趕緊走出病房接了電話。
正要開口問問恩嘉的情況,那邊便是連珠炮似的一堆罵。
“邵院長!你是不是恩嘉的親哥哥!為什麽你妹妹出事了你能不聞不問無動於衷!你知不知道恩嘉這個時候最需要家人的支持……”
邵恩祈靜靜的聽顧溫晚罵完,才說:“謝謝你。”
顧溫晚沒料到他是這個反應,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邵恩祈又說:“我不會不管恩嘉,等我把家裏的事料理好,我就過去接她。”
顧溫晚便沒了脾氣,說來說去,恩嘉應該還是更希望能回到自己家裏。
她便說:“恩嘉上次去米國是為了什麽你知道嗎?她是自從那次回來之後才變得反常。”
顧溫晚不說,邵恩祈也有所覺察,這丫頭自從上次回來之後就變得異常沉默,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他掛掉電話之後便給紀慎行打了個電話。
紀慎行因為眼睛不好,所以很少看手機,於是獲取新聞的速度便比別人滿了許多。
聽到邵恩祈說邵恩嘉出事,他猛然一驚。
邵恩祈說:“你們在米國的時候發生過什麽不同尋常的事嗎?恩嘉為什麽回來之後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大概知道是為什麽,她現在在哪裏?”
“在陸司爵家裏。”
紀慎行便拿起車鑰匙,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盡管他知道,到了陸家,有可能陸司爵連門都不會讓他進。
但是這一次,陸司爵卻沒有阻攔顧溫晚給他開門。
他知道紀慎行在邵恩嘉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由紀慎行來安慰安慰她也好。
誰知道,紀慎行進了客房之後不到三秒,就傳來邵恩嘉撕心裂肺的一聲尖叫。
“滾!!”
然後紀慎行被推了出來。
他站在門口,拚命敲門,裏麵卻隻有邵恩嘉的哭聲。
顧溫晚不明所以,但是看這情形也知道紀慎行的出現對於邵恩嘉是種刺激,便拉住了他的手。
“紀教授,既然恩嘉不想見你,你就先回去吧。”
顧溫晚想,大約是因為邵恩嘉覺得自己出了這樣的事很丟人,所以沒臉麵對心上人吧。
可就算是那樣,也應該隻是羞愧,而不是憤怒啊。
這兩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麽樣的問題?
紀慎行隻好轉身離開,每走一步都好像很沉重,像是戴著沉重的鐐銬,步步維艱。
他真的很後悔,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處理好恩嘉對他的暗戀,也是他沒有處理好一夜歡愉之後的事情,才讓恩嘉一步一步變得偏激,變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她叫他滾是沒錯的,他這個人出現在她的人生,就是在推她下地獄。
這一夜,顧溫晚和陸司爵都無眠。
顧溫晚吩咐了傭人一定要看住了邵恩嘉,怕她會做傻事。
陸司爵則在活動一切可以活動的關係,一方麵要將消息壓下去,一方麵要找辦法將邵恩嘉洗白。
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不管邵恩嘉認不認,但在他的心裏,恩嘉和心晴是差不多的,都是他的妹妹。
天漸漸亮了起來,邵恩嘉也慢慢睡著了。
邵恩祈在天亮之後趕了過來,二老的情緒已經緩和了下來,健康有所保證,話便軟了許多。
他在邵恩嘉的床邊呆了很久,靜靜看著她滿臉慌張無助可憐的樣子,心疼的要命。
他這個妹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看了一個多小時,邵恩嘉終於醒了過來。
看見邵恩祈,眼淚便又流了出來,怯生生的喊了聲:“哥。”
邵恩祈瞪了她一眼,“這次受到教訓了吧,看你以後還胡鬧不胡鬧。”
邵恩嘉驚喜的問:“哥,你還肯罵我?”
“你是不是傻了,被罵還這麽高興?”
肯罵她就是還要她了,邵恩嘉當然高興,她抱住了邵恩祈,嗚嗚的哭了起來。
很快就把剛剛入睡的顧溫晚和陸司爵驚了起來,大家過來一看,邵恩嘉總算不像昨晚那副了無生趣的樣子,都稍稍放了些心。
但邵恩嘉還是怎麽都不肯說米國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保證自己一定會改邪歸正,不會再像之前一樣放棄自我了。
紀慎行在家等得心力交瘁,終於忍不住給顧溫晚打了個電話。
顧溫晚說:“恩嘉還是不想見你,提到你的名字她都會不高興,所以你還是不要過來了。”
“那她人怎麽樣?”
“還好,已經肯吃飯了。”
“那就好。”紀慎行苦澀的說,“請你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再出事。”
“這個自然。”
掛掉電話,顧溫晚便覺得紀慎行也是怪怪的,他好像對邵恩嘉充滿了愧疚,不過是拒絕了她的好感而已,用不著愧疚吧。
她越發篤定,這兩人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邵恩嘉的案子陸司爵親自去了趟警局,因為她是初犯,而且是被人引誘犯罪,所以警局答應網開一麵,不對她提起訴訟。
而關於邵恩嘉的這條新聞已經在最短時間內被全部撤了下去,整個網上已經搜不到一丁點關於邵恩嘉的事情。
顧溫晚以為風浪已經過去,直到晚上八點,她才發現,她太天真了。
邵恩嘉吃晚飯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可是忽然之間就說冷,然後跑回了客房。
顧溫晚不放心,跟了過去,就發現她讓傭人用被子裹住她,然後再拿繩子捆住她,而且絕對絕對不能鬆開。
“你這是幹什麽?”顧溫晚忽然明白過來,鼻子一酸,“恩嘉,你別這樣,我們好好的……”
“晚晚,我試過了,不對自己狠一點,沒有用的。”她已經開始眼神渙散,“晚晚,你記住,你也要對我狠一點,等一下不管我怎麽求你,你都不要心軟,否則就前功盡棄。”
“恩嘉……”顧溫晚想哭,邵恩嘉以前是個多麽明媚燦爛的女孩子啊,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真想把那些給她下毒的人從監獄裏拖出來淩遲處死。
“晚晚,我冷……”
“快,把空調打到暖風。”
九月的天氣,顧溫晚讓傭人把空調開到了三十度的暖風,又給她壓了幾床被子,希望她能夠好過一些。
可她知道,冷不是唯一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邵恩嘉便在被子裏掙紮起來,她努力的想要掙脫這束縛,像一個被困的猛獸,眼眶通紅,“難受,好難受……”
顧溫晚給她擦了擦汗,“你忍一忍。”
“我想要喝酒。”她眼神裏全是對酒吧裏那杯酒的渴望,“喝完我就好了,給我喝一口吧,就一口,斜街巷酒吧,你去給我買。”
“恩嘉,別想那個酒了,那個酒不是好東西。”
“晚晚,難受,晚晚,我好難受……”
她的慘叫撕心裂肺,顧溫晚怕自己再待下去會真的忍不住放開她,便從房間裏哭著跑了出去,然後就撞上了陸司爵。
“司爵,恩嘉好慘……”
她抱著陸司爵哭,陸司爵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的,熬過去就好了,我們要相信恩嘉。”
本來他想送恩嘉去戒毒中心,可是後來想想,那裏不僅環境惡劣,而且去過那裏的人心態上都會發生一些變化,他不希望恩嘉覺得自己是個不正常的人,所以才同意讓恩嘉在家裏戒毒。
隔著門都能聽見邵恩嘉的慘叫聲。
顧溫晚捂著耳朵跑下了樓。
一無所知的陸星辰奇怪的問:“晚晚,你在哭什麽?”
顧溫晚搖了搖頭,哭的更凶。
陸星辰便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是不是霸霸欺負你了?我去幫你報仇!”
他從沙發上滑下來,邁著小短腿就往樓上跑,卻被陸司爵一把扛起,幾步便走回了沙發邊,把他牢牢的摁在沙發裏。
“霸霸!你為什麽把我晚晚弄哭了!”
陸司爵不想跟他解釋,就沒說話。
顧溫晚邊哭邊擺手,“跟他沒關係。”
“那你為什麽哭?”
顧溫晚說:“我也不知道,就是心情不好。”
她和陸司爵都不想讓陸星辰看到邵恩嘉毒癮發作的一麵,所以阻止陸星辰上樓靠近客房。
陸星辰便不再多問,繼續給她擦眼淚。
邵恩嘉折騰了好久好久,才因為力氣耗盡睡了過去。
陸司爵找醫生來給她檢查身體,又注射了營養液,看著她慘白的臉龐,連連搖頭。
邵恩祈晚上又過來了一趟,跟著歎了會兒氣。
希望恩嘉能夠盡快熬過來吧。
……
紀慎行在家裏坐立不安,終於還是開車去了陸家。
顧溫晚看見摁門鈴的是他,就覺得他來的正好,她正想跟他好好談談恩嘉的事,便放了他進來,卻沒讓他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