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愛吃榴蓮
顧溫晚假裝生氣,“你到底要不要來!說的好像是因為新郎是陸司爵才去參加我的婚禮似的,難道我的新郎是個普通人你就不參加我的婚禮了?”
“當然不是啊!不管你跟誰結婚,你的婚禮我是一定要去的!”
“那就行了。”顧溫晚塞了一半桔子到簡悅寧嘴裏,“具體航班信息陸司爵的秘書會通知你的。”
簡悅寧被噎得說不出來話來,隻能鼓掌表示高興。
看到顧溫晚的手,就問她:“你這是怎麽了?”
“小燙傷。”
“這是小燙傷?”簡悅寧把她的手拖起來,包的像個白白的饅頭一樣,“我感覺比我的頭還嚴重呢,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手被砍斷了。”
“去你的!我不跟你玩了!再見!”
顧溫晚丟下桔子,往自己病房走去,忽然對麵走來一個很眼熟的人,雖然他穿著白大褂,但是她還是一眼認出來,這是一年前在酒店給她支票的那個人!
轉眼間就和這人擦肩而過,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臉,就更加確信了。
她連忙轉身追了過去。
“你好,請問你還認識我嗎?”
邵恩祈轉頭,就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子,他一臉困惑的看著她:“請問你是?”
“一年前,威斯汀酒店,您給了我一張支票……”
邵恩祈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顧溫晚,最近常常活在身邊每個人嘴裏的“顧溫晚”。
邵恩嘉老提她,紀慎行也老提她。
他確實跟她見過麵,但他這個人向來臉盲,別說隻見過一麵,就算是家裏的某些親戚,他都常常認不出來。
於是點頭微笑,“我想起來了,好久不見。”
“當時真是謝謝你了。”
“你要感謝的人好像不該是我吧?”邵恩祈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顧溫晚點頭,心裏湧上一股愧疚,默默低下了頭。
曾經她說過要感恩,可是現在因為陸司爵,她選擇避開了他。
不僅沒有替他做任何事,甚至連見麵都努力避開。
真是自私。
邵恩祈淡淡的說:“你不必有什麽心理負擔,五十萬對於我們這種人也不過就是幾晚酒店一次旅行,不是什麽大數目,他當時身處難關,能夠幫助你,也給他帶來了不少慰藉和鼓勵。”
“難關?他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我就不方便告訴你了。”邵恩祈禮貌的欠身,“有病人在等我,那,再見。”
顧溫晚有些悵然若失。
邵恩祈忽然倒退了幾步,“對了,聽說人醫那邊派你做交換醫生,那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你也可以趁著這幾天多走走,熟悉一下新的工作環境。”
“恩嘉平時幾點來上班?”顧溫晚心想,來了嘉仁之後就可以跟邵恩嘉一塊兒玩耍了。
“她去人醫了,你不知道嗎?”
顧溫晚這才明白過來,所謂交換,就是交換了她和邵恩嘉啊!她就說嘛,人醫怎麽會跟嘉仁搞這中奇葩的交換醫生,原來是邵恩嘉搗的鬼!
她歎了口氣,大約是邵恩嘉因為紀慎行突然有了女朋友心情不好吧,才會做出這樣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走出來。
顧溫晚在嘉仁住院的第二天中午,白澍捧著一捧鮮花來看她。
她穿著一套淺色的套裝,應該是趁著午休時間從公司匆匆趕來的。
白澍把花放到顧溫晚的床頭,“陸太太,昨天真是對不起,也謝謝你了。”
燙到她,所以對不起,她幫她求情,所以謝謝。
她說的誠懇,語氣中濃濃的感激,顧溫晚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我沒事,你不用特意來看我。”
白澍關切的看向她被包得如同拳套一樣的手,“是不是很嚴重?都怪我不好,弄得你要住院。”
“不不不,不管你的事,我住院……”顧溫晚想起樓上胡吃海喝的簡悅寧,順嘴胡謅,“是因為嘉仁的飯好吃!”
“你人真好。”
明明受了傷,還會用這種借口來減輕別人的負罪感。
“你吃飯了沒有?要不然我給你叫一份餐吧?”
“不用不用。”白澍連連擺手,“我得趕緊回公司去。對了,陸太太,您和陸先生婚禮也是由我全程總跟進,以後若有什麽事,您可以直接聯係我。”她雙手遞了張名片給顧溫晚。
“好的。”
“那我就走了,拜拜。”
白澍走了沒多久,邵恩嘉就進來了,她拎著一個大大的榴蓮,往顧溫晚床頭一扔,然後抓著她的手看了看,就開始鄙視她。
“你是不是知道馬上要來嘉仁上班了所以故意提前來熟悉環境的啊?就你這點兒皮外傷,用得著住院嗎?”
“一言難盡……”其實是有苦難言。
顧溫晚看她神色倒是如常,就是不知道心裏是不是也跟表情一樣平靜。
邵恩嘉見她怪怪的盯著她看,就灑脫的說:“別瞎琢磨了,有什麽話直接問。”
“你還好吧?”
“嗯……”邵恩嘉聲音悶悶的,但卻很淡然,“算是還好吧,比以前要開心一點。以前像是在一間黑屋子裏亂撞,怎麽都找不到出口,現在突然有光透了進來,我已經知道出口在哪裏了,所以我覺得我離我的目標更進步了一些。”
顧溫晚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但是她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在騙人,就勸慰她說:“不管怎樣,要開心一點。”
“行啦,你廢話怎麽那麽多。”邵恩嘉問她,“你給我說說人醫那邊的兒科都是什麽情況,我等下就要去報道了。”
“剛好你也給我說說嘉仁的情況。”
於是兩人開始就工作進行互通消息,聊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互相比了個ok的手勢,邵恩嘉便說要走了。
顧溫晚看了眼碩大的榴蓮,皺起了眉頭,“你來看病人,怎麽帶了一坨屎?”
“你識不識貨啊!我托人訂了好久才訂到的好嗎!極品貓山王!我是看你可憐兮兮又住院才忍痛割愛拿過來的,早知道你是裝病,我才不帶呢。”
顧溫晚用嫌棄的眼神看著它,“那你還是拿回去吧。”
“你確定不要?你家陸司爵可是很愛吃榴蓮的哦。”
“忽悠誰呢,他平時吃東西蔥薑蒜香菜一律都不要的好不好!他口味清淡的很!”
“你認識他才幾天?我可是認識他二十幾年了。”邵恩嘉傲嬌的說,“不信就算了,我拿走。”
顧溫晚沒出息的喊住了她:“好吧,你先放下。”萬一陸司爵真喜歡吃呢。
“嘖嘖嘖,要不怎麽說女大不中留呢,你瞧瞧你這副賢惠小媳婦樣,真叫人嘔吐。”
顧溫晚一記眼刀狠狠飛過去,“你可閉嘴吧你。”
邵恩嘉走了之後,顧溫晚拜托護工幫她把榴蓮開了,然後放在了保鮮碗裏。
說真的,雖然保鮮碗是密封的,但是護工走進來的那一刻, 她還是差點吐了出來。
想想陸司爵愛吃,便勉強忍住了,讓護工拿去放到冰箱裏。
陸司爵晚上來看她,一進屋,就聞見了這股瓦斯泄露的味道,再看顧溫晚,正在睡覺,鼻孔裏塞著兩個棉球。
“你過來了?”她聽見動靜,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看外麵,天已經全黑了,就用慵懶的聲調問,“幾點了?”
“八點。你吃飯了嗎?”
顧溫晚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肚子,“不過好像又餓了。”
“那我給你辦出院手續,我們回家,路上我帶你去吃火鍋。”
“不……”顧溫晚緊抓著床單,不想第二天早上又被抓去軍訓。
看透了她那點不想運動的小心思,陸司爵便說:“這幾天算是病休,等你好了再恢複跑步。”
顧溫晚這才在心裏美美的“耶”了一聲,也不枉費她聞了一天屎味給他留榴蓮了。
她像獻寶一樣,從床上跳了下來,邁著碎步跑到冰箱邊,拿出了那盒榴蓮。
陸司爵隻看一眼,便知道是極品,“不錯啊,你從哪兒弄的。”
“邵恩嘉給傷員的慰問品。”
“你是不是不喜歡聞這個味道?”
顧溫晚點了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沒關係,反正不要讓我吃就可以。”
“那我可就打開了。”
陸司爵手放在保鮮盒的蓋上,顧溫晚已經往後退了半米,如臨大敵的樣子。
他便停住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愛吃。”
揚手,裝著榴蓮的保鮮盒便以拋物線的姿態進入了垃圾桶。
顧溫晚幾乎要咆哮,“邵恩嘉她騙我!她說你可喜歡吃榴蓮了!”早知道她就不留下這坨屎了!害她今天下午憋得都快斷氣。
陸司爵笑了笑,任由她誤會邵恩嘉。
其實他曾經是很愛吃的,隻不過跟她在一起之後,她對榴蓮避猶不及,他不管怎麽哄騙她都不肯吃下半口,而且隻要聞到家裏有過榴蓮的氣味,就會立刻衝出去,去住酒店,所以他久而久之也就放棄了吃榴蓮這個獨特的愛好。
後來和她分開,他就再也沒有吃過榴蓮。
每次看到榴蓮,就會想到她捏著鼻子大吼大叫的模樣。
她說吃了榴蓮,不可以親她,不可以碰她,甚至連當時穿的衣服都不允許放進洗衣機去洗。